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还在回味刚刚的感觉,就被门外的声音打断。当下请门外的田永一进门,二人在房间内谈了很久,田永一才告辞离去。
“啪!”
侯家书房中,侯拱辰连忙站好,根本不敢躲扇过来的巴掌,脸上的五指红印格外的明显。
“废物!谁让你去杀那小子的?又谁给你的胆子,敢命令本公子的人?”
“公子息怒!公子息怒!我……,我是气不过,那小子得志的模样,才……”侯拱辰小声的说了一句,就被暴怒的张泰征踹倒。
“那些人不过是养在你家里,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身为奴才也敢指挥本公子的人?”
张泰征几步来到侯拱辰面前,凶狠的眼神看得侯拱辰浑身颤抖。
“公子!小人不敢了,小人再也不敢了!是廖三说李凡就是送锦盒入京之人,所以他才出手的。
小人真的没有让廖三动手,请公子明鉴啊!”
侯拱辰的话,让张泰征即将踹下的脚停了下来,沉思了片刻才说到:“你确定李凡就是送锦盒入京之人?”
“廖三就是这么说的!公子放心,办事的人都被小人送走了,谁也查不出来是小人干的……”侯拱辰来了精神,从地上爬起来躬身说道。
“敢坏我张家好事,留你不得!”阴冷的话语听得侯拱辰身子一震,腰弯的更深了。
……
京师城西侯家油坊远近闻名,更是京师最大的制油作坊。背靠一座无主荒山,根本不缺生火柴草,蒸煮豆料,每天都能榨出大量的油。
马车进入油坊满载的全是豆子,出来时候,不是一罐罐的油,就是被压成块的豆饼。
与平时一样,油坊管事侯金宝在油坊中踱步。看到忙碌的仆役,心中都会涌起一阵满足。
曾几何时,他也是忙碌中仆役的一员。现在则是看着别人劳作,这样的日子过得真是舒坦。
走了几步没有看到熟悉蒸汽腾腾的场面,侯金宝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东家大把银子雇你们来,就是让你们偷懒的吗?我看这个月的工钱,你们别想要了!”
侯管事的话让仆役们的脸苦了下来,一名工头站出来弯腰道:“管事大人!不是小人们偷懒,而是那座山被人买下来了!
小人们没法上山砍材,只能等人从外面运柴进来啊!”
“什么?”侯管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身后不过是一座荒山,谁这么大的手笔会买下来?
当即怒道:“胡说!谁吃饱了撑得会买那里,一定是你们这群夯货偷懒!”
侯管事嘴上这么说,还是亲自带人前往荒山。刚进山就被人拦了下来,一向嚣张惯了侯家人当即动手。
结果他们被修理的很惨,二十多人被对面五六个人放倒,再不敢动强了。
派人一打听,那座他们经常砍柴的荒山被人用区区十两银子买下,气的侯管事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油坊可是侯家的命根子,侯管事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汇报给了侯拱辰。
“你说什么?是哪个滚蛋跟本公子作对?”一张脸肿成包子的侯拱辰当即怒了。
侯管事小心的说道:“回少爷!小人打听了,听说是城中品仙楼……,周掌柜派人买下的!”
“品仙楼?他们怎么敢?”侯拱辰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被他认为是泥腿子的李凡竟敢对自己下手。
而且出手十分的狠,直接捏住了侯家的命门。有心前往品仙楼找李凡算账,但想起张泰征临走时冰冷的眼神,还是颓废的坐了下来。
良久侯拱辰才摆手道:“让人去附近多买些柴草先用着吧!”
“什么?”侯管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自家嚣张跋扈的公子吗?
怎么被一个开酒楼的给欺负了,买柴草那得要多少银子啊?
“公子……,咱们真的要买……?”侯管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侯拱辰给踹了出来。
“李凡!先让你得意一时,本公子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李兄弟!买下荒山固然能让侯家油坊不方便,但他们要是铁了心买柴草,短时间还是奈何他们不得啊?”
戚金坐在李凡对面,不停的搓手说道。与侯家人打的那一架,让他有种重上战场的感觉。
这段时间把他给闲坏了,总想着再与侯家人打一场。可侯家人却怂了,让戚金白白在荒山上等了好几天。
李凡咽下周秀娥喂得葡萄,笑着说道:“买柴草?侯拱辰以为这样就行了吗?
周叔的事差不多快谈成了,到时候有侯拱辰哭的时候!”
“李兄弟办事一点都不爽利,要我说直接打上门去,侯拱辰那小鸡仔,某家一拳就能废了他!”
戚金拿起桌子上的葡萄,一口咬掉半串嘟囔道。
李凡一翻白眼,这里是京师,可不是军中。要是真的那么办了,再大的后台也护不住自己。
侯拱辰可是有举人的身份,已经是士绅中的一员。动了侯拱辰就是动了整个大明士绅集团,就算是皇帝也不敢轻易这么做。
……
进出侯家油坊的马车多了一项任务,那就是运送柴草。虽然让侯家少赚了许多银子,但油坊依旧十分忙碌。
侯管事再次巡视油坊时,感觉哪里不对劲,就连周围忙碌的仆役也是一脸便秘的表情。
哪里不对劲呢?为什么油坊总有臭烘烘的味道?
直到他习惯性的走到荒山脚下,眼睛猛然瞪得老大。在他面前出现许多衣衫褴褛,挑着木桶的人。
远处还有驴车拉着更大的木桶向这边赶,他们的目的地似乎就是荒山的一处山坳,阵阵恶臭从那些木桶中散发出来。
侯管事顿时急了,他们油坊出的可是吃在嘴里的油,旁边多出来恶臭的东西,哪还会有人来买油吗?
“站住!都给我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谁让你们到这里来的?”
侯管事也顾不得恶臭,小跑到挑夫面前,大声质问道。
几名挑夫停下了脚步,将木桶放在地上,微微躬身道:“这位老爷!小的们是城内倒夜香的,有人愿意花钱买夜香,小的们总不能有钱不赚,您说是不是?”
“夜香?”侯管事听完的身子摇摇欲坠,差点直接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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