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艾听了刘正的话,忙回答说:“王爷,两百自行弩车,三百自行弩砲,都在三千新军之中。”
只是长途追击,运载能力有限,专用弩箭已经没有多少了。
刘正说:“士载放心,松树林大营有一条弩矢生产线,你让人把弩箭的样品送到燕云骑,让刘平组织生产。”
邓艾领命离开之后,刘正忍不住的长吁短叹——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兴汉军重视技术人才,十年如一日才有这番气象。
自行弩车的诞生和自行弩砲的推广使用,将会迫使战争的规模逐渐的小型化,对于参战人员的要求也会精英化。
守天下需要庞大的兵力,然而夺取天下的关键在于武器装备的水平。
兵不在多而在精,这样的理念逐渐的有了用武之地。
刘正看着邓艾上报的内容,以一敌十不是梦,以步克骑的关键在于装备。
削尖的木头或许可以顶住骑兵的冲锋,然而对方不跟你阵战,步兵对抗骑兵就只能是一个笑话。
挂月峰的白马义从自废武功,以四万左右下了马的骑兵,对阵十余万兴汉军。
松树林大营构筑成功之后,白马义从的败局就已经定了。
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刘正决定让攻城多日的红衣卫修整待命,换上了邓艾带领的生力军。
攻城战是最消耗士气的战斗,挂月峰主营的白马义从,更是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以挂月峰为中心,近五万白马挤在那一片狭小的地方。
再加上兴汉军连续不断的攻山,周边的水源地,也遭到了严重的破坏。
五万战马哪?
那每天的草料消耗和清水消耗,直接让公孙智傻眼了。
公孙礼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说:“原来战马也要吃草喝水的呀!”
怪不得兴汉军的骑兵规模,始终不肯超过十万。
且不说战马的训养不易,单单是到了战场之上,战马对粮草物资的依赖,就足以令一支军队望而却步。
纯骑兵的时代渐渐的在消退了,十万规模以上的骑兵,就是大草原上的鲜卑人,也玩不起呀。
关键是步战武器的进步,在对抗骑兵方面有了十足的进展。
据说一个骑兵的消耗,会比一个屯的步兵还要多。
就拿白马义从来说,本来就物资紧缺,还要养近十万匹战马,也只有根深蒂固的公孙家族,才有资格玩规模化的骑兵。
公孙信说:“我现在终于明白了——骑兵阵战的性价比实在是太低了。”
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劳民伤财。
骑兵到了战场之上,对后勤的要求非常的高。
怪不得鲜卑人不敢深入汉地,长城之内多为耕地,根本就没有水草资源。
鲜卑人的骑兵进了长城,根本就没有办法补给草料。
大草原上的鲜卑人,要是没有学会以步战守城为主的战法,根本就不可能在中原立足。
公孙智说:“阿信,骑兵是战略兵种。”
真正可以横行天下的,还是骑马的步兵。
只可惜白马义从放弃了汉人的优势,苦心孤诣了几百年,到头来却是一支被淘汰了的军队。
我真的无法想象——一旦挂月峰主营的五万白马损失之后,白马义从还有机会恢复元气吗?
公孙信说:“大哥,家族的大方向一开始就选错了。”
师夷长技以制夷,似乎是公孙家族的立足之本。
然而事实证明,白马义从学成了四不像。
面对乌桓人还有用武之地,面对兴汉军,那就是拿鸡蛋碰石头呀。
挂月峰前的兴汉军,又开始攻打营寨了。
公孙信早就习惯了,听着抛石机发射的声音巡营。
只不过今天的攻山部队,使用的武器似乎不一样。
公孙信带着公孙勇,慢慢的走上了木石混搭的寨墙。
似乎在防火方面下了很多功夫,以巨木栅栏为支撑,填充石和泥浆,外面还蒙上了一层牛皮。
兴汉军想要攻打营寨,似乎收效甚微。
邓艾站在兴汉军的阵地上,望着斜上方,那厚重得如同城墙一般的城墙,心中充满了挑战。
弩车部队的都尉前来报告:
邓校尉,弩车部队已经调试完毕,随时可以发起进攻。
紧接着,弩砲部队的都尉也上来请示。
刘正带着赵云等人进入了观战的位置。
邓艾忙策马回转,向刘正请示说:“王爷,已经准备好了。”
刘正见邓艾一副期待的样子,于是就点了点头说:“邓校尉,那就开始吗?”
邓艾领命之后,回到了指挥的位置上。
随后他的一声令下!
先是自行弩车部队来了一个五连射。
千余支三尺来长的弩箭,将千余米长的寨墙进行了覆盖。
零零散散的弩箭飞上了寨墙,那可怜的命中率,居然也有倒霉蛋中招。
弩箭可是大家伙,碰上的人都非死即残。
正前方的辕门附近,那可是重灾区。
邓艾突发奇想,居然让两支部队混编。
这样一来可就有好戏着了。
自行弩车发射完毕之后,立即开始重新装填。
早就准备好发射的自身弩砲部队,立即向辕门一带集火射击。
落地生根的自行弩砲部队,那可是比抛石机的性价比高了很多。
至少在精准度方向,已经达到了自行弩车的水平。
无数的飞石砸了过去,直接轰倒了辕门上方的寨楼。
一块飞石擦着公孙信的头皮飞了过去,直接将木制的柱子砸出了一个窟窿眼。
公孙礼忙把目瞪口呆的公孙信,拖出了废墟。
公孙信说:“小五,咱们公孙五虎,败了!”
公孙礼说:“二哥,只要咱们把五万白马义从的战马带回蓟城,就一定可以东山再起的。”
公孙信摇了摇头,挂月峰主营即将失守,老四公孙仁战死在中盘奇石林中。
公孙五虎丢的不仅是面子,还有里子。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这就是传说之中的公孙家族的子弟哪?
攻城持续的时间只有两个时辰,带给公孙信的震撼却是一辈子。
多少个午夜梦回,公孙信都会看见那块擦着头皮飞过的石头。
兴汉军试战白马义从,只是想检测一下新式武器的威力。
刘正回营之后,立即召开了军事会议。
邓艾说:“王爷,实践证明——自行弩车和弩砲混编之后,就可以取长补短,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只是自行弩车的训练和自行弩砲的指挥频率大不相同。
这就要求两支部队,训练的时候得分开。
到了战场上之后得混编参战。
刘正说:“士载,既然两支部队的试用都是你来完成的,那就由你来主持编写,自行弩车和弩砲的使用手册。”
这个先不急于一时,等打完了这一仗,抽时间再编写就好了。
决战的时机已经成熟了,咱们是时候拿下挂月峰主营,正式的攻打蓟城。
我命令:
抛石机部队调归邓艾指挥,争取耗尽白马义从的斗志。
白马军骑兵部队,到挂月峰东面的密林埋伏。
遇到溃逃的白马义从,立即整军杀出,增加公孙信等人的溃逃难度。
锐士营和红衣卫立即做好攻打营寨的准备。
在邓艾发动攻击一个时辰之后,就由红衣卫打头,攻进主营。
锐士营则以最快的速度,占领挂月峰上的制高点,替邓艾的自行弩砲部队选择攻击阵地。
一旦白马义从负隅顽抗,弩砲部队的存在就是关键了。
郭嘉说:“王爷,我陪子龙走一趟吧!”
白马军连夜出发,运动到指定的位置潜伏待命。
庞统建议说:“奉孝,白马军大张旗鼓的前进就好了。”
一定要让公孙四虎看到白马军的动作。
这样有利于摧毁白马义从的斗志。
刘正说:“奉孝,成败的关键就在明天,要小心蓟王公孙瓒。”
只要拿下挂月峰主营,整个幽州就是兴汉国的一部分了。
希望大家可以小心谨慎一些,不要在最后关头吃了败仗。
兴汉四年九月十三,刘正集结十一万兴汉军主力,以邓艾为先锋,陈到为中军大将。
向盘踞在挂月峰主营的三马白马义从主力发起了总攻。
辰时!
邓艾准时发动了攻击,先是自行弩车部队的五连射,将寨墙上的白马义从清理了一遍。
白行弩砲部队早就按照既定的目标,开始了集火射击。
数千石弹雨,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个时辰之后,红衣卫在陈到的带领之下,突破了白马义从的辕门。
陈到一马当先,连挑三人,替后续部队的杀入,开辟了一条血路。
赵雷带着锐士营,直奔挂月峰山顶而去。
邓艾带着自行弩砲部队,跟随着锐士营一起冲锋。
负责驻防峰顶的,正是大伤未癒的公孙勇。
三千白马义从,居然在峰顶弄起了堡垒。
公孙勇的指挥还算中规中矩。
赵雷带着人冲了两次,都退了回来。
邓艾赶到之后,立即集火攻击公孙勇。
一顿飞石覆盖之后,公孙勇和身边的百余亲卫,全部都尘归尘,土归土了。
公孙五虎,在挂月峰上再折一虎。
也许是兴汉军的攻势,激起了白马义从的血性。
幸存的白马义从,居然选择了血战到底。
邓艾对赵雷说:“想不到白马义从之中,还有这样的忠勇之士。”
赵雷说:“螳臂当车而已!”
当他们决定对抗兴汉军的时候,战死就是唯一的结局。
邓校尉还是尽快的选择阵地,锐士营负责石弹的制作。
争取用最短的时间击溃白马义从,为主力拿下整个盘山扫清障碍。
邓艾说:“其实不用那么麻烦,咱们不是缴获了一批陶罐吗?”
把山顶的砂土装入陶罐,再用粘土封好,就可以当作石弹使用了。
神奇无限的开花石弹,就让邓艾鼓捣出来了。
居高临下,又是登高望远。
邓艾很快就发现了白马义从的牧马场。
五万匹战马,居然挤在那一片狭小的草场之内。
简直就是马挨着马,连调转马头的空隙都没有。
赵雷装弹的速度很快。
第一批三千枚陶罐弹,直接送到了了自行弩砲部队的阵地上。
邓艾测算了一下距离,发现整个马场,都在弩砲的射程之内。
真的是天助兴汉军成就大功。
邓艾大吼一声:“全体注意,目标白马义从东方马场,自由发射。”
三百陶罐弹破空射出,到达马场上空的时候,居然承受不住空气的压力开裂了。
假冒伪劣产品害人哪?
以泥浆封口,真的是太差劲了。
那些从天而降的陶罐,被掏空之后就没有什么冲击力了。
杀马的能力无限接近于零,就算有幸运的陶罐砸在马头上,也只是伤而不死。
只不过陶罐的真正威力,并不在于杀了多少马,而在于惊动了整个牧马场的战马。
数百负责饲养战马的白马义从,成了惊马蹄下的沃土。
第二批次陶罐的加入,马群已经完全失控了。
战马凭借着本能,开始冲撞周围的栅栏,想要脱困而出。
然而牧马场的拒马,可是专门约束马群的存在,怎么可能轻易的冲破呢?
惊马不得脱困,继而疯狂的嘶咬起来。
为了争夺生存的空间,白马义从的战马,在陶罐散弹的压力下,变成了疯马。
万马混战的场景,居然让邓艾给制造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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