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去请大夫过来,多请几位。”
坐在一边的李辅成,听见钟文如此的说话,立马惊了起来,直呼下人去请大夫来。
至于李高远,在听了钟文的话之后,脸上到是没有浮现惊恐之色,但他的担心,必然是有的,只不过没有表现的过于急切罢了。
其实,钟文也怕自己诊断有问题,更或者自己的眼睛所见有些问题,这才希望通过大夫之手,来确定一下自己论断。
此时,饭厅中的其他人,都紧张的不行。
就连那小屁孩李文杰,也紧张的抱住他的父亲的大腿,抬着小脑袋,望着自己的父亲。
“九首道长,我孙儿到底有何问题能否明言啊”
李高远心中担心钟文所说的话,就怕自己的孙儿被钟文诊断出什么问题来,见到自己儿子差了下人去请大夫去了,这才向着钟文问道。
“李老居士,现在贫道暂时不便多说,等大夫过来诊治后再说吧。”
钟文的小心,着实害的在场的人,心中的担忧更甚。
可钟文不直接言明,李家的人也不可能拿着棍棒,敲得钟文说吧。
就连李府中的妇人,都已是被惊动了,全部跑至饭厅来,紧张的看着那李正项,眼神之中,更是期望眼前的这个小道士,能够言明,更是不希望李正项有什么事。
一刻钟左右,下人带着三名大夫过来了。
随后,也不讲究是否在饭厅还是厅堂了,李高远喊着大夫,给那李正项直接把起了脉来。
静。
静的有些吓人。
在场的任何一人,都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来,就怕惊扰了那大夫给李正项把脉。
“二位也把把脉看看。”
一名大夫把完脉之后,心中起疑,这好像没啥毛病啊,只不过,他刚才把脉之时,到是有些小小的异样,最多,在他的心中,只能定论为小毛病罢了。
随后,另外两名大夫也相继给李正项把了脉。
可这两位大夫把了脉之后,也与头一位大夫论断差不多,一脑门的雾水。
随后,三人相互交流了一番,确定自己所诊无误。
“李公,我等三人给令孙把脉后,并未发觉令孙有疾在身。”
其中,一位大夫,向着李高远行礼后说道。
“三位大夫,请再细细的把把脉确认一下。”
钟文没等那李高远应声,直接向着那三位大夫说道。
“这位道长,我三人医术虽不是最好的,但把脉之事,也还是有些心得的,刚才我所把脉之时,并未发觉李郎君有疾,如道长觉得有异,可言明。”
那位大夫听见钟文说话,赶紧回过身来,行礼说道。
“贫道把脉,发现李小居士七震七颤,不知道几位大夫有没有注意,且脉像虚无无力之感,浮表不稳。”
钟文直接把自己所把脉的异像说了出来,也好使得这三位大夫再一次把脉确诊。
“哦这我到是未注意,那我等再替李郎君再把一把脉。”
那三名大夫听闻了钟文的话后,心中诧异。
七震七颤之像,这是他们所从未听闻之说。
当然,作为一名大夫,有人提出疑意,自然还是需要去验证的,更何况,还是一位道长提出来的。
随后,三名大夫再次开始替李正项把起脉来。
而在饭厅之中的所有人,那紧张之色,又重新挂了起来,比之前更甚了不少。
至于李高远,虽已是古稀之年,听闻钟文的话,心中虽急切担忧,但毕竟见识颇多,而且够沉稳,到现在之止,也没把那急切的心情,挂于脸上。
或许,李高远对钟文的师傅李道陵是百分之百的相信。
就论李道陵的医术,他李高远绝对是相信的。
可是,这事要放在钟文身上,他钟文就无法与李道陵相比较了,所以,在李高远的心中,也只是担心,但还未到达百分之百相信的地步。
毕竟,钟文的年纪在这儿,学医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有所建树的。
中医的行家里手,圣手名医,哪一个不是年岁之高。
“这如此的脉像,我也是头一次遇见,真是奇怪,你们二位可有遇见过”
最后那名大夫把完脉之后,小声的问向另外两名大夫。
在他行医几十年当中,确实没有见过如此奇异的脉像,更别说给出结果了。
“我也从未见过。”
“从未遇到过。”
三名大夫把完脉之后,根本无从下手。
如此奇异的脉像,是患了何种疾症,他们根本不知道从哪里着手判断了。
更别说下药诊治了。
“三位大夫,我儿到底如何可别真是患了什么疾症才好啊。”
饭厅之中,一位老妇人出声问向三名大夫。
而这位老妇人,正是李辅成的妻子,同样,也是那李正项的母亲。
而李高远嘛,妻妾比他死的早,如今,却是孤单一人。
好在有了儿子孙子,甚至还多了一个曾孙。
“老夫人,我们三人从未见过像李郎君这样的脉像,所以,我等也不知李郎君所患何症。”
一位大夫向着那老妇人回应道。
他们除了给李正项把了脉,还查看了一些其他,甚至,还问了一些问题,可最终,他们三人都无法诊断出,李正项所患何病。
当然,钟文也不知道。
要不是李正项身上的灰暗之气,钟文都不知道李正项患了病。
至于是何病,他钟文真的是不知道。
至于那脉象嘛,他也只是凭着主观意识,去诊治之后,细心之下才发现的。
七震七颤,这种脉像,别说他钟文没有见过了,毕竟,他可没有医治过几个病人。不过,这种脉像到是在一些医术上见过,但也只是一笔带过而已。
具体的,却是没有明言,就连是何病,都没有记录。
三个大夫所言,着实把在场的人都给惊着了。
他们从未想过,他们的孙子,儿子,夫君,父亲,看似如此的健康,却是得了一种大夫都诊断不出来的病。
“父亲,父亲,呜呜呜呜”
小屁孩李文杰却是第一个开始嚎哭了起来,随后,饭厅之中的妇人女子,也开始嚎哭了起来。
而坐在一边的钟文,心有不忍。
面对这种事情,他也是束手无策,只得看着这些人痛苦的嚎哭。
反观李高远,以及李辅成二人,他们的脸上,也开始布满了愁容,而李辅成更是泪流满面。
“李公,还有各位,大家先不要着急,我们再多请几位大夫过来好好诊断一下,再来议一议李郎君的这个病。”
一位大夫见到如此的场面,赶紧出声,以此来稳住自己这个大夫的职业。
连病都瞧不出来的大夫,这要是传出去,别说有人去找他看病了,甚至这李高远都有可能带人去把他们这些医馆给砸了。
“去吧,多请些大夫来。”
李高远点了点头,同意道。
不过,李高远的心思,却不在那些大夫身上,反而转到钟文身上来了。
这些大夫一来诊治之时,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所在,要不是钟文提醒,他们都还有可能给出一个康健之词来不可。
自然而然,李高远此时现在,更相信钟文。
但问题的所在,或起因,却是不知。
至于把郧乡所有的大夫都请过来会诊,也不知道有人是否能知晓这个疾症是为何症。
但就钟文自己的见解,李正项必死。
毕竟,全身都笼罩在灰暗之气,而且厚重的有些吓人。
虽然钟文也只是把了脉,粗看了一下李正项周身以及面色,也没有发现有其他的问题。
至于一会儿请过来的大夫能否真的找到病因,那就看这些郧乡的大夫的医术如何了。
“李老居士,此处饭厅有些偏小,还请移步至厅堂去吧。”
钟文看着李高远一直盯着自己看,被看的有些心虚。
钟文确实心虚啊。
李正项是他的孙子,有问题也是钟文他提出来的,可是问题的所在,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真要是李家上上下下都求着自己,估计钟文也是无法。
医术,现在成了钟文此刻最想学的东西。
可是,这并不是钟文想学,就能够立马学会的,这需要时间,需要临床经验的,这更需要大量的病人救治,才能提升自己的医术的。
而当下,钟文也仅是一个背熟了大量医书的小道士罢了。
论治病,估计连一个大夫都能把他压下去。
“大家都去厅堂,多点一些油灯来。”
李高远点头同意道,在这饭厅,确实有些不便,再加上地方也没有那么大,一会儿那些大夫过来之后,也不一定有个地方可站的。
众人簇拥着李高远,以及李正项,前往厅堂,留下一些下人们收拾饭厅。
一路上,那些妇人女子,一边抹着泪,一边紧盯着李正项。
李正项一脸的呆滞,两眼无神,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而李高远,却是一路无声。
他有他的想法,他有他的心思。
钟文一路也是无声,走在众人的身后。
当众人来到厅堂后,厅堂里已是被下人们点起了不少的油灯,把整个若大的厅堂,照得通亮。
同时,下人们还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张矮桌子,以及一些胡凳,暂放于厅堂的中央。
估计,这些下人们得到了指示,准备待那些大夫过来会诊吧。
钟文被请了坐在一边,众人也相应的落了坐。
没过多久,一大批的大夫,被一名管事的带了进来。
“辛苦各位了。”
李辅成向着前来的大夫行了礼,表示主人家的意思。大夫们也客气的回应后,开始给李正项把脉确诊。
这次被请来的大夫,有着五位,加上原来的三位,总计八位大夫,至于医术如何,不好说。
但能在郧乡开医馆或坐堂的大夫,绝对有几把刷子的,至于刷子多还是少,就看今日了。
“你觉得如何有见过这种脉象吗可知道李郎君所患何病症”
原先的一位大夫向着刚把完脉的大夫问道。
他心中的急切,不亚于李府上上下下的人。
至于他为何如此的急切,在钟文想来,估计也想知道这病患原由吧。
可钟文却是不知道,李家在郧乡,可谓是大户,而且,所有来到郧乡的新官吏,都得过来拜会。
毕竟,李高远曾经也是前朝的官吏。
虽说是前朝的官吏,可这门生可不少,而且,他的门生,如今已经在朝廷各处为官为吏,真要是不好好拜会一番,别说李高远的门生不答应,估计就是当地的一些吏员也不太可能答应啊。
虽说李家的人现在无官无职,可人家能量也是不能小看的。
更别说这些大夫了,他们可不敢随意得罪这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