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公子……”唐泽这个时候推开了自己的亲兵们,他的亲兵也看出来了。人家要是想宰了他们,那只不过是抬手之间的事情罢了。
所以也就拉开了架势站在唐泽身后不再言语,而唐泽则是对着张仑抱拳道:“在下也想……”
“你还是别啥都别想了,刚才二三十号倭寇就把你们几百人杀猪杀鸡一样的砍成这德行你还想啥。”张仑摆了摆手,打断了唐泽的话。
这一番话直接叫唐泽和他身边的亲兵们面皮涨红,却又呐呐无言。
人家说错没错啊,刚才确实就二三十号倭寇追着他们几百号人砍的屁滚尿流丢盔卸甲……
我可以输,输了我诚恳认输下次再战。但绝对不能未战便逃,更不能屈膝下跪!
张仑不敢说自己有什么大本事,但至少他对自己的内心原则的坚持便是如此。
“某家中老亲兵都是九边下来的好汉,刚才你也看到了某手上的本事是不弱的。”张仑淡然一笑,转身与妙安一同上马:“你且把这两人押回去,某去斩些许人头便回!”
说话间便有张家的老亲兵开始押着那模样凄惨的汉子领路,他们则是撕下那些倭寇身上的衣裳开始给战马的马蹄裹上一层后缓缓跟进。
这里距离王家庄子实际上已经不远了,只是隔着差不多二十余里路而已。
若非如此张仑也不可能赶上唐泽他们被倭寇砍杀,沿途上张猛开始给自家小公爷说说他审出来的情况。
陈家和王家的恩怨不是一时的是宿怨了,也是累积到了一定程度陈家才选择了铤而走险拉上这些倭寇要彻底的铲除掉王家。
简单说就是陈家的浪荡公子见王家的女儿貌美欲娶,王家不肯那陈公子却一直纠缠。
王家一怒之下便要挟要跟知府举报他们陈家跟倭寇勾连,偏偏王家可是有一位举人老爷的。陈家到底就只有两个秀才,自然一下子麻爪了。
虽然王家未必真的去举报,可陈家是真的跟倭寇有勾连啊!
于是陈家惶惶不可终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拉上本来就勾连在一起的倭寇彻底把王家铲了再说。
为了彻底把王家的人杀空,不使他们走脱漏了风声。这次陈家把负责跟倭寇沟通的内房管家,和十几个会些许倭国话的家生子、家丁都给带上了。
现在被张仑他们所俘虏的这个何大观就是其中一个,随着陈家的内房管家陈琦跑了多次海跟这些倭人们也能搭上话这才被派来了。
倭寇来了一百三十余人,攻进王家的时候折损了三十多号。加上刚才被张仑他们斩杀的二十余人,现在在王家庄子里的倭寇大约有七八十人。
说话间灯火通明的王家庄子已经隐约可见,张仑带着老亲兵们缓缓的勒住了马头。
便有几个做过斥候的老亲兵一言不发的背着劲弓挂好长枪,沉默的消失在夜色道路两侧的树林中。
王家庄子在大路边上,周边数千亩的好田都是王家的产业。除此之外在城里还有两间布庄的股子,家里又出了一个举人老爷可谓是大户人家。
张仑等人此时也都下马了,那带路的何大观被塞住了嘴吊在了树上。
张仑则是冷然的挎着倭刀在散开的老亲兵们的簇拥下,缓缓的向着王家庄子摸去。
“荒木桑,怎么他们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是不是遭遇到什么事情了?!”
陈家的内房管家陈琦眼皮子一直在跳,这让他感到了严重的不安。
但在他面前敞开了脏兮兮的和服,剃着月代头年约四十上下生着一双死鱼眼的倭人男子咧嘴一笑。
“陈桑,不必担心!小泽拿的那把可是式鬼丸!莫说是区区卫所杂兵,即便是你嘴里的九边悍卒也可堪一战!”
陈琦皱了皱眉想要反驳什么,但想到荒木曾经只靠着五十余人就追着近千的卫所士兵足足杀了近三百人顿时叹气不语了。
荒木和陈琦都不知道他们真的会即将遇上荒木口中的九边悍卒,而且是最为悍勇的那批悍卒。
“说起来王家的这个女子可真是好女子,可惜你们必须要她死……”
荒木似乎还在回味着什么,好一会儿了才叹气道:“明天早上我们就要回去了,记得让你家主人给我们结清帐。”
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陈琦沉声道:“放心吧!我们合作不是一两次了,我们什么时候短过你们的钱?!一百两金子而已,我们陈家给得起!”
“这次我们折损了三十一名武士,回去还得招募人。这笔帐可不划算啊!”
荒木那死鱼一样的目光,冷冷的扫过陈琦道:“我们大冢家拢共也才四百三十人的武士,这笔买卖我们亏了!”
陈琦很想破口大骂,这王家的家资恐怕有十余万两白银罢?!
那可全都归你们了,我们陈家还给了一百两的黄金你们还嫌不够?!
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你们倭国到处一片混乱,下级武士经常没了进项跟流浪汉似的落草为寇。
这里死了三十一个你们回去拿出几百两银子就能再招募五六十号人进来,这笔买卖你们怎么敢说是赔了?!
“轰隆~!”也是这个时候,猛然一声大门一下子被人硬生生撞开了!
一众倭寇、陈家家丁们猛的一哆嗦尽数抽刀站起望向那大门。
却见这少年唇红齿白那肃杀的卧龙眉下生着一双漂亮的丹凤桃花,那仰龙朱唇轻轻抿着在火光月色下甚至让人觉着他比那西游记中的唐长老更俊俏。
这少年穿着一身的墨竹绸白儒服,头戴着素白玉儒冠腰间则是挎着一把绿鲨鱼皮鞘的倭刀。
在他的身后,则是跟着一位生着杏眼鹅蛋脸,一身劲装腰胯绣春刀一脸肃容的俏丽女子。
在这少年的身后缓缓的涌出数十条身着重甲面容皆藏于头盔中,一身杀气手持雁翎刀的大汉!
“杀!”那为首的少年,冷冷的看了一眼被丢弃的王家人凄惨的尸体嘴里冷冷的吐出了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