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志明估计是跟和尚学的,拎着贾贵来到关押俘虏的地方,抬起一脚,照着贾贵的屁股狠踢了过去。
巨大的力道,再加上贾贵身体瘦弱。
故贾贵被直直踢飞出去两三米远,然后四肢着地,以一个标准的狗啃屎态势,大爬在了地上。
“M的,狗汉奸。”踢完贾贵还觉得有些不怎么解气的朱志明,嘴里大骂了贾贵一句,叮嘱了一声看押的八路战士,扭头走了。
将心比心。
都是汉奸。
都落在了这个八路手中,想必日子都不怎么好过。
源于此。
黄德贵难得的没有怼贾贵,反而在贾贵被踢飞进屋内后,紧走几步,来到贾贵跟前,伸手将贾贵给搀扶了起来。
这般温柔体贴,还真惹得贾贵有些不习惯。
黄德贵,这是怎么了?
莫不是脑子抽抽了?
不然干嘛这么对我贾贵啊?
疑惑间。
贾贵张口问道:“黄德贵,你丫的不是有病吧?”
“贾贵,你脑子里面真的进水了,我黄德贵这是在关心你贾贵,怎么的?我黄德贵还关心错误了”黄德贵反问贾贵。
“我他M的不习惯。”贾贵实话实说道:“你丫的往常见我贾贵,不是怼,就是骂,再不就是打,你这么对我贾贵,我贾贵真的不他M的习惯,你还是骂我贾贵,打我贾贵,怼我贾贵吧,这样我贾贵心里还舒服一点点。”
“贾贵,你真不是人,简直就是畜生。”没奈何的黄德贵,恢复了之前的那种态度,怼了贾贵一句。
“这才对嘛?这样我贾贵才他M的习惯,我贾贵是畜生,你黄德贵就不是畜生了吗?不敢干嘛当这个狗汉奸啊?我们都他M的当了狗汉奸了,能不是畜生吗。”贾贵得得得的骂着汉奸,完全忘记了门外站岗放哨的八路战士。
两个小年轻八路战士,见贾贵和黄德贵两个狗汉奸这般对怼,似乎有些接受不了的缘故,其中一个小战士扭过头,出言警告贾贵和黄德贵,“贾贵、黄德贵,你们两个狗汉奸给我们闭嘴,不然我就是拼着犯错误,也要送你们两个狗汉奸去见阎罗王。”
说着话的工夫,八路小战士手中的枪就举了起来。
黑洞洞的枪口,就直直的指着贾贵和黄德贵两个狗汉奸,生死面前,两个狗汉奸麻溜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不就是闭嘴吗。
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闭嘴就闭嘴。
贾贵和黄德贵两个狗汉奸,闭上嘴巴的同时,各自朝着举枪的小战士讨好的笑了笑,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坐在了一旁的枯草上。
枪口下。
还是老实一些好。
最起码能够保命。
约顿了一分多钟。
见两个八路小战士不在盯着他们两个狗汉奸看,且收回了手里的枪,贾贵和黄德贵才把他们悬在半空的心,给勉强落了地。
怕死。
真是怕死。
要不是怕死,也不会当了狗汉奸。
瞬间。
一股悲愤的感觉,弥漫在两人四周。
“贾贵。”黄德贵瞅了瞅外面看押他们的八路小战士,压低声音,朝着贾贵小声道。
贾贵没说话,抬眼看了看黄德贵。
“贾贵,我问你,他们将你抓进去,问你什么了?”黄德贵的狐狸尾巴露了出来,“你跟我说说,免得将来人家审问我黄德贵,我黄德贵抓瞎,说的人家不高兴,你说说,咱交流交流心得。”
“一会儿审讯你的时候,你就晓得了,着什么急啊。”贾贵故意没说,且用话调侃了黄德贵一句。
“我晓得,可我就是有些担心,万一我黄德贵说的令人家八路不满意,惹得这个八路抽我黄德贵大嘴巴子,再或者惹得这个八路把我黄德贵枪毙,不就亏本了吗?我黄德贵的意思,是你贾贵不是被人家八路刚刚审讯过了吗?有这个被八路审讯的经验,你把这个经验传给我黄德贵,我黄德贵心里不就有把握了嘛,到时候也好好好的交代自己的问题啊。”黄德贵一副为自己考虑的样子。
贾贵的眼珠子,转了几转。
“你干嘛转这个眼珠子啊,得得得,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只要是我黄德贵能做到的,我黄德贵一定答应。”都是狗汉奸,都晓得对方的德行,故黄德贵一见贾贵眼珠子乱转,就晓得贾贵在憋着占自己便宜的坏主意。
贾贵右手大拇指、食指、中指,三根手指头,在黄德贵面前搓了几搓。
这个动作。
黄德贵明白。
不就是要钱吗?
黄德贵也有点郁闷,这都落在八路手中了,还琢磨着要钱,合着不琢磨琢磨如何活命,如何逃出去。
还要钱,这不就是死要钱吗。
贾贵。
我日你八辈祖宗。
“说吧,多少钱?”黄德贵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
“我贾贵不能白传授你这个被八路审讯的经验啊。”贾贵眼睛一眯,说起了他与黄德贵之间的同事之情,“黄德贵,我贾贵跟你一起当狗汉奸,也有一些时日了,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咱们都是狗汉奸的份上,我贾贵也不多要,一百现大洋,你给我贾贵一百现大洋,我贾贵就传授你被八路审讯的经验。”
一百现大洋。
还真的敢要。
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要我黄德贵一百现大洋。
贾贵。
你丫的也不怕噎死自己。
不就是一百现大洋吗。
我黄德贵给。
“行。”黄德贵咬牙道:“我给你一百现大洋,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面,这一百现大洋,得回到青城市才能给你,你现在就朝我黄德贵要,我黄德贵没有。”
贾贵道:“我贾贵傻啊,这时候你给我钱,那不是给人家八路准备的嘛。别说你没钱,就是你有钱,我贾贵也不能要啊。过手钱,有嘛好要的。黄德贵,咱说好了,回到青城市,你就麻溜的给我贾贵一百现大洋。”
“行行行,回到青城市,我就给你一百现大洋。”黄德贵有些不耐烦,“这也相当于是一个念想,不然我黄德贵还真的没法撑下去。”
“我T妈的跟你一个德行,也是给自己的一个念头,不然怎么活?”贾贵附和了一句,“黄德贵,你小子给我听好了,我贾贵可就说一遍,你要是一遍没有听清楚,想要听第二遍,还的给我贾贵钱。”
“放心吧,我总不能白花一百现大洋吧。”黄德贵支起了自己的耳朵。
“其实人家八路也对我挺客气的,把我请到了他们的这个办公室。”贾贵笑嘻嘻的给自己脸上贴着金。
“客气,客气个屁,我黄德贵都看见了,将你带到屋内的那个秃头,一脚把你贾贵踢飞进了屋内,刚才那个方脸,一脚把你踢进来,我黄德贵看着都疼,这能是客气?合着你贾贵,将这个当做客气。”黄德贵打断了贾贵的自吹自擂,一语戳破了贾贵吹嘘的虚幻气球。
“你知道个屁,那是人家八路想看看我贾贵的身子骨,坚实不坚实。”贾贵给自己寻了一个台阶下。
“别吹牛了,那就是踢。”黄德贵道:“这一点,我黄德贵分的清楚。”
“是踢怎么了?跟太君的大嘴巴子比起来,人家踢得也就那么一回事,踢得力气是大,屁股是有些疼,可是架不住数量少啊。”贾贵用鬼子抽大嘴巴子举例论证道:“去了一下,回来又一下,一来一回就这么两下。太君抽咱们大嘴巴子,数量多了去了,今天抽五个大嘴巴子,明天抽十个大嘴巴子,后天在抽二十几个大嘴巴子,把咱们的这个脸,都T妈的抽成猪头了,还他M的抽。”
黄德贵点了点头,深有同感道:“白翻译不翻译,我挨两个大嘴巴子,白翻译一翻译,我挨四个大嘴巴子,这个翻译官,就没一个好东西。”
“可不是嘛。”贾贵嚷嚷了一声。
“别发牢骚了,赶紧说八路怎么审讯的你?”黄德贵见贾贵跑题了,忙出言纠正了一下。
“说就说,有什么大不了的?”贾贵编着瞎话,咋呼着黄德贵,“一脚把我踢进办公室后,人家就给我搬了一把椅子,让我坐在这个椅子上,接受他们的审讯。其实也没什么说的,无非就是城里的那些情况,龟田太君怎么怎么着,有什么情况,山田太君怎么怎么,有什么情况,对了,还有廖学智的事情,人家八路也问了,我估计一会儿还的问你,谁让你黄德贵是山田太君的心腹那。”
一个心腹,吓得黄德贵冷汗直流。
在八路面前说鬼子心腹,这是在作死。
得纠正。
大大的纠正。
“放屁,我黄德贵什么时候成山田太君的心腹了?人家白翻译才是山田太君的心腹,均不见我黄德贵天天挨山田太君大嘴巴子,我真要是山田太君心腹,还用天天挨山田太君大嘴巴子抽吗,谁给我黄德贵造的谣言啊,这能信吗?”黄德贵嚷嚷着,忽的把目光落在了贾贵的身上。
黄德贵的意思,贾贵明白。
肯定认为贾贵给他黄德贵造的谣。
这个锅,我贾贵不背。
翻了翻白眼,贾贵冷笑一声,朝着黄德贵道:“你是不是以为我贾贵给你造的谣啊?狗屁,是人家八路自己说的,说你黄德贵在青城市大街小巷,还有这个饭馆子内吹嘘,说自己是山田太君的心腹,不然山田太君不会让你当这个保安旅的旅长,这些话,都被人家八路的密探给听到了,还有你做的那些恶事情,人家八路全都记在了一个小本本上面,说今天欠什么账,来日什么什么算。”
“今日欠血债,来日拉清单,一准找你算。”黄德贵一语叫破。
“对对对,就是这么一回事,合着你黄德贵比我熟悉啊。”贾贵淡淡说道:“最后,人家问我贾贵为啥当这个狗汉奸,还说了他们的这个政策,什么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中国人一致对外,将小鬼子赶出中国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