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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一回 进军南伽

    永嘉五年,三月初二,当第一缕阳光跃出海平面的时候,安海第三军团已然全面掌控了弁韩的芦川军港,以众凌寡兼而趁夜突袭,获胜毫无悬念,自身战损也微乎其微。三千弁韩水军则大半或死或俘,在血旗军兵的追击之下,仅有四五百夷兵趁着黑暗与地形四散逃生,却已无关大局。

    按照既定部署,苍狼第一军团随即登岸,兵分三路继续开拔。右军三千骑卒直接北上,沿途攻略兵力空虚的堡寨防线,视情况或占据或孤立沿线堡寨,至少不能让一应堡寨得以兵力增援。左军三千骑则东向奔突业度城,任务相类,无须硬攻,能取则取,否则只需阻断业度方国各地青壮进入城池参与守城。

    至于剩下的苍狼中军,则由刘灵率领,一人双马,携十日粮草东北而上,绕开沿途城池,直逼弁韩都城,并与东路军的安海第五军团穿插配合,遏制弁韩各个方国间的兵力调动,尤其是要孤立弁韩都城,避免其得到弁韩各地的勤王援兵。

    如此部署,自是为了利用骑兵的机动性与战争的突发性,令弁韩上下首尾难顾,从而逐一击破。左右家大业大的华兴府,已经不会短着战马饲料,自无战马冬春掉膘这一坑瘪限制,而弁韩骑军总计也不过三千,苍狼骑的任何一军都有正面胜之的信心,在弁韩原野上自可大咧咧的任意驰骋。

    苍狼骑军登陆过半的时候,秦栓却已按捺不住,向纪泽请示获准之后,留下麾下右军驻守芦川军港,自己则率领安海第三军团余部,风风火火的离岸北去,那是要抢在消息传开之前,再度突袭一把,目标则是业度方国东北的又一弁韩滨海方国——鸟曦。

    继骑兵之后,血旗第五军团主将刘耿率领中军步卒与五千辅兵快速登陆,携辎重继续北上堡寨防线。他们将在骑军配合下彻底占据沿途堡寨,并留驻紧守,以图隔断弁韩在马韩故土的新占领区,免得屯驻那里的上万弁韩精兵回撤增援,影响血旗军对弁韩本土的攻略...

    着急的都先走了,当纪泽与剩余兵马全数得以上岸,已然日上三竿。纪泽整顿完兵马辎重,正欲东向业度城,却见东方急急驰来一小队信骑,背插红色小旗,而看他们的精气神,显然是一份捷报。

    果然,信骑奔近,为首军官被带至纪泽身前,一脸兴奋的行了一礼之后,他语气中满满的都是自豪,好似迫不及待的禀道:“主公,我等奉朗昆左偏将之命,前来报捷!卑下临来之前,六十里之外的业度城,已被我苍狼第一军团左军主力杀入城内,并已攻克了臣智府!”

    呃,半岛各国这几年没少提防华兴府,弁韩军兵的战力不该这么菜啊!纪泽挂上赞许的笑容,不无好奇道:“弟兄们辛苦了,仔细说说,你等是如何杀入业度城内?”

    按照信骑军官随后的细述,此番左军骑卒也算运气,盖因芦川军港为数不多的战马,此前基本都被那位倒霉催的水军主将,伙同亲兵们骑往业度城潇洒去了,剩余十几匹则随同马棚,一同葬身于凌晨的神火之下,以至苍狼左军的骑卒赶到业度城时,芦川军港失手的消息竟还没被溃逃夷兵送达,业度城门通行依旧,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抱着碰运气心态的苍狼左军,出发前依照血旗军坑蒙拐骗的老习惯,没少带着夷兵行头与带路党,由是,左军偏将朗昆直接派出百名精锐亲兵,诈以庆全驻军主将的旗号接近西城门,并趁着城门守卒愣神犹豫的片刻,骤然奔骑占据城门,且在夷兵的仓促围攻下,坚持到了左军主力的杀至。

    “哈哈,朗昆将军倒也算是一名福将,业度城不到两千的常驻守卒,猝不及防之下,既被他杀了进去,哪里还能再保住城池?”语态轻松,随行中路军的庞俊笑道,“主公,业度城既克,我中路军还需前往吗,亦或直接奔赴更北的南伽方国?”

    南伽方国再北便是弁韩国都所在的伽耶方国,只要夺下南伽城,中路军便可打通前往弁韩国都的陆路通道,主力步卒便可携辎重继续北上直逼伽耶城。弁韩不像昔日倭岛那样有着大量隐居山林的隼人蛮夷需要将之引出歼灭,无需给其时间征调兵力。故而,本着战前针对弁韩制定的闪电奔袭原则,庞俊的意图不言而喻。

    “也好,便由辎部主事刘诠为首,携步五军团一曲战兵,两曲辅兵,以及五千民兵,即刻前往业度城,接替朗昆所部驻扎,负责大军后勤转运,并清理方国残余抵抗,筹待后续移民。业度与堡寨一应军伍,由刘耿统管。”交代庞俊之余,纪泽复又转向那名信骑军官道,“回复朗昆,就地休整,待得换防,明日便可率军北上,归于刘灵调度。”

    “主公,我等一再分兵,中路军主力反倒有些削弱,或对之后的攻城拔寨有所影响,主公也该注意自身安危啊。”稍一犹豫,庞俊还是建议道,“之前不想业度城夺得如此轻松,要不,我等再从乐岛调些兵马,前来中路军助战吧。”

    “无妨,单是如今杀入弁韩的十万大军,便于弁韩所有青壮人数相当了。我等即便攻城拔寨受阻,自身却可安全无虞。”纪泽摇摇头,淡笑道,“且等弁韩派出求援使者,某只怕大军一开始来的太多,半岛他国便不敢出兵援助弁韩了,尤其是那高句丽,其国多为山地,若能主动出山,岂非为我等省下许多力气,权作先难后易吧...”

    一应命令传达下去,中路军就此改道东北,以日行六十里的行军速度,奔赴南伽城。途中收到来自东路军的捷报,彭丘所率的安海第五军团,今晨对弁韩釜山军港的突袭同样顺利,虽小有折损,却也基本摧毁了弁韩的三千釜山水军。目前,东路军已然全数登陆,并按既定计划展开,步卒主力也已兵逼釜山城下。

    次日行军途中,纪泽再度收到两份捷报。一为刘耿所部已然轻取兵力空虚的堡寨防线,完成兵力部署,骑一军团右军则已开始了对于防线以西弁韩城池的袭扰,其间庆全城仅是派出些许侦骑,或是慑于血旗骑军,并未出兵阻止。另一捷报则是彭丘率六千水军海路奔袭,于昨夜摸城得手,攻占了釜山之南一处名为浦罗的滨海方国。

    不过,血旗军的突袭好运似乎就此打住。当中路军于三月初四抵达南伽城下的时候,东路军仍未攻克釜山城,秦栓的六千水军也在鸟曦城下望墙兴叹。而纪某人自己,带着亲卫绕城观敌料阵之际,面对南伽城明显近年方才加固加高的城墙,以及加宽加深的护城河,尤其是城墙外表的水泥颜色,则是禁不住的摇头苦笑...

    “砰砰砰...”“咻咻咻...”抛石弩矢,带着神火,接二连三的落在南伽城头,顿时燃起片片火团,间或还有几名着火的夷兵在火海中哀嚎窜跳。转眼之后,城头上已是悄然一片,便是大火,也因没了更多燃材而快速熄灭。

    “杀啊!杀啊...”令旗挥舞,战鼓隆隆,一队队血旗军兵扛着云梯,迎着稀薄的箭雨,在己方井栏弓弩的掩护下,飞速冲往城墙。

    只是,当血旗军兵搭上云梯之时,墙头上却已再度冒出了一名名夷兵。来自城墙内壁藏兵洞的他们,手持竹牌大盾,瞪着血红的眼睛,发着叽里呱啦的嘶吼,砸下滚烫的礌石,射出仇恨的箭矢,更有一根根长杆,硬生生将云梯掀翻。哪怕不时有夷兵被来自井栏或者城下的血旗弓弩射翻,也无法动摇他们对抗侵略者的决心。

    “铛...噗...”寒光烁烁,鲜血飚飞,肢体破碎。陆续有血旗军兵踏上城头,迎来的则是周边夷兵的疯狂扑杀,以及来自城内弁韩箭手的点射,更有藏兵洞夷兵径直通过城内云梯的随时增援。纵然血旗军兵们足够精锐,纵然兵甲简陋的夷兵们死得更多,但血旗军迎上夷兵们一拥而上的人海战术,兼有悍不畏死的蛮勇,也只能葬身城头,亦或被迫退下城墙。

    “叮叮叮...”尖锐的鸣金声响彻战场,带着近百伤亡,血旗军兵们不无侥幸的纷纷退去。而墙头的夷兵们却也丝毫不敢庆祝亦或追射,而是借用绳索云梯,快而有序的退离城头,叫血旗军后续的抛石火弩难有斩获。

    夕阳西下,晚霞如血,这是血旗军抵达南伽城次日下午的第二次攻城,而此番退兵,也意味着首日攻城的结束。南城之外,指挥望台,纪泽面色难看,沉吟不语。要说凭借井栏抛石机神火油等军械之助,上午的填壕平沟还算十分顺利,可到了下午的登城作战,情形就不如人意了。不愧是正史中一个渐将兴起的国度,不愧秉承着勇武秦人的部分精神,弁韩人的抵抗决心与抵抗技巧,委实出了他的预料。

    默然良久,纪泽一脸坑瘪,终是转向身边的庞俊,苦笑吐槽道:“士彦,看来我等一直惦念着入主朝鲜半岛,半岛蛮夷们其实一直也在提防我华兴府呢,这场大战,不似预想的那般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