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叔肆无忌惮左右乱张望,大言不惭问:“人呢?可以挑挑看吗?”
发福老板颇为不高兴,猛吸口烟,缓缓吐出烟圈,道:“挑的话,得加价。”
“钱不是问题。”石叔拍拍他腰间系的一个黑色方包。
发福老板对旁边一直默站的伙计轻摆头:“关门打烊。”
“是老板。”
然后转向石叔:“石老板,楼上请。”
石叔发出心领神会的笑声,做个很江湖气的手势:“带路。”
楼板不宽,差不多仅容一个成年人通过,光线也不太好,暗暗的。
石叔抬头观望:没有监控。
上了二楼,正对着一条走廊,走廊一侧是临街的窗户,一侧全是隔起来的房间,旧旧的门板,门楣上写着编号。
只有到了楼上,才能隐约听到房间内传来的奇怪的声音。
发福老板可能太信任红姐了,所以把石叔往走廊尽头办公室领,推门而入,屋里还有一个女人,正趴在桌上不知写什么东西。
听到脚步响,那个女人抬眼。
石叔吓一跳:红姐怎么在这里?
“老婆,这是红姐介绍来的客人。”发福老板简单介绍后,说:“有几个闲着的?把人领过来给这位石老板挑挑看。”
石叔细看,这才发现这个女人不是红姐,不过跟红姐有七八分像。
“挑挑看?哪有这样的规矩?”像红姐的女人不太高兴,抬起下巴眯眯眼打量石叔,细小的眸子里全是审视的疑问。
“让你去就去,那么多话做什么?”发福老板更不开心了。
当着新客的面被老婆反驳,实在不给面子。
像红姐的女人撇撇嘴,将桌子上的本本收起,塞到抽屉里,嘴里嘟嘟嚷嚷的出门了。
“石老板,坐。”中年发福老板忽然感到头晕目眩,他撑着桌子,甩甩头。
石叔还关切的靠近顺:“老板,你没事吧?”
“没,没事。”发福老板还逞强,打个哈哈笑:“忙晕头了……”话还没说完,就一头栽地。
石叔眼明手快,将他扶起,拖到角落窗帘边,从随身包里拿出绳子先捆起来,防止他提早醒过来坏事。
做完这一切,走廊传来拖拖拉拉纷杂的脚步声。
石叔迅速靠近门边,才屏声静气蕴好力量,房门被推开。
当头的就是那个像红姐的女人,她眉头一皱:“人呢?”
一道人影像豹子似的闪出,狠狠一击掌砍在她脖子后,那个女人惊愕回头,对上石叔憨厚正气的脸,张嘴还没发出一个音节,就软软倒地。
“啊~”她身后几个女人却被惊吓出声,纷纷后逃。
“站住!”石叔厉声:“回来!”
那几个女人大概也是被威吓习惯了,马上乖乖不敢动了。
石叔粗粗打一眼,摆头小声:“进来,快点。”
“别别杀我们!我我们也只是被逼的……”其中有个年纪稍长的带着哭腔哀求。
“对对,我们也是被他们逼的……”
石叔没理会,等她们慢腾腾进屋,掩好门,双手虚空一按:“安静。”
“呜呜呜……”这些女人还以为遇到打劫抢钱的了,有些害怕。
“这是个卖淫窝点对吧?”石叔问。
几个女人不吭声,都垂着头。
其中有个胆大的,偷眼看看石叔,觉得不像是坏人,壮起胆子:“是的,不过我们不是自愿的。”
“除了老板和老板娘,还有几个打手?”
“有三个,在那边里屋睡觉呢?”
“只有三个?”
“楼下两个白天理发,晚上当守门的。”
“一个星期前是不是来个小姑娘……”
胆大那个点头:“是多了个姐妹,不过她不怎么听话,现在还被关在小黑屋。”
石叔明白了,又问:“你们说自己不是自愿的,那现在有机会,肯不肯逃出去?”
“你是来救人的?”
“没错。”
胆大那个惊喜不已:“谁愿意待在这个火坑啊。我们几次想逃,也向客人求救,都没用。他们狠呀,发现谁不听话就是一顿毒打。而且逃不了,这个镇上,好多都是他们的人……”
“别废话。如果想逃的话,就听我的。”
“好,你说,我们怎么做?”胆大那个燃起希望。
有胆小的被打怕了,怯怯:“他们好凶的。被抓回来会被打死的!”
石叔保证:“放心,只要你们照我的话去做,这一次,绝对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再祸害社会。”
“哦。”
这家美容美发店,虽然门面不小,只因地处小镇,暗中做着违法勾当,却只能请三个打手。控制利润成本嘛。
三个打手的主要工作就是盯着楼上的姑娘们。谁不听话就修理一顿,谁跟客人私下里求救,后果更严重。
最近生意一般般,尤其快到深夜,几乎没什么客人,也就开始偷懒了。
只要老板不叫人,他们就半个小时巡视一趟,其余时间就在屋子里睡大觉,当然有时假公济私会拉上店里的姑娘陪睡。
这不,三个打手,拉着两个店里比较好看的姑娘正呼呼大睡,冷不防被人一拥而上捆了双手双脚。
惊醒后就叫嚷:“快放开我们,你们造反了是吧?”
“是。”石叔打头,领着姑娘们捆人,还把绳头系成死结:“不想死的就闭嘴。”
“你是什么人?”打手之一惊恐问。
石叔没回答,而是塞了一团烂布堵嘴。
“楼下还有两个看店。”胆大那个姑娘小声:“平时也作威作福的,监视着我们。”
“稍等。领我去小黑屋。”
“跟我来。”胆大那个姑娘摆头。
石叔交待其他姑娘:“回去收拾下,有要紧的贵重的东西赶紧带上,一起出去。”
“好的好的。太好了……”
小黑屋在三楼,很小一间,没有窗户,空气浑浊。
门是锁着的,当然难不到石叔。
撬锁其实是私人侦探一门必修课。而且还得撬的很自然,不留太大的痕迹。
摸索到墙上,开了灯,瓦数很低,映照出小黑屋不堪的一面。
什么都没有,就是光秃秃的十来平米,味道很不好闻,墙壁斑驳点点,很污腥。
墙角落蜷缩着一个瘦瘦小小的人,披头散发的,赤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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