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颀刚才可以堪堪地闪避过那致命的一刀,但对于许多的幽州兵来说,想要躲过去,难度就大得了。
新式的马具让并州骑兵在马背上的身手更加地灵活,单打独斗的话,幽州兵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就连王颀这样的悍将都面临着生死一线的危机,普通的士兵便可想而知了。
王颀向着四周围望去,现在双方的骑兵已经是纠缠在了一起,形成了犬牙交错的局面,而且更多的骑兵不断地涌了上来,加入了战斗之中。
不过这战斗,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一边的局面,虽然说幽州军骑兵都普遍配备着长矛这些武器,从攻击的距离上来讲是占据着优势的,但装备着新式马具的并州军更加的灵活。
长兵器有长兵器的优点,攻击范围大,可以先发制人,也有其缺点,那就是缺少变化,近身搏斗的能力差。
骁骑营之所以选择双手马刀做为主战武器,就是因为这种双手马刀使用起来非常的灵活,可刺可劈可砍,可以单手持握,也可以双手持握,使用极为方便。
骁骑营朝着轻骑兵的转化过程之中,必然会舍弃一些笨重的武器和装备,让骁骑营变得更为机动灵活,速度更快。
长枪和马刀,哪一个更厉害?这显然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只能说两种武器各有特点,各有千秋,哪个更强,则是看使用在谁的手中。
战斗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骁骑兵的身手灵活致极,在马背上腾挪闪转,可以做出各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动作来,一个侧身闪避,甚至可以夸张到身子可以和马背形成九十度的弯角。
就连身经百战的王颀都差一点在普通的骁骑兵手上中招,那么那些幽州军的普通骑兵想要闪避过骁骑兵的攻击,就变得更为地困难了。
所以整个战场上的碰撞虽然是相当激烈的,但真正倒下马去的,大多数却是幽州的骑兵,双方的较量,似乎并没有处在一个层次上。
王颀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本来他对这次的战斗充满着信心,骁骑营只有一万骑兵,而自己这边,可是足足地带了三倍的兵力,正常的情况下,足以形成碾压之势了。
可方一交战,王颀才明白,双方的战斗力已经不是处于同一个平面上了,并州军依靠先进的马具,大大地提升了骑兵的作战能力,也难怪并州之战中,司马懿的十七万大军会落败,这差不多就是一个根本性的原因吧。
让王颀不明白的是,按理说并州军的这些新式马具出现在了并州战场上,应该已经不再是一个秘密了,司马军那边完全可以进行仿制,那怕就算是来不及仿制,那至少也得给他们提个醒,让他们有所防备才是吧。
尽管幽州骑兵确实是没法和并州骑兵相抗衡,但是提前知晓这些情况的话,王颀至少也有时间做出正确的应对,总不至于懵然无知地撞上去,撞一个头破血流。
事实上这件事是司马师刻意地进行了隐瞒,之前的幽州,那可是丘俭的天下,司马师又怎么可能会把这么一个重要的信息透露给自己潜在的敌人,所以说司马师虽然在洛阳大规模的进行仿制高桥马鞍和双边马镫,但丝毫也没有向外透露,丘俭虽然在雁门关和并州军交过手,但与之交手的只是步兵部队,他根本就不知道并州骑兵新装备的事。
而王颀远在辽东,更是一无所知,尽管幽州事变之后,卫和王颀除掉了丘俭,重新地将幽州纳入到了司马氏的势力范围,但时间相当的仓促,司马师也不可能记得去刻意地提醒卫和王颀去小心提防并州的骑兵。
更何况,曹亮对幽州发起的进攻十分的突然,不管是卫和王颀,还是司马师,都没有料到曹亮会这个时候突袭幽州,有些重要的军情信息还没来得及交流和共享呢。
显然这一失误对王颀的影响是非常的大,原本王颀倚仗着兵多势广的优势自信可以轻取骁骑营,取得幽州首战的开门红,但方一交手,开门红就成了开门黑,并州军的实力之强,完全超乎他的想象,一时之间,战局陷入到了被动的局面之中。
双方的激战仍旧持续着,如果不是幽州军拥有三倍的兵力,这个时候很可能早就一败涂地了,因为在单兵对抗的能力上,幽州军的差距实在是过于明显,他们只能依靠人多的优势,勉强地和并州军一战。
尽管如此,整个战场上的形势还是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骁骑营强大的机动能力,使得他们在战场上可进可退,游刃有余。随着战斗的进程,越来越多的幽州兵战死于马下,形势也越发地对幽州军不太有利了。
王颀素来以悍勇称著,但这个时候他也不得不躲到了亲兵护卫的身后,毕竟刚才那名骁骑兵凌厉的一刀,还是让王颀惊魂未定。
也幸亏他遭遇到的只是一名普通的骁骑兵,如果刚才遇到的是一个比较厉害的将领,那很有可能就不是在他的铠甲上划下那么一道了。
战场之上,生死有时只有顷俄之间,很可能一个眨眼的工夫,这辈子就这么交待了。
惊魂的一刀,让这位在辽东战场上从来也不知道畏惧是什么的悍将竟然是心生胆怯,就连再度和并州骑兵交手的勇气也没有了。
王颀都是这样的心思,幽州军那些普通的士兵则更加为之害怕,许多袍泽被并州军轻易地斩杀,在他们的心里都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以幽州军的战力,显然是根本就无法与并州军相抗衡的,实力的差距,也让他们丧失了战斗下去的信心。
视死如归,惧不畏死,寻常都是建立在双方实力对比五五开的基础上,也就是说他们有着获胜的机会,才会有拼一把的想法,而真正毫无胜机的战斗,是没人愿意打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