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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战后(2)

    第二十九章战后(2)

    田豫的心情好起来之后,想到了一件事情,对陈诚道:“中郎将见你没有过去,还问起了你。”

    “哦?可是有什么命令吗?”陈诚问道:“还是对我收编了一些胡人和叛军不满?”

    “这倒没有,只是让你明日过去。”

    “这样啊.........那行,我明日一早就过去觐见中郎将。”

    等到他第二天到了管子城的时候,城中的气氛已经和他上次过来的时候截然不同。城中到处都是吹嘘自己武勇的士兵,个个都是兴高采烈的模样,也不再是面有菜色的模样。他去到公孙瓒居住的地方,向门口的士兵说明了来意。

    因为几天前来过,门口的亲兵还记得他,便道:“你先等着,待我去向将军通报一声。”

    过了一会,那亲兵快步走了出来,道:“将军让你在外面先等着。”

    陈诚笑了笑,对亲兵道谢后,便站在了大门口。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他也是毫不在乎,脸上一直挂着微笑。因为天气变好,温度上升的缘故,他只穿了一件布袍,看的出来身体又粗壮了一些。除此之外,身上没有带着武器,也没有穿着盔甲。

    即便是天气寒冷,他也不需要穿很多,只不过可能会需要更多的食物。至于不穿盔甲,不待武器,那也只是看上去这样罢了。在“物品栏”里面,可是放着许多甲胄兵刃的,只需要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能拿出来穿上。

    他站在大门口,来来往往的人见了,不免议论纷纷,却也只是微笑而已。

    关靖来公孙瓒处议事,见到了陈诚,不免“咦”了一声,道:“你怎么站在这里?”

    说罢,他又立刻醒悟过来,笑着道:“且安心,我去看看主公现在有空没有。”

    陈诚笑笑,道:“多谢关先生。”

    关靖深的公孙瓒信任,说是他的第一谋士也不为过,陈诚自然是认得的。即便是不认得,打听一下也就知道了。

    又过了一会,关靖走了出来,对称成招着手,道:“正巧主公现在有空,你跟我进来吧。”

    陈诚整理了一下衣襟,昂首跟着关靖进去了。堂上,公孙瓒正挺直了腰杆,跪坐在地上。他身穿着褐色的常服,头上顶着发冠,下巴上的三寸胡须,便是坐着,也依然是霸气十足。在他边上,公孙越和严纲两位大将都在,其他人却没见到

    见到陈诚走了进来,公孙瓒问道:“听说你收编了一些叛军?很好,以后就跟着田豫在这里好好干。等时机成熟了,我们一起把那些胡人斩尽杀绝!”

    陈诚正待说他已经打算解甲归田了,公孙瓒又道:“听说你射术无双,这里有一张弓,拿去试试。”

    啧.......陈诚将弓箭接了过来,走到庭院之中,瞥了一眼边上的卫兵,心道:要是我现在发疯,一箭射死公孙伯圭又如何?

    不过这终究只是想想而已。他拉了拉弓,试了一下力道,大约在三石,算是精良的武器。取出一只箭矢后,陈诚问道:“中郎将想让我射哪里?”

    公孙瓒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说话。公孙越却是很感兴趣,他站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指着远处悬挂着的铜铃,道:“看到廊檐下的铃铛了吗?”

    “看到了。”

    “能射得中不?”

    陈诚伸出拇指,比划了一下测试距离,大致在八十步上下。他心中有了把握,道:“能!”

    说罢,他将箭矢搭在弓上,将准心置于铜铃上方两指高的位置,然后一松手,箭矢呼啸而出。

    “铛!”

    清脆的响声过后,铜铃被钉在了木质的墙壁上面,兀自震颤不已。

    “好!”公孙越大笑,道:“果然射术无双!”

    他对陈诚道:“你现在的官职是骑都尉?来跟我干,给你个校尉!”

    公孙瓒冷哼了一声,道:“官职岂可私相授受?”

    他面无表情地对陈诚道:“你先下去,朝廷自有封赏。”

    陈诚脸上的微笑不便,朝公孙瓒行了一礼,然后退了出去。刚走出去,就听到公孙越的大嗓门,“主公你明明说要升他做校尉的,怎地又不算了?”

    关靖从院中追了出来,对陈诚道:“因为将士损伤太多,主公心情不好,陈都尉体谅些。”

    陈诚在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道:“关先生说哪里话?我只管着几百人就觉得忙不过来,中郎将麾下那么多人,能抽出时间接见,已经是让我觉得荣幸万分了。”

    关靖愣了愣,总觉得这几句话像是在讽刺。但是看着陈诚脸上真挚的笑容,他又有些拿不准,他思索了一会,决定甩开这些猜测,笑着道:“你能这么想就好,对了,陈都尉可有表字?”

    陈诚笑道:“之前拜访平原令的时候,刘县令给我取了一个。”

    关靖想了一下,就想起了平原令是谁,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平原令......哦,是刘玄德啊,不知道他给你取的是什么字?”

    “文正。”

    “好!”关靖一拍巴掌,道:“诚者正也,玄德好文采,不愧是和主公曾一起在卢公门下求学的人。”

    陈诚笑了笑,没有说话。关靖看了他一会,道:“文正可知道卢公是谁?”

    “愿闻其详。”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走到门口后,陈诚道:“关先生请留步,我有一个朋友..........”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脑袋里面出现了某些人的身影,情绪暗淡了几分,却又在下一个瞬间振作起来,“.....在中郎将麾下白马义从中任职,名字叫做赵云,现在想去找他叙叙旧。改日有空,再聆听先生高论。”

    看着陈诚远去的背影,关靖很是得意,因为他又为主公折服了一员勇将。

    陈诚之前曾经来过一次,对城中的地形已经了然于胸,他轻车熟路地走到了赵云居住的院子,还没进门,就闻到了一阵淡淡的腥臭味道。他在门外嗅了嗅,眉头就皱了起来。推开门后,就见院子里面住了好几个士兵在忙着生火造饭。

    看到有人进门,士兵们抬眼看了过来。他们都是赵云在白马义从中的同袍,认得曾经来过的陈诚,也吃过他送的酒肉,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但是随后,他们脸上的笑容就暗淡了下去。

    陈诚心中一个咯噔,问道:“子龙何在?”

    有人上来,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道:“跟我来吧。”

    说完,他转身挑开一件厢房上的门帘,低声道:“再迟来些,只怕就见不到了。”

    鼻端的腥臭味越发的浓重,陈诚向里面走了进去,就见一人躺在榻上,面如金纸,若不是胸膛还在微微起伏,只怕就会被当做是个死人了。那人身长八尺,浓眉大眼,不是赵云更是何人?

    陈诚走上前去,掀开赵云胸前草席,就看到了他胸膛上的狰狞伤口。

    赵云缓缓睁开眼来,轻哼了一声,眼中露出笑意,轻声道:“听说你们击溃了乌桓人的几万大军.......”

    陈诚将手指轻按在他的嘴唇上,低声道:“子龙先不要说话。”

    赵云身上虽痛,眼中的笑意却是更胜,道:“现在不说,只怕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陈诚道:“以后有的是机会。我打算建一个疗养营,把城中的伤兵病患都接过来治疗。”

    他看着赵云,有些紧张地道:“子龙你可愿意过来吗?”

    赵云眼中透露着笑意,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就算不愿意,也没有法子说不了吧?”

    陈诚的视线中,左下角出现了一行白色的字幕,“赵云加入了你的队伍。”

    他松了一口气,浑身上下都轻松起来,笑着道:“你要是说不,我就把你绑了带回去。”

    赵云忽然觉得身上的痛楚减轻了许多,心道知道是回光返照了,便道:“我老家在常山,文正若是有空.........”

    陈诚何等聪明,怎么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立刻阻止了他,道:“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

    他看到赵云嘴唇干裂,便拿出了一杯葡萄汁,又加了些安神的药物,喂给他喝了一些。赵云正觉得干渴,张嘴咽了下去,随后就觉得脑袋中昏昏沉沉的,很快就睡了过去。

    陈诚见他睡了,出来给了外间士兵一些酒水,让他们好生照顾赵云,然后径直寻关靖去了。等他出门后,几个士兵看着几坛美酒,咽了咽口水,道:“这人是怎么回事?难道不知道子龙快不行了?”

    有人进到厢房中去看了看,随即惊喜地叫道:“他身上不烫了,伤势也稳定下来了!”

    外面的几个人不敢置信,连忙跟了进去。等他们一起退出来后,不由得面面相觑,怀疑是在梦中。良久,有人期期艾艾地道:“听说大贤良师神通广大.........”

    “小声些!”好几只手一起捂了上来,“不要命了!”

    大贤良师就是张角,太平道黄巾军的首领,曾掀起了声势浩大的黄巾起义,现在虽然死了,但是在朝廷那里还是个忌讳。而且,张角兄弟虽然死了,但是青州并州徐州等地,还有许多黄巾军残部,一直奉大贤良师为神明,说他并没有死云云。

    “那这酒我们还喝不喝?”

    有人忍不住地再次咽口水,击退了叛军之后,食物是不缺了,但是又哪里会有酒呢?那些胡人也没点亮这种技能啊。马奶酒倒是有,但是那种腥味,汉人一时间很难适应。

    看着院子中的几坛美酒,有人嘟囔了几句,大步上前,一把将泥封拍掉,道:“怎么不喝?说不定还能沾些仙气!”

    “对,对,就是这个道理!”

    众人如释重负,纷纷道:“就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