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温悦儿也不知是认床的原因还是啥的,上半夜睡不着,好不容易下半夜合眼了,灵魂出窍了。
她就纳闷了,为什么没个准数呢?也没有什么预兆,想出窍就出窍,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完全是随机的,不是人为能控制的。
郁闷,她相当郁闷。
海市她不是第一次来,但附近的道路她一概不熟。
虽然下半夜了,也是大冬天,可海市处处灯光明亮,高楼流光溢彩,酒吧街还是车流不息。
温悦儿漫无目的,就随便晃荡,忽然想起六福巷贝家,就辩了辩了方向飘过去。
小区大部分人都睡着了,也有几户窗口透着浅淡的光。
一楼的贝家是漆黑的,有一只野猫窜到花盆旁‘喵喵’叫了几声。
屋里的灯‘啪’的亮起,接着拖鞋声轻微响起,还有吱吖在推门声,隔音效果一般,在这沉寂的夜里,传到温悦儿耳中。
反正灵魂不受物体所限,温悦儿迟疑片刻,竟然试探着晃进屋内。
屋子内陈设略显凌乱,装修风格好像还停留在十多年前,但家具电器齐全,总共有三间房,一厅一卫一阳台。
卫生间的门是开着的,传来轻轻地说话声。
温悦儿还没恶趣味的那一定的程度,就晃到卧房。
房间亮着一盏小小的壁灯,有个年轻男子睡的正香,估摸着是贝蕾的弟弟吧?
另一间房呢床上没人,贝蕾没在家。
客厅,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扶着一个瘦弱的男子慢慢走回房间,小声叮咛:“慢点?小心点。”
从五官看,这一对应该就是贝蕾的父母了吧?
温悦儿看着他们进了房,老妇把男子扶到床上,盖上被子还关切问:“要喝水吗?”
“不用了。”男子声音虚弱,脸色不太好。
老妇虽然满头白发,但精神还不错的样子,掖掖被角:“你睡吧,我肚子有点饿了。”
“哦。”
老妇没关灯,只是虚掩房门,走到客厅一角翻了翻冰箱,有鸡蛋什么的。
她没大张旗鼓,只是泡了个方便面,下到鸡蛋汤里。
动静不大,还是惊醒了隔壁的年轻男子。
他睡眼惺松的拖拉着鞋子走出房间,喊了声:“妈。”
“贝贝,吵醒你了?”
“没有,我上洗手间。”
老妇拿筷子搅着方便面,儿子从卫生间出来,看了一眼:“妈,不是还有蛋糕吗?怎么吃这个?”
“蛋糕是凉的,这大冷天就想吃口热乎的。你饿不饿?”
“我不饿。”儿子挠挠头看一眼另间房说:“我姐又没回来?”
老妇不以为然:“由她去吧。”
“妈,快过年了,你说我姐会不会把那男的带回来过年?”
“不知道。”叹口气,老妇停下筷子:“八字还没一撇呢?”
“这个不错,我打听过了,是个程序员,人还挺老实的,工资也可以。”
“唉!老实人,心眼也实啊。”老妇还是愁眉苦脸。
儿子不以为然:“怕什么?我姐条件不错,工作也正当,挑不出错来。他一个呆板程序员能找着我姐这样的,就该偷着乐了。”
“行了,你赶紧回屋吧,看看穿的这么少,不怕冻感冒呀。”
“妈,我不冷。”
老妇严肃:“我觉得冷。”
“行行,我回屋。”儿子无语了。
他自己没觉得冷,他妈觉得他冷。
此后,老妇用时一刻钟,把方便鸡蛋面吃完,还去刷了牙,再回房躺下。
温悦儿又静待了片刻,原路返回。
一边往回飘,她就一边琢磨:听他们母子这话,贝蕾只怕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她记起来贝蕾讲电话时提到的‘玉成公园’,也许得盯紧点?
第二天,温悦儿本想赖床的,可是一看时间竟然上午九点半了。
她赶紧爬起来匆匆洗漱后,这次换上宾利车开。
宾利也是豪车,这辆配置很高,同样的温悦儿开的很小心。
慢慢挪到玉成公园,有车位,停好后,她就开始晃悠了。
也不知贝蕾是上午约了人还是下午约了人?或者中午约了人?
管他呢,至少今天无风无雨也没下雪,天气还可以,就蹲守着。
先去附近店买了点心填肚子,温悦儿本来是走向公园正大门的,谁知运气好,还没到正大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出租车下来。
贝蕾换了一身浅灰色厚外套,戴着一顶绒线帽,短靴背着名牌包,涂着口红,整个人十分艳丽。
她进了公园,专挑林荫小道走。
上午,没什么人,她却东张西望的,好像怕被人看到什么似的,鬼换祟祟直接朝某公园角落走。
温悦儿实在太好奇了,小心翼翼跟着,不敢离太近,怕她发现。
最后,贝蕾在一处齐腰高的花道站定,掏出化妆镜补了补妆,从包包里拿出零食小口啃了一口,抬眼看到另一头走过来一个啤酒肚中年男,戴着眼镜,裹的很厚实。
贝蕾咬咬唇,站在原地没动。
中年男倒不客气,把她扯进怀里,一通热吻。
温悦儿吃惊的下巴掉地,不过她观察了下,贝蕾很不情愿的样子,任由他胡啃乱咬。
最后,还推开他满脸不情愿问:“不是说以后不见面了吗?”
“怎么着?得了便宜就过河折桥是吧?”中年男声音略低沉。
“你想怎样呀?”
“不怎样,反正以后我叫你,你得随叫随到。”
“你不能这样。我交男朋友了,他对我很好,我是打算跟他结婚的。”
“你结呀,我没拦你呀。”
贝蕾就无力摇头:“你什么意思呀?”
“我的意思还不明显吗?”
“我不想跟你这样偷偷摸摸了。你有老婆的,我也要结婚了,拜托以后不要见面了行不行?”
“行呀。把这些年我给的好处,通通吐出来咱们就两清了。”
贝蕾的脸都气绿了:“你给的好处?难道我没有付出代价吗?我的青春损失怎么计算?”
“呵呵,跟我算账是吧?不如把你男朋友约出来,大家坐一起好好算账。”
贝蕾气极:“你不能这样!”
“怎么着,心虚啦?不敢跟他坦白?想瞒他一辈子就得听我的。否则,你别想逃出我的五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