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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何时醒来

    庆元宗这次出来,没有带有马车,只是骑了数匹健马,他们一行上路,还是由胖汉将暮云背在背上,好在这胖子虽胖,但脚力着实可以,将暮云背在背上,一点也不显累赘,大步行走之间,与他们骑马之人居然不相上下。

    行得半日,日头已经落山,暮云仍然未醒,他们数十人在邬山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客栈,客栈在官道旁边,做的是来来往往过客的生意,很简陋。进得客栈,那大厅上陈旧无比,一个半老徐娘一摇一摇从掌柜后面站了起来,他看见这数十人都着枪佩剑,英武不凡,马上收起了自己的瞌睡来,上前打起了招呼。

    邬山前后打量了一番,这个客栈进深很大,好在里面还有一个四合天井,刚好容得他们十数人歇息。他安排妥当,将暮云留在胖子的房间里面,一来是这师弟武功高强,二来正好给他一个任务,让他不能乱跑,有了责任就由不得他的性子了。

    夜深人静,胖子看着房间里的暮云,嘟嘟囔囔闹了几句,可是他再吼,还是不能将暮云给弄醒来,只好作罢,倒身上床,一会儿那呼噜声就响彻了整个四合院来。

    睡到半夜时分,只听得空旷的官道上响起了一长一短四声凄厉的短笛声来,胖子翻身起来,将放在床边的大背砍刀拿了起来,打开房门,出得门外,看见邬山已经立在天井中,周围那些弟子均已起身,他看了一眼,对胖子说:“师弟,我去会会他们,你守在这里,不要出得房门,这门下弟子的安危,就系于你身了!”

    “师兄,还是我去吧,你在家就好,我去将那伙贼子脑袋给拧了下来,提来了见你,看他们还有没有如此猖狂!”

    “听我号令,就这样决定了,如果这门中弟子再有闪失,我拿你是问!”

    胖子显是平时还是很忌惮这个邬山,听了他说的话来,再不坚持,只有唯唯诺诺应了。

    邬山长身而起,脚尖在地下一掂,嗖地一声窜向空中,向着那声音飞了过去。

    一夜再无状况,这一群庆元宫中的弟子也是提心吊胆了一晚上,但到第二日凌晨,还是未见邬山回来。他们数人群情激愤,其中一个红衣公子站了出来,对他们说道:“我们这一次出来,一是要查看是不是有人要针对我们宗门,二是带着大家历练,现在邬总管没有回来,我们不能自乱了阵脚,要有我们宗门的样子来,大家不许吵了,我看,就由胖师叔去寻一下邬师叔,我们在这里等候半日,半日之内,胖师叔一定要给我们带回消息,我等不可再走散了,不能给敌人可趁之机!”

    胖子看了他一眼,“少爷,你们在这里不要走动,我们这次遇到的强敌,有些出乎意料了,如果不敌,你尽快返回宗门,将消息带回去,不能让少爷你涉险了!”

    说罢,他转身向门外走去。

    原来这个红衣公子就是庆元宫的少爷南天魁,他与邬山等人这次出门来,正是要参加宗门行动,也算是在入世考。几乎所有宗门,都会有这样的课目,他们会将自己的弟子遣入尘世之中,让他们去历练。这一次的庆元宫远足,也带有这样的目的。

    半日时间很快过去,邬山与胖子也没有回来,庆元宫之人也没有收到他们二人带回来的消息,一行数人,惴惴不安,那南天少爷强忍着又多呆了一个时辰,也没见有什么动静,当下对众人说道,“我们现在就立即出发,返回师门去了,大家收拾东西,不可留下痕迹,所有宗门弟子全部换装,不能再着宗门服饰,将宗门内有标记的武器全部收进自己的袋子里去,把平时备用武器全部拿了出来,快!快!快!”他们平时日里应该是经常演练,只是数个呼吸时间之内,就全部换了新装。

    “他怎么办?”一年青弟子指着暮云说道。

    “带上他,还是用绳子缚在背上,就由大师兄与他同骑一乘吧!”红衣公子只沉吟了一下,即马上下了命令,看得出来他也是一个将帅之才,只一瞬间就将事情安排的极为妥当。

    这伙人在南天魁的指挥下,行动迅速,只是片刻间就走了个干干净净,除了那些高头大马惹人注目之外,他们的打扮就是一伙普通的江湖武者。

    客栈中的老板娘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他看见这伙人的装扮,一晚上就小心翼翼候着,走的时候,天魁公子也不可能拿他们这平常人家来寻他们的晦气,奉上了丰厚的报酬,只是给她打了一个招呼,叫她不要乱说话,一行人,就此离开了客栈。

    “少爷,我们出来也快一月了,可是除了看到了这沿途的杀戮,就没有看见那些贼子的毛影,除了现场留下的那些证据外,我们一直都不知道对方来了有哪些人?他们有几个宗门来联手的?还是一个宗门,只是针对我庆元宫?”

    “毛头,你不知道,我们只是在现场看到了《星月钩》留下的痕迹,但我们一定要多留个心眼,在没有亲自看到他们星月门出手的证据时,这只能猜测,不能妄下定论!”

    那个叫毛头的小年轻,显是十分不服气来,“可是少爷,他们的星月钩是独门秘器,外人不能仿制,还要哪里去找其他什么证据来证实就不是他们星月门干的了?”

    红衣公子心情沉重,一直在想两位师叔能否顺利回来的事,也不去和他争辩,这江湖之险恶,哪里是一言半语可以说得清楚的,而且这阅历,也是在成长中才可以去慢慢沉淀的。虽然他们在现场看到了星月钩的杀戮证据,但这一定不能代表就是星月门的人干的,他们可以顺着这个方向去追查,这只是一个线索而已。

    这一行人放开马匹,一直未曾停顿,沿着官道,跑了有数百里路,他们中途也歇息过数回,南天魁过来看了暮云两回,只见暮云还是呼吸平顺,只是没有醒转的迹象。

    “这可真是个怪事,不过还好,如果这次能平安将他带回宗门,也算是给宗门立了一功,师叔他们的眼光应不会错的!”

    到了半夜时分,那月亮就升起来了,月色惨白,整个大地都一片白亮。他们的健马如一阵风在月色中奔跑,正跑得欢,只听得空中齐扑扑响起跘马索的声音,前面两匹马儿,被马索扯住,跌倒在地,马上骑马的人也从马上跌了下来,一不小心,竟弄得头破血流。南天魁在马队的中间,见状将马勒住,那马前蹄高高在空中跃起,硬生生停了下来。

    只见他将从马上一跃而下,在空中如蜻蜓点水一般,双手一边一个,将两个跌落在地的弟子提了起来,倒飞回人群中,余下众人将马匹围了一个圆圈,齐刷刷将剑拿了出来。

    检视了一番,见两个弟子没有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他正准备上前去看看马索还有无危险,却听见得得得得的马蹄声响起,一匹黑色的骏马从树林中钻了出来,马上坐了一人,头上戴了一个鬼头面具,一袭黑色披风将全身罩住,看不到一点他的样子,他手上拿了一把双钩,在月色下闪着银亮的光,那模样正是星月钩。

    “你是何人?为何要拦我等去路?”

    星月钩闪着清冷的光,黑骏马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马上的人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见他高高举起那把星月钩,寒光一闪而过,所有的光线都暗谈了下去,可怜这庆元宫一行,连还手的机会也没有,就被星月钩的光芒给笼罩了,这十数人连呼救的机会也没有,就做了钩下亡魂。

    那马上鬼面人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大坑,想是非常满意这个结果,跳下马来,将远处一匹还在血泊中挣扎的马头只是一钩,就将那马头钩掉老远,马蹄扑腾了两下,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暮云随着马匹倒在地上,却是身上没有一点伤痕,鬼面人上前将他提了起来,也不管他身上还粘满了马血,随手一根绳子将他缚在了马上,掉转马头,纵马向远方跑去。

    马匹得得哒哒,如一阵风一样,这黑马跑得极快,比之普通骏马不知快上了多少倍,他骑着那马跑了到了一处山崖下面,向着山上看了看,用手将马屁股一拍,马儿腾空而起,如履平地,慢慢向山上升去。

    到了山顶,鬼面人翻身下马,将绳子一抖,暮云从马上滚落下来,黑暗中突然窜出一个人来,长臂轻舒,将暮云接了过去,轻轻放在地上,对着鬼面人抱怨:“这可是大人亲自点名要的人,你可不要有什么闪失了!”

    鬼面人哈哈笑了数声,“在我手下,你怕我办事还有什么不妥?”

    “我看了这小子,应该是被人下了武魂禁制,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武魂禁制有松动的迹象,所以一时半会,怕是不会醒来,只可惜了,他根骨尚可,如果从小开始习武,倒是一块好苗子,现在嘛,怕是送给我,我也不会要了!他还当他是一个宝贝!”

    “你知道什么?他几日前就说,这个小子可是一个宝贝疙瘩,听说那人也在寻他,前前后后派了数波人来,已经折损不少,就是没有一个成功!”

    “你让我笑掉大牙,老子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你如此小心,我还以为他们说的这人有什么高深的武功,却是平凡人一个,我就这样带回来了,也没见有什么不妥,我说他们那些人,就如太监一样,既不中看,也不中用!哈哈哈哈!”

    鬼面人笑完之后,返身上马,对身后那人说道:“这人我就交于你了,我还要赶着去做完这几单,回去复命去了!”说完他直接纵马从悬崖上跃了下去,云雾之中,那浓稠的雾团也只是晃了晃,就此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