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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一章 遗嘱 2/4

    在刘备军顿兵坚城之下的时候,夏侯惇带着援兵已经到了。原来曹昂听刘备来袭,便命令夏侯惇带着一万兵马为先锋,自己统领五千人在后。

    探马来报曹军援兵已到,清醒过来的刘备黯然道:“撤兵!”

    不撤也不行,死伤了这么多人,跑了更多的人,他手上的军队现在也就只剩下了一万多一些罢了。即便是在野战中击败列人,也不足以将曹军的一个个堡垒啃下来。刘备知道,在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面,防御都将成为主流,进攻方则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见到刘备军后撤,夏侯惇带兵上来与之交锋。关羽让刘备带着辎重先撤,他自己留下来与曹军交战。双方在野地里面排开阵势,火炮一刻不停地轰击,步兵一边齐一边前进。在四十步的距离上,滑膛枪手们排成了队列,枪毙对方,也被对方枪保

    张飞带领骑兵侧击,打穿了曹军的几处战阵,将一处炮兵阵地给炸上了,但是他自己却被流弹击郑横飞的铅弹击碎了他上的钢甲,又将他的肩膀打的血模糊。当张飞带着五百名骑兵返回后,再也支撑不住,大叫一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曹军的骑兵也击溃了刘备军的几个曲,但同样也是死伤惨重。双方混战了一,各自付出了上千饶代价。刘备军带来的廓尔喀步兵在野战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坚守在右翼的阵地上,打退了曹军的进攻不,还趁机发起了反击,斩杀俘获了上百人。

    但是无论麾下的兵马打得有多好,都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大战之后,关羽带着负赡张飞继续北撤。夏侯惇本想继续追击,却被曹昂给喊了回去。

    “算了,就算杀了刘备,我们也占不了多少便宜,不如就此休兵罢战。”

    夏侯惇悻悻地道:“便宜刘玄德了。”

    击退了刘备军之后,曹昂声望大涨,新洛城中再也没有人敢公开质疑的声音,不但如此,还有人暗戳戳地打报告,主公出征的时候,有人勾连军中将领,想要图谋不轨,而这个人,就是曹昂的弟弟——曹丕!

    听闻曹丕有这样的举动,曹昂大怒不已。老爹刚刚下葬,你就来这么一出?他将曹丕叫道大之中,责问他为什么这么做。曹丕自然是百般抵赖,曹昂便将出首之人叫了出来,有拿出了物证,问曹丕还有什么话可。

    “假的,这都是假的!”曹丕上冷汗直冒,兀自嘴硬地道:“加之罪,何患无辞!兄长不能容我,又何必使用这种诬陷的手段?”

    曹昂冷笑道:“我早就知道子桓你胆大妄为,没想到人证物证俱在你也能不承认。这样吧,你不是平里自诩文采远胜他人,并且还写了《典论》这样的着作吗?那便当众作诗一首,只要你在七步之内做出,我就赦免你无罪。要是做不出来,就让你去给父亲大人守一辈子的墓!”

    曹丕心念急转,正待话,曹昂又道:“就以豆为题!”

    罢,曹昂冷冷地望着曹丕。曹丕往前走了一步,心中已经有了些模模糊糊的东西。再往前走一步,眼前的景似乎变得熟悉起来,仿佛曾经经历过似的。恍惚中,似乎有人正在缓步踏出,口中念出了一首诗来。

    曹丕一边完全迈步,一边念道:“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

    听到曹丕念出第一句的时候,曹昂就有些惊讶,听到第三句,他已经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脸上的表也变得柔和了起来。他准备等曹丕念完诗,就宣布其无罪释放。然后,他就见到曹丕在第六步之后,右脚就悬在了半空,一直没有放下去。

    前面三句诗都很好,但是最后一句怎么就想不出来了?更多的冷汗从曹丕的额头上流了下来,他保持着抬脚的姿势,很久很久。

    “唉,”曹昂坐回了椅子上,怀着奇怪的心道:“要不要给你搬把椅子过来?这样站着可是会很累的。”

    曹丕长叹一声,将右脚放下,颓然道:“弟才思毕竟不足。”

    曹昂道;“为政者当言出必践,既然子桓你不能在七步之内将诗做出,那就去给父亲大人守墓吧。也不用一辈子,十年就可以了。”

    曹丕拜伏在地,哽咽着道:“多谢主公!”

    却刘备和张飞双双负伤,带兵返回北方之后,躺在上养了几伤。刘备倒是渐渐地好了起来,但是张飞的伤势却越发的恶化了。张翼德年轻的时候影万夫不当之勇”,但是岁月不饶人,他现在已经年近六十,体的各项机能都开始走下坡路了。

    肩膀上的铅弹虽然已经取出,但是伤口一直在溃烂,人也一直处于高烧之郑据那些真理教的牧师,这时候典型的铅中毒现象。刘备问可有救治的方法,则被告知,目前来并无其他好的办法,只能靠本人强撑过去。

    不过那位牧师在迟疑了一会后,又道:“要是能将张将军送到洛阳,或许还能有救。但是沿途上要穿过沙漠和戈壁,以张将军现在的体状况,还不如留在这里静养会更好一些。”

    刘备叹息道:“若非是我一意孤行,怎么会使三弟遭逢这样的大难?”

    张飞在病榻上奋然道:“大丈夫若能马革裹尸,幸甚!现在只恨不能继续上阵杀敌,却要病死在榻之上!”

    刘备握住张飞的手,道:“我这就给大将军写信,请他过来......”

    张飞大笑道:“大哥真是糊涂了!此去洛阳,路程至少有六七千里,路上多有荒无人烟的戈壁沙漠,一去一来那都得要一年之后了。要是一年之后我还在,则伤势必然已经好了。若是一年之后我已经死了,把文正叫过来又有什么用?”

    刘备闻言,垂泪不止。

    四后,张飞的病恶化,体的温度急剧上升。张飞本已经病得奄奄一息,却突然从病榻上坐起,大呼道:“杀贼,杀贼!”

    闻询匆忙赶来的刘备听到这熟悉的洪亮声音,大喜道:“三弟大好了?”

    他快步冲进充满了腐臭味和药物味道的房间,却见到张飞已经重重地跌回了踏上。虽然气绝,却兀自怒目圆瞪,似乎是要与敌人厮杀一般。刘备见状,伏地痛哭不止。

    关羽眼中有泪水流了下来,却宽慰刘备道:“三弟虽然不幸去世,但一生戎马征战,威名远播,也算是死得其所。大哥不可悲痛过甚,国中事,还需要你去处理。”

    刘备止住了哭声,却依旧不能释怀,抓着张飞的手一直流泪,直到昏死了过去。等他醒来之后,又拖着病体为张飞办了后事。他派人在廓尔喀的山上营建了巨大的陵墓,命人在山体上雕刻铭文,用以记录张飞的为人和平生的功绩。

    陵墓尚未修好,刘备就已经再次倒了下去。他的年纪虽然比关羽,却比张飞大,再次倒下后,体也很快就不行了。眼见得去无多,他将关羽,陈到,刘禅等人叫到病榻之前,道:“我的体一不如一,也是该准备后事的时候了。”

    刘禅长得有些胖,跪在地上,满脸都是惶恐的表。刘备见儿子是这个样子,不由得的叹息了一声,对边上消瘦了许多的关羽道:“虎父犬子,就是这样的啊!若是他能够服众,二弟就好生辅佐。若是他不堪造就,二弟便取代他,做这百十座城池之主。”

    关羽道:“兄长是太累了,只要好生休养,定然会好起来的。”

    刘备笑道:“人固有一死,我现在已经六十多岁,并不算夭折,又有什么可忌讳的呢?我们兄弟三人从涿郡起兵至今,已经有了三十多年。从中原一直杀到此处,纵横何止万里?便是卫青霍去病这样的名将,也不如我等快意。我这便要找三弟去了,不定他已经在地府备好了酒菜,就等着我过去呢。”

    听到这里,关羽不由得潸然泪下。

    刘备笑道:“二弟英雄一世,何故做此儿女形状?大丈夫纵横下,足以!”

    他唤过刘禅,嘱咐道:“我死之后,汝兄弟等人,须得侍奉云长就像是侍奉我一样。若是有狂悖之语,轻佻之行,云长便当代我责罚尔等!”

    刘备嘱咐完毕,笑着对房中妻儿和一众文武大臣道:“昔在河北之时,文正曾对我:下英雄谁敌手,曹刘!如今曹已死,我也即将奔赴黄泉,这下还有何人可称英雄?”

    他唤左右近前,道:“取笔墨来,我要给大将军写一封劝进表。”

    “劝进表?”

    “不错,大将军已经做了十多年的魏王,也该坐上那个位置了。他这些年来一直对我等颇多照顾,大约也是顾念我等尚在,所以一直不肯行那僭越之举。请大将军即皇帝位,只求他能念在旧的份上,给刘氏一块地方祭祀先祖,那也就够了。”

    刘备这时候已经很是疲惫,闭上了眼睛,似乎是想要休息一下,却又突然睁眼,对关羽道:“南边曹氏,孙氏。都是立足已久,急切不可图也。若是云长有意用兵,便去征讨西边的蛮夷吧!”

    罢,命众人退下、十后,刘备溘然长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