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匈奴人反叛,徐荣也已经杀进了并州,董卓先是大惊,然后沮丧地道:“文优,事已至此,我们该怎么办”
李儒叹了口气,道:“臣有上中下三策,可供主公选择。”
董重愣了愣,道:“愿闻其详。”
李儒道:“上策是向凉州牧陈使君投降,陈文正胸襟宽广,气量过人,主公以并州牧的身份投降,能大涨他的威望,他必然不会跟主公为难。”
董卓沉吟了一会,先不回答,问道:“中策和下策又是什么”
李儒道:“中策是快马加鞭赶往临晋,沿途收拢兵马,然后渡过黄河,夺取白波军的兵马地盘,再跟徐荣一较高下”
他见董卓依然是不置可否,于是继续说道:“下策是绕过潼关,去投何进。何进如今已经快要穷途末路,麾下将领士兵人心惶惶,主公若是能拉拢南北二军的将领,说不定能够死里求活。臣之三策,尽数在此,愿主公详之”
董卓听了李儒的这三个注意,顿时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后,才在众人眼巴巴的观望中说道:“上策和下策都要将生死交到别人手上,我董仲颖英雄一世,岂能如此不如选中策罢。”
李儒心中叹息,中策何尝不是将生死交到别人手上他强打精神,在面上装出欣喜的模样,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快点赶往临晋。”
他对方才赶到的将士道:“匀几匹马出来,给主公和众位将军代步”
十几名骑兵跳下了马背,然后将董卓扶上马背,场面一度有些混乱。忽地,有人叫道:“敌将追上来了”
刚刚在马背上坐稳的董卓回头向西边望去,就见到在视野的尽头,一匹火红色的战马似慢实快地奔了过来。那匹马和马背上的骑士都是意态闲适,仿佛不是在生死搏杀的战场上,而是在闲庭信步一般。
董卓一见到那火红色的神駿天马,瞳孔就忍不住紧缩,他的心跳加快了几分,脱口道:“陈贼怎么来的如此之快他身边怎么没有其他兵马”
周围的将士互相看了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董卓心跳见的更快了一些,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边上的将士说话,“陈贼紧追了我们这么久,一定也是疲惫的很了。他不知道我们来了援军,要是能趁着这个机会将他斩杀”
边上的将领听懂了董卓的意思,叫道:“我这就带人去将他的脑袋砍下来”
说罢,他跳上马背,大叫道:“跟我来”
数百名骑兵散开,拉出了半里多的宽度。那将领举起手臂,正待下令突击,却不妨一阵头晕目眩,随即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边上立刻响起了一阵惊呼,“糟糕,地龙又动了”
李儒刚才还没上马,倒是没被暴跳的马儿摔下来,见到眼前的情景,之前被压下的恐惧顿时涌上心头,他大叫一声,慌乱地道:“妖法,陈贼会使用妖法他之前就召来了地震,现在又来了一次”
虽然地震还在继续,但是李儒的话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顿时让周围士兵的呼喊声都停止了几秒钟。片刻后,喧闹声以之前几倍的强度爆发出来,到处都是鬼哭狼嚎的声音。
“快跑啊,飞将军会使法术,地龙就是他叫过来的”
“快逃,快逃,敌人叫了地龙出来,等下就要把我们都吃掉了”
大地上裂开几条缝隙,十几名慌乱的士兵惨叫着掉了进去,这无疑是火上浇油,让董卓军的士兵们更加的恐慌了。一千多兵马因此而溃散,想要斩杀敌将之类的话再也没有提。
远处,陈诚刚见到董卓军的大一大群人,正想着先缓一缓,让后面的人跟上来再说,却不妨大地又抖动起来。他从马背上跳了下来,静静地等待这次地震过去。上次地震的时候,他有些惊慌,甚至生出了暂且休兵罢战的念头。
实在是天地之威,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他的力量已经超出了凡人的范畴,比有记录的最强力士更强了十数倍,但是别说强了十数倍,就算是数十倍,数百倍,跟浩瀚无垠的天地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隔了没几天,又一次碰上这种事情,他虽然依旧心惊,却并不慌乱。陈诚竭力地安抚着咕噜,等了许久,这一次的地震终于结束。也不知道这算是余震,还是算另外一次地震,他的感觉是似乎比上一次的地震更加厉害。起码上次持续的时间没有这次长,也不像这次,将大地都撕开了好些口子。
他重新跨上马背,举目四望,董卓的兵马在这次地震中四散而逃,在小地图上显示是的就是一个个分散开来的红点,让他弄不清楚里面的哪一个才是董卓。抱着试试的态度,他随便挑了个方向,快速地追了上去。
然后,他就知道了,他自己的脸没有想象中的白。追了半天,碰上的全是杂兵,别说董卓了,连几个有分量的将领都没抓到。倒是有不少的士兵在见到他追上来了之后,立刻就扔掉了兵刃,跪在道路两旁,磕头如捣蒜一般。
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是有限的,怀着这样的感悟,陈诚等后续的兵马跟上,抓了一地的俘虏,然后直扑临晋。不管怎样,临晋是从并州进入关中的门户,得先拿到手了再说。董卓要是想回并州,走临晋那边也是最方便和最迅速的。
他带着两千骑兵赶到临晋的时候,却只见到城门大开,原本的守军已经跑得没了踪影。街道上横七竖八地躺了许多尸体,见到又有一支兵马开了过来,在大街上收拾尸骸的百姓立刻做鸟兽散。
陈诚派出士兵,抓了一些百姓过来,经过一番询问,这才知道董卓军已经退去,临走前在城中大肆劫掠了一番。说完,那几个百姓痛哭道:“天杀的董卓,将城中的女人和青壮都给抓走了”
其实陈诚已经先一步知道敌人撤退了,但是没想到敌军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在逃跑的时候还要干这些事情。带着战俘干什么嫌跑的太快了吗要是他带兵撤退,别说战俘了,就连粮草都只会带上几天的分量。
听完了百姓的哭诉,陈诚让韩立暂代本地县令,负责收拾这里的局面,他自己则是带着两百多名骑兵,向着黄河边上奔去。本以为只是一些溃兵,也没想着非得要消灭干净了,但是既然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劫掠,那就干脆不要走了。
陈诚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在打了这么多仗,杀了这么多人之后,按理说心肠已经变硬了许多,但他还是见不惯这种随意劫掠屠杀百姓的行径。在他看来,强者自当向更强者挑战,只有弱者才会挥刀砍向更弱者。
但是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别的世界,他所见到的,大多都是强者肆意欺凌弱者,少有强者向更强者挥拳的时候。现在凉州也不算好,各种不公的现象到处都有,但至少没有人敢做出屠杀百姓的事情来。
咕噜有些兴奋地向着东边奔去,它已经跑得够远了,但对它来说,还远远不够。它喜欢在广阔无垠的平原上风驰电掣地奔驰,就像是现在这样。
刘倩也打马跟了上来,她侧头向陈诚望去,只见后者的嘴角露出冷笑,身上杀气腾腾叫人好不害怕,却让她的心跳又加快了几分。
两百多骑很快奔到了黄河边上,正在等待渡河的董卓军大哗,一些人扔下了抢来的妇人,打马就向北边逃窜。还有一些人则是不甘心放弃到手的妇人财货,大叫着就冲了冲了上来。
他们一边挥舞着武器,一边大声嚎叫,仿佛是草原上的鬣狗一般。
陈诚一马当先,手指拨动弓弦,两只箭矢飞出,射杀了两名敌骑。随后,他又换上了方天画戟,巨大的月牙撕裂大气,在空中划出一道雪亮的弧线。
“呼”,四十多斤重的方天画戟斩下,不超过十斤重的环首刀和长枪根本就无法抵挡,即便是能够预判到攻击路线,也只会被连人带武器一起打落下马。有的时候,方天画戟甚至会在砍断兵器之后,再将后面的人体也一并切碎。
双方都没有太整齐的队形,一开始就进入到了混战的阶段。但是交战没多久,董卓军就再也打不下去了。跟随陈诚杀过来的,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侍卫亲兵,战斗力更在一般的精锐之上,又哪里是这些一心想要逃回并州的残兵败将所能抵挡的
不多时,董卓军纷纷打马四散而逃。陈诚仗着马快,沿途追杀了十余里,将视野中的最后一名敌军砍倒,然后才算是出了胸中的一口闷气。
被解救出来的妇女和青壮共有四百多人,这些人在被解救出来后,不由得互相抱头痛哭起来。他们之中很多的亲人已经被杀,即便是被解救出来了,但是心中的悲痛又岂是一时半会所能消除的
等到陈诚放松了紧绷的精神,打马返回渡口的时候,这些百姓一起下拜叩首,口称:“陈使君”
却是留在原地的侍卫亲兵已经将他们的来历说了出来,这些百姓先前听说西凉贼寇如何如何的坏,但是现在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即便是西凉贼如传说中一般残暴,但是又怎么比的上吕布军和董卓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