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声管中传来了地面的声音,并不是红军缺乏有效的监控器材,也不是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安装,而是为了防患未然,谁知道蓝军的工兵会不会拿着磁力探测器满地图溜达。小范围低精度的监听这种土方法就可以了。
坑里的众人全都静静的听着管子里的声音,履带碾压地面的声音、与坦克特有的发动机轰鸣声是这里的主旋律,这是蓝军的主力机动的声音;有时机关枪会突兀的响起,这是在火力侦查;偶尔有一声独特的枪响,然后是火力压制时的连射、手雷的爆炸声,这是被打狙击之后的反狙击作战。
外面打得火热,可这坑里的几人只能继续沉默。没有后方的侦查,坑里的反坦克小组很难准确的出现在水柜侧后,突兀的钻出来,只是送人头而已。
‘坑长’摇摇头,几人明白,这是时机不成熟,所有人放弃进行偷袭的准备,等蓝军主力过去后,再掏破绽!
这是最好的选择,单独的战斗班组,深入敌后,没有后援。此刻,怂,是最正确的姿势。
然而,听着外面被迟滞的蓝军,正在与彼此相同的红军散兵作战,大家,难免有些看着自己人去死的感觉。让人,很不爽。
“你们被包围了,马上,缴枪投降,我们蓝军优待俘虏,后面正炖着肉哪!”
几个声音在不远处传来。坑里几人听出来,那是不远处隔壁坑,也不知是哪里暴露了。
“这多好啊,出来,来,把身份牌一撕,好酒好菜伺候着。没啥丢人的,哪个部队的俘虏咱没抓过,不丢人!”碎嘴的招降还在继续,也不知那句刺痛了这些人的心。
“老子红某团就没有被俘的记录。不能再老子身上破了。轰”
“老子xxx团出来的,不能给老部队丢人!轰”
“老子钢某团的,也没有孬种!轰”
不太大的演习炮仗声音次第传来。
“你们属疯狗的吧,老子想给你们留点面子,大家都好,结果,给我整自爆,啊!把我们都给带走了!”
“别管他,咱做到咱该做的事情了,走了,去蓝军那里吃肉去!”几个刚才痛快喊话的死鬼,插科打诨的走了。
地坑里,于戈手中紧紧的握住工兵铲,向预留的出口走去。
一只大手,紧紧的按住了于戈,随后,小声传来:“我们终将死去,但不是现在,他们没法子,只能那样。咱们也别着急,有的是算逑的机会,任何时候,别莽撞,哪怕是送死,也要冷静的冲上去。”
过了片刻,于戈紧绷的身体,软了下来,然后,蹲在了墙边,小声道:“钢某团的那个,是我新兵连的班长,人很好,我被人欺负了,他跟人打架,被调走了,后来也没机会再见。我知道这是演习,可我忍不住。”
“这还只是演习,还不是该死的战争!会好的。”
红军的散兵游勇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一些‘老兵’喊着与战斗双方不相干的番号,发起了决死冲锋。虽然蓝军的防御比较完善,收到的损失也不是很大,但是蓝军的士气收到了打击,本就疲惫的部队彻底成了一只疲师。连续突破红军三道阵地,在第四道临时阵地前,蓝军团,打不动了。
于戈和坑里的几个人,在蓝军过后,刨了出来,跟痴汉一样,若即若离的跟在蓝军后方,有机会,就上去弄死两个,没有机会,就打两枪吓唬一下,高低不能让蓝军顺心了,直到蓝军在第三道防线上锤预一团的时候,几个人侧翼穿插,被保护侧翼的战士拦住,才算是回到了我方地界。
几个人被填充到了第四道防线,与第三道防线上撤下来的残余战士组成了新的防御。
整个预一团已经被打残了,现在全算上,也就剩下几百人,现在也就是借地利,蓝军大部队穿插困难,加上后方的工兵连疯狂的挖坑埋雷建设新的防线阵地,不然预一团也只能在蓝军的穿插下战至最后一人。
回到阵地的几人,正窝在一个防炮洞里喝着热水,忙了大半夜,有提心吊胆几个小时,最后又钻出来,打了几个小时的游击,真是累了,此刻喝点热水,一会儿,炊事班就能把早餐送上来。
几个老兵水还没喝完,就已经累得睡着了,于戈也很累,却失眠了,手里拿着步枪,正进行保养,心中却转过千回百转。
“现在的我从骨子里已经算是个军人了,但也仅仅只是个专业的后勤兵,枪法过得去,但和职业战士比起来,自己还差了很多。今天晚上的战斗看出来很多,自己和这些退伍的老兵比差距很大,很多技战术都跟不上,自己也就是体力好,比他们强,才没被瞧不起。想想自己新兵班的几个小伙伴,别的不说,两年,到现在接近两年了,别的战士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野外训练上是吃虫吮血,练习各种技战术。我和他们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但是我也不是没有机会,那个宝贝装备上,我可以超过那些火力手弹药手。技术不足,装备补,战场上纵横决断的机会,还是有的。本来以为自己的机会到了,想要秀一波,谁想到自己点背,直接被152火力覆盖送到了医院啊!还好自己的宝贝被固定锁好,丢不了,等演习结束,找到汽车排就能找到。到时候就说是自己的发明,上报团里,起码会有些人来看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