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市老城区,城乡结合部,某独家旧小院。
面包车停在大门前。
温悦儿眯开眼,偷偷打量周围环境。
是继续装死呢?还是趁机跑掉?
继续装死,也许能打入‘敌人’老巢,获取更多有价值的线索。但后果不可预测,也许会遭遇第二次伤害?
趁机跑掉?先别管跑不跑得掉。
假设跑掉了,那她这番乔装打扮全白废了?钓鱼式侦查,岂不是出师未捷?
还没等温悦儿做出选择,突然天旋地转,她被甩上红脸膛大姐肩上,杠进小院内。
小院脏乱差,堆着不少垃圾箱,怪味袭鼻。
有个中年男人出堂屋跟红脸膛大姐用方言招呼:“麻姐,又有鱼上钩啦?”
麻姐扛着一个人,不带气喘的,笑呵呵的吩咐:“事不宜迟,都赶紧麻溜忙起来。”
“好嘞。”
温悦儿再次天地颠倒,被重重扔到堂屋一张休闲躺椅上。
后背咯的真疼呀。
温悦儿正想偷偷的呲呲牙,却感觉身边蹲了个人,用手抚去她乱乱的额发,啧啧道:“这货色不错啊。这个起码喊价上万。”
“老三,别乱打主意哈。”这个是麻姐的笑声:“你还想不想吃香喝辣了?”
“嘿嘿,麻姐,我心里有数,就过过眼瘾的。”
“知道就好。”
然后,他们用平市方言交谈,温悦儿努力竖起耳朵听,奈何一句也听不懂。
好在,她可以悄悄发行动信号给石叔。
石叔就在独家旧小院外五十米远的树下。
他接收到了温悦儿的信号,只不过现在无法分心。
因为大后方的眼镜妹,给他传来两条至关重要的资料。
一条是根据面包车牌号,她查到车主姓江,二十九岁,有前科,被判过刑,才放出来不到三年。驾照相片跟车主对应上了。
第二条,眼镜妹将红脸膛大姐的样貌大数据搜了搜,是平市郊外人,有前科。早年因拐卖妇女,组织妇女卖淫坐过牢,放出来不到五年。
这两条信息很重要,也很及时。
虽然跟一年半前,江珊失踪,似乎没有直接关联,但石叔沉吟稍许,决定收网。
做为‘温新咨询服务社’的武力担当,石叔谨慎观察,细致又快速制定出各个击破的计划。
确定旧院只有仨人后,他敲门先搞定姓江的车主,随后箭步入内,迎面碰上面生的中年男人。对方抄起一根木棍朝他劈头盖脸挥来。
石叔淡定的掏出一把仿真枪。
中年男人一愣神的功夫,石叔回旋踢将他踹进堂屋,重重砸在墙上。
温悦儿着急的等着石叔出现。
她快撑不下去了。
忽然听到打斗响,马上睁眼。
“弯弯!”
温悦儿欢呼一声:“石叔!”有种热泪将盈眶盼得亲人解放军的激动心情。
“看好他。”石叔扭头去解决那个红脸膛妇人。
温悦儿眸光一锁。
中年男子哼哼唧唧正在艰难的爬起来。
她二话不说,捡起木棍,没头没脑一顿乱打。
“哎哟,住手,疼疼疼……”中年男子呲牙咧嘴左躲右闪,试图爬起来抢夺木棍。
温悦儿咬牙切齿,使出吃奶的力气,专门打头。
‘嘭嘭嘭’击打在皮肤肉上的闷响,还有她的发泄冷笑:“过眼瘾是吧?我也手痒痒,哎呀妈呀,痛打落水狗真爽”
“弯弯,别打了。你要把他打死了。”石叔去而复转。
温悦儿这才住手,低头一看。
中年男子果然双然翻白,鼻青脸肿的,出气多进气少。
“哎呀,手滑了。”温悦儿扔下木棍,还笑得出来,转身一愣。
石叔手里还提溜着看起来朴实无华的红脸膛妇人。
红脸膛妇人没有明显外伤,弯着腰,陪着笑:“大妹子,误会,误会了……”
“啊呸!”温悦儿攒了一口水,喷到她脸上。
“大妹子,听我解释……”红脸膛大姐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温悦儿双拳交替捏着,面带狰狞的假笑:“没功夫听你瞎扯淡。老实交待,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祭日。”
“这,这怎么说的?”红脸膛大姐退缩着瞅她一眼,再瞅一眼面目忠厚,但眼神凌厉的石叔。
温悦儿不理她了,而是左右张望,似是而非的问:“这个地方,堆着不少易燃易烧的破烂。如果起火,不知道能不能十分钟之内烧得一干二净?”
石叔懂她的意思了,眼里有一分诧异,两分赞许。
他捧哏般,煞有介事点头:“能。至少能赶在消防车到来之前,烧的彻底。”
“两男一女,独门旧院,火势旺盛……这条新闻是明天上社会版头条还是上娱乐绯闻版呢?”
石叔老实人似的回答:“大概,社会版吧?不过可以提供平市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你,你们,什么意思?”红脸膛大姐面目朴实,心眼可七窍玲珑。
这对话,信息量颇大。
难道是要放火烧死他们仨?不可能吧?这两人什么来头?不像记者,不像警察卧底也不是受骗者家属?
咋回事?不逼供了,直接来个绝招?
她到底招不招呢?
……
山清水秀的偏远村镇,正逢赶集。
温悦儿和石叔租了辆黑色五成新的皮卡,敞开后车厢摆着一辆摩托车。以备不时之需。
“石叔,我快饿死了,先吃点东西吧。”温悦儿摸摸肚皮,开始咕咕叫了。
“行。”石叔也觉得又饿又渴。
拿到麻姐的口供,交给眼镜妹交叉分析比对,得出江珊很可能被卖到这边的山沟沟某个偏僻山村。他们连夜就赶了过来,争取分秒不误。
集市入口,有好几家小饭馆,火热营业中。
温悦儿特意观察了一番,挑选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店面。
店面干净,老板看起来还清爽,招牌上的价格相对来说,较同行稍贵一点点,是以客人不多。
靠里,一张圆桌,坐着一家子四五个人。
从衣着打扮看,不是村民。
间或漏出来的口音听,是城里人。
温悦儿靠墙坐着,随意扫瞄,目光定在侧左后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手腕上。
他手腕上戴着块伯爵表-----她认得牌子是因为自家爹有两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