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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又一年

    钟文快速的纵身离去,不一会儿之后,已是离开了利州城,往着龙泉观方向极速奔去。

    事已毕,钟文心中喜悦,他自信那仇人曾得利必死无疑。

    想来,只需片刻钟之后,曾得利就会毒发身亡。

    而自己以及外祖母一家,也将无什么大麻烦。

    谁也不会想到,那曾得利身死是谁做的,就算是能猜到是被人仇杀,那也找不到有效的证据。

    况且,曾得利一死,曾家必然大乱。

    他的那些亲人族人,也将会为了争夺曾家的掌权人之位,打大出手,绝不会为了曾得利之死,会在第一时间去追查凶手。

    就算是能在第一时间追查凶手,那也不一定能怀疑到钟文他的。

    曾得利得罪的人太多了,想杀他的人,多的已是数不过来了,谁又会想到,是一个小道士呢

    可钟文这一次的刺杀,可以说是还是有着些许的破绽的。如果他使用神识控制着毒针来上那么一下,这不是更没有破绽吗更不会留下任何证据吗只不过,钟文从未往这方面去想过,要不然

    此种杀人的方法,来得更为便捷,同样,也来得更为有效,才能真正使他成就为收人命的钟馗,成为那夜收阴魂的钟馗。

    或许,在将来的某个时间段里,钟文才能真正的成为钟馗,也或许,一生也想不起这种刺杀手段来。

    夜很黑,微风徐徐。

    而此刻,曾府却是乱成了一锅粥。

    曾得利打中了毒刺之后,倒地抽搐,随后口吐白沫,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谁也不知道,曾得利为何突然倒地口吐白沫。

    与他一起的那中年人,还以为曾得利得了羊癫疯,吓得退避好一段距离,就像是怕被传染一样。

    一刻钟后,曾府的一位郎中,这才姗姗而来。

    而这一刻钟内,曾得利面色早已是青黄黑白交替,毒发身亡了。

    “快,快去通知老夫人,主家中了毒,死了。”

    那曾府的郎中,诊治不到几息之数,就已判定曾得利死亡了。

    曾得利此刻的面容极为难看,脉博与心跳都没有了,除了一些身体的温度,不是死了,又是什么呢

    就近的一些下人,听了郎中的呼喊声后,急奔而去,往着内院曾老夫人的卧房而去。

    半刻钟后,曾府开始大乱,曾老夫人更是瘫倒在地,哭喊抹泪。

    曾府的乱,从丑时,一直延续到天明,所有的下人也好,护院也罢,都如履薄冰似的,主家一死,他们也将会成为怀疑下毒的对像。

    而此时,钟文早已回到了龙泉观。

    不过,他却是没有去晨跑。

    一夜的奔袭,早已是累的像一条狗一样,很想睡觉。

    回到观中后的钟文,直接进到自己的屋子,躺在床上,开始睡去了。

    李道陵他们,还处在睡梦当中,观里的人,谁也不知道,这一夜发生了什么。

    时间,如流水一般,一天又一天的过去。

    龙泉观中的人,依旧如往常般,该干嘛干嘛。

    山下的村民们,也是如此。

    而这其中,也只有钟文心中稍稍有一丝的担心,担心曾家会派人前来查探。

    当然,这些日子以来,他也未见到曾家派人过来过问,或者官府派衙差过来盘问什么的。

    而利州城,在那天曾得利中毒身亡之后,确实发生了巨大的动荡。

    诸多的大夫郎中以及仵作,对曾得利的死因进行检查验证。

    最终,得出的是被某种毒物咬了一口,这才使得毒发身亡。

    话说那日,曾得利毒发身亡后,曾府大乱。

    大夫郎中第一判定,就是中了毒。

    检查脖子处后,发现有一处伤口,第一感觉,就是被人刺杀。

    曾家老夫人,请了那刺史过来,开始对整个利州城进行排查,也查不出自何人之手。

    又是两三日后,官府的仵作与着那些大夫郎中什么的,又是进行了查验。

    打第一开始,基本都认同曾得利是被刺杀身亡的。

    几经查验,一直排查到那夜丑时之时,曾得利当时的表现症状。

    可是,据那名在场的中年人,以及几个下人的回忆述说后,所有人的口述中,基本找不到任何被刺杀的可能。

    屋前留下来的那根极小的箭矢针刺,早已被清扫去了,哪里还能找到那什么针刺。当时清扫的下人,也根本没注意过,本来就小,又像是一根小树枝罢了,除了尾部带有些许的绒毛。

    最终,曾得利的死亡,只能归究于是被某种毒物给咬了。

    虽说曾得利的死亡,有着诸多的疑点,但又找不到任何的证据是被刺杀而亡的。

    最终,官府也把此事定性为毒物咬伤。

    那曾府的老夫人心有不甘,几经去府衙鸣冤。

    可就算是曾府的老夫人再如何,官府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更何况,此刻的曾府,已是乱像丛生。

    不管是曾得利的堂兄弟,还是族亲,以及他那同父异母的弟弟,开始争夺整个曾家的产业。

    本来,如果曾得利有个子嗣的话,那曾府到也不可能落得如此的下场。

    坏就坏在曾得利坏事做到了,上天惩罚于他,娶了那么多的妾室,都不曾给他生下一个带把的出来。

    女儿到是生了一堆,可这带把的,那是一个都没有。

    上天有好生之德,可坏事做尽了,这德也就败完了。

    曾府的大乱,影响的不是一个曾家,而是整个得利州府。

    曾家的产业众多,曾得利一死,导致曾府产业开始分化,哪怕曾老夫人的地位再高,那也只是女流之辈,曾家族亲如此之多,必然是众狼上门分食。

    曾家的产业,从普通的纺织绢绣,酒肆饭馆,到粮食盐铁,甚至是利州府下的治县官吏,都影响甚大。

    曾家虽没有高官,但利州府下属的治县,有着不少曾家族人为官为吏。

    大到县尉,小到衙差,纵横交错,要不然,曾家又如何称得上利州的土霸王呢。

    钟文这一次的刺杀,直接把整个利州府搅得天翻地覆。

    有人怨声载道,也有人拍手称快,更是有人到处扇风点火,希望曾家这个庞然大物倒下之后,将不再复燃。

    当然,这背后之事,必然是有来自那些外来的士族之手。

    如此大的动荡,也只有这些外来的士族,才有可能有着那么大的能量了。

    至于曾得利的死亡,谁也不会过多的去关心。

    利益,才是这盘战场上的最大的秀。

    谁也不希望,这场大秀之上,落于人后。

    高坐之上的府衙官吏们,也乐得如此。

    以前不敢随意得罪的曾家,从今往后,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

    不管是哪一位官员,也不希望在自己的治下,有着一个这么庞大的地方士族压着他们。

    就说那利州府的别驾郑之,他就希望这曾家倒下之后,还能够痛打一番。

    话说利州府别驾郑之,打听说那曾得利死了之后,他就在家中大摆宴席,以示庆祝。

    而他所请的人,基本也都是与他交好之人,毕竟,在这个时间里摆宴席,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但他郑之,还真就摆了宴席了。

    虽说他摆宴席就是为了庆祝,但这名头,却是不能如此的说出去。

    他郑之高兴啊,高兴的都有些找不着北了。

    只要曾得利一死,他在任之上,可就好做多了,没有地头蛇,一切的公务,也将会水到渠来。

    他也曾怀疑过是龙泉观的李道陵所为,但细想之后,又是否决了这个念头。

    毕竟,李道陵可是一位高人,那是不屑去做这种刺杀之事的。

    而那位与曾家关系较好的刺史,此刻却是出去踏青去了,就是为了躲避曾家的老夫人的纠缠。

    虽说那刺史与曾家关系较好,但也是建立在利益之上。

    曾得利一死,这利益也就崩了,谁还管你曾家如何,是崩塌也好,是分家也罢,他一个刺史可不愿参与其中,省得惹来一身的骚。

    这真是应验了那句话,墙倒众人推。

    至于龙泉观以及龙泉村,冒似一点变化都没有。

    哪怕曾得利死亡之事,也未曾影响到这里,毕竟,这里可是远离着利州城几十里之外了。

    “九首,你最近忙进忙出的,也都少见你习练剑法了,这是为何啊”

    某日,李道陵逮住正准备离开龙泉观的钟文。

    “师傅,我这不是在背医书嘛,很多的药草,我只知其名,不知其物啊,所以,这才去山林里寻找一些药草看看,也好辨认一番。剑法什么的少练了些,但每天也从未间断过。”

    确实,钟文最近一直在山林里寻找一些药草什么的。

    他这些时日以来,少有像以前一样,天天勤练剑法了,但每天总还是会抽出一两刻钟出来,习练一下剑法枪术什么的。

    这近一个月以来,他每天进进出出,忙着去辨认药草。

    其实,这也是钟文接下来的时间里,需要着重去学习的东西。

    打自从自己舅舅舅母被伤之后,他感觉很是无力。

    如果不是仗着自己师傅和陈丰,他估计真是没有办法能治好自己舅舅舅母二人。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钟文着重在学习着医术。

    不过,目前他却是没有去找李道陵问问题,反而是开始辨认起一些药草来。

    话说,龙泉观所在这片区域,属于西南大巴山脉,山林植被繁茂,生长着众多的药草。

    虽说有着诸多种类的药草,在这大巴山脉生长着,但同样,有着不少种类的药草,在大巴山脉中是找不着的。

    植物药草的习性各不相同,有的喜欢大巴山脉这种环境,也有的喜欢平原或者寒冷的地方,更有的,喜欢湿热的环境。

    钟文所背熟的医书中,虽有画着一些简图,但真要辨认起来,着实有些困难。

    毕竟,看习惯了彩色照片的钟文,拿着一副简图去寻找辨认药草,确实有些困难。

    不过,再困难,这医书中的药草,他必然要全部学全,以及认全。

    要不然,只知其名,不知其物的一个医者,那必然是个假大夫的。

    这里可不是二十一世纪,这里是七世纪,是唐朝,可没有成系统般的医学院,也没有成系统般的医院。

    前世的医生,只需要去学病理什么的,根本无须去学什么化学制药的。

    而钟文学的是中医,当然,一些西医的简单东西,钟文也是知道的。

    比如开个刀,消个毒,甚至是一些急救的手法,他还是知道一个大概的,但论西医的其他的手法,那他还真就不知道了。

    “九首,那你也不要如此的忙碌,多静一静心,修道学道,讲究的是静心,你这天天进进出出的,为师都难找得到你。”

    李道陵并不是担心自己弟子发生什么意外,只是希望自己这个弟子不要把身子给累坏了。

    再者,入了道门,自然也要学会静心静气的。

    “师傅,我这年岁越来越大了,现在再不努力学些东西,以后年纪大了,我怕记性不够好。”

    钟文到还真不因为怕年纪大了,记性不够好。

    其实他有着他自己的想法,一来是因为自己舅舅的事情,二来也是因为他想学成早点下山去闯江湖,三来嘛,当然也想做个名家名医什么的。

    “唉”李道陵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难道要继续劝阻如此努力的弟子吗那这不是打击弟子的自信心嘛。

    钟文见着师傅没有啥事了,随既告辞离开,往着山林里纵去了。

    又是时过一个月后,钟文父子二人,送着徐氏一家,返回二村。

    经曾得利死亡事件之后,徐瑁一家,老实的有些不像话。

    就连嫁给曾得利做妾室的那徐瑶,也被遣送回了娘家了,开始夹着尾巴做起人来了。

    当那天,徐财见着钟文送着徐氏一家回到二村后,就开始紧闭大门,不敢迈出家门半步。

    话说徐瑁一族几个男子,除了那徐达与徐钱被钟文废了双腿无法治好之外,其他几人,到是在这几个月把腿伤治好了。

    至于那徐达以及徐钱二人嘛,这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过一辈子了。

    徐瑁虽是二村村正,可当知道钟文这个大杀才再临二村之后,哪里还敢叫嚣,钟文真要是再打上他家门去,屠了他们一家,他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毕竟,他们家的最大的靠山曾得利,早已在几个月前中毒身亡了,没有了靠山,他们哪里还敢像以前一样,横行乡里的。

    第二日清晨,徐瑁一家,用着牛车,驮着一百贯钱,来到徐氏家,说是要赔礼道歉。

    徐氏一家哪敢收这二村村正家的赔偿钱啊。不过,钟文却是直接把这百贯铜钱直接搬进了徐氏家中。

    有钱不要是傻子,更何况自己外祖母家穷的都没有一文铜钱了。

    有了这一百贯的赔偿钱,以后这家中,也可以过得更好一些。

    不过,钟文可没有这么大方,一百贯钱虽说是赔偿过来了,但这驮着铜钱过来的牛和车,被钟文强行留下来了。

    徐瑁一家屁话都不敢放一句,一个劲的告饶,夹着尾巴离去。

    至此,钟文估计那徐瑁一家,在这二村中,威信扫地,将不敢再随意欺负二村的村民们了。

    事了之后,钟文父子二人在徐氏家中待了一天,返回家中,继续着他们每日的事情。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晃之间,脚步迈入到了贞观七年,公元六百三十三年。

    在这几个月中,钟文每日里,忙进忙出,不是向李道陵讨教医术,就是去山林里辨认药草。

    通过近一年时间的学习请教,钟文不敢说自己的医术如何了得,但也算是可以治病救人的大夫了。

    当然,这也仅限一些普通的病患,真要是一些疑难杂症,钟文估计也是束手无策。

    学医,可不是靠他的记忆力,背一些医书,就能治疗所有的疾病似的,而是要靠临床实践,积累诸多的诊治经验,才能成为一名医术大家。

    何为名医你见过一个十几岁的小孩是名医吗或者你见过一个二三十岁的医生是名医吗

    那基本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这是中医,中医更是讲究经验积累,讲究辨症施治,讲究下药准确。

    俗话说,是药三分毒,多一钱少一钱,都有可能加重病情,所以,这用药才是关键。

    望闻问切,虽说是这中医诊病的基本,但只论述,不识药性开药方,那也是会说不会做。

    而钟文他,着重点却是在药材上,望闻问切什么的,他到也学了个通透,但真要熟练,还需要更长的时间以及更多的经验,才能更为精准。

    学医是一门时间的学问,同样,也是一门经验的学问,更是一门深奥的学问。

    就如李道陵一样,医术学了几十年,用了几十年,自然也就能治病救人了。

    可钟文却是不行,他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更多的经验积累,才能有望成为一名医者。

    不过,目前的钟文可没有过多的时间再去学什么医术了,因为,他的麻烦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