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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总攻前夕(二)藩国云集

    长崎城。

    九州诸藩国中,只有长崎直接隶属于幕府将军,有专门幕府官员管理此城。

    长崎守的府邸,依然是莺歌燕舞,一派歌舞升平的模样。

    似乎,他们不是在进行紧张地围城,而是在进行和歌的比赛。

    “行出田儿浦,银光泻碧空。

    富士高岭山,瑞雪正蒙蒙。”

    与悲愁的岛原城吟唱的是“日本杜甫”山下忆良的作品不同,这里吟唱的却是有着“日本李白”之称的山部赤人的和歌。

    大厅里既有歌姬在舞扇,也要剑道名家在舞刀。

    这些名家大有来头,等会儿再一一介绍。

    在座的诸位都是高贵的武士阶层,大多数是至少城主以上的藩主,引立乌帽子、菊缀结、胸纽,宽大袖口下面那标志性的结饰——露,无一不反应了他们高贵的身份。

    主座坐着两人。

    左侧的是一位年约四十出头、身材高瘦的武士,正是德川家光身边最信任的老中之一,从小就以侍童身份随伺在他身边、此次的围城总大将松平信纲。

    右侧的一位年近六十,须发花白,身材适中,身板挺得笔直,神情严峻,一副漠然的表情。

    柳生宗矩,“新阴流”剑道传人,德川家光的剑道老师,如今是幕府主持监察百官、藩国的“大目付”,实际上就是德川幕府的情报头子、特务头子,柳生藩的首任藩主。

    剩下来的多是九州地区领着重兵前来围剿一揆势的各藩国大名,重要的有:

    熊本藩的细川忠利、细川光尚父子,熊本藩石高54万石,如今领了两万大军前来围城。

    佐贺藩的锅岛胜茂,也就是日本历史上“妖猫传”涉及的大名之父,石高35万石,带了一万五千兵丁前来围城。

    福冈藩的黑田忠之,石高47万石,领兵两万参与围城。

    萨摩蕃的岛津忠恒、岛津光久父子,石高77万石,领了战船三十艘、步军五千参与围城。

    平户藩的松浦栋、松浦笃信父子,领了二十艘战船参与围城。

    小仓藩的小笠原忠贞、侍从宫本伊织,石高15万石,领兵一万参与围城。

    岛原藩城主松仓胜家、唐津藩城主寺泽坚高也在座,他两人与岛原、天草的贫民叛乱大有关联,战后也是要问罪的,如今却是战战兢兢地恭陪末座。

    余下来尚有久留米等藩,此处就不一一赘述。

    除了这些人以外,尚有几人也得介绍介绍。

    克里斯托弗.科尔,荷兰东印度公司驻驻平户商务代表,前来参与用重炮轰击岛原城的两艘武装商船便是他联系的。

    一个三十五岁的、来自马肯湖畔商业重镇霍伦的尼德兰人。

    尚有几人身份虽然不是大名抑或家臣、侍从,不过声望在当下也不容小觑,在此也一一介绍一下。

    宫本武藏,小仓藩侍从宫本伊织的义父,有名的剑道大家,如今的他正在场中舞刀,仔细瞧时,他的头上还抱着一块白布,白布上隐隐还有血迹——前几日他跟随小仓藩攻打岛原城时,被城里的飞石击中,后来被他自诩“平生唯一败绩”的便是。

    宫本武藏今年五十四岁,不过无论从精神还是面容上,丝毫也没有衰老的痕迹。

    舞刀的还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看那模样恐怕有七八十岁了,不过身材依然笔挺,与参舞的女姬好不时互相调笑着,一副“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的模样。

    东乡重位,萨摩蕃的剑道老师,“猪突派”的创始人,东乡平八郎的祖先。

    场中还有一位稍稍年轻的武士,年约三十出头,一身黑衣,一只眼睛带着眼罩,一身肃杀之气竟不亚于那两位剑道大家。

    柳生十兵卫,柳生宗矩的长子,相传他这只眼睛他在少年时与自己的父亲比剑时被对方刺瞎的。

    江户时代初期最有名的几位剑客、兵法大家都云集在小小的长崎城,若是尼堪在此的话肯定又会起了别样的心思。

    如今他们却都在岛原城附近,目标也只有一个。

    消灭他们眼里卑贱的一揆势众!

    柳生十兵卫虽然是大目付柳生宗矩的儿子,如今却是场中地位最高、幕府老中大佬松平信纲的卫士。

    松平信纲已经得知了一揆势众的虚实,故此反能放下心来尽情欢纵。

    “啪啪啪……”

    随着松平信纲站起来拍了拍手,场中的音乐、舞蹈顿时结束了。

    “诸君……”

    “本将决定,明日一早,总攻开始!”

    话音未落,厅外一位全副披挂的武士踩着小碎步跑了进来,他来到大厅中央后单膝跪下大声说道:“总大将,门外来了一人,口称要见总大将”

    “谁?”

    “柳川静云!”

    与在岛原城引起骚动不同,这个名字并没有在在座的诸位中引起任何波澜。

    也是,柳川静云虽然剑术了得,不过是小藩对马岛的一个家臣之养子,也不是出自剑术名家,他的师父是北边出羽国奥羽山的一位隐者。

    在如今的日本,正如和歌流派,剑道也是流派众多,能出名的也就那几位,而柳川静云这一派显然是没有进入到重要藩国大名的法眼。

    不过别人不知道,在座的平户藩松浦栋父子不可能不知道,一听这个名字父子俩的脸色都有些变了。

    等松浦栋给松平信纲介绍了柳川静云的身世,松平信纲不禁撇撇嘴,“区区一个小藩家臣的养子,竟然想见大将军家老之首的本将?”

    “咳咳”,松浦栋轻咳一声,“总大将,此人如今在为济州岛的瀚海国做事”

    “哦?”,这下松平信纲冷静下来,对于济州岛最近几年的变化,德川幕府也是做过周密调查的。

    最后以柳生宗矩为首的目付组织得出结论。

    “此国在清国之北,与大唐时传说的夜叉国相邻,不过在十余年前突然崛起,不禁战力强横,还精通火器、造船之术,连一向强横的清国也抵挡不住,领头之人还不到三十岁,虽出身丛林蛮夷,却是汉儿之后,短短十余年便一统漠北之地”

    “纵观历史,能独霸漠北者,多半靠精骑制胜,未尝有精骑、匠艺并重者,按照荷兰人的情报,此国的技术已经与欧洲相差无几,或可胜之”

    这样的情报,作为家老之首的松平信纲自然也得到了。

    他心里虽不乐意,嘴上却说道:“有请!”

    ……

    柳川静云进来了,一身黑色棉布的武士服,菊缀结、胸纽、露,一个也没少,头上还是醒目的月代式,若他不是在为瀚海国做事,松平信纲肯定是要叱问他竟敢篡越穿起只有藩主、守官才能穿上的棉布式样衣服。

    在日本的历史上,因为不合礼制乱穿衣服被勒令剖腹、自焚的不在少数。

    他刚刚从岛原城出来,仗着瀚海国使者的身份顺顺当当来到长崎城,刚刚经历在原城那惊人的惨状,却在长崎城见到了风花雪月,若说这心里没有感慨是不可能的。

    他是在辽东清国境内待过的人,几相比较之下,瀚海国境内无疑作为平等,最为祥和、蓬勃,想到这里,自己这心里隐隐也有些自豪。

    当他刚一踏进大厅,若是原本那个对马岛的小子,一下子见到如此多的国主、城主,还有幕府的大人物,自己绝对会战战兢兢汗不敢出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是瀚海国的使者,一想到背后站着的那强大的国度,那睿智平和的大君,他也不禁升起了强烈的自信。

    不过,在座的诸位大多还是对他报以轻蔑的态度。

    “来者何人?”

    此时的日本国虽然国力不像几百年后那样强盛,不过依旧有着强烈的自信,驱逐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英国人,虽然抱着驱赶天主教的心思,不过敢于同时得罪这些人物,还是显示了他们的信心。

    故此,虽然瀚海国崛起于北境,对他们来说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柳川静云,瀚海国国君阁下家将、正四品明威将军,舔为国君使者,前来拜会诸位”

    “你?”,此时,那位大目付、剑道名家柳生宗矩站了起来。

    “你还不够格”

    柳川静云依旧保持着微笑,“自然,我只是打个前哨的,正使等会儿就到”

    “谁?”

    “瀚海国大君阁下之兄,济州特别府府尹、从三品孙秀林,孙大人”

    “啊?!”

    这下在座的诸人都惊呆了,若是柳川静云没有说谎的话,比照日本,此人的身份至少是德川家光的亲兄弟了,按照官职来说,也至少是一个老中了!

    长崎城就建在海边上,那孙秀林若是要来的话,肯定是从海上来的。

    松平信纲的眼睛转了几下,他将眼睛投向了科尔。

    科尔作为荷兰东印度公司驻日本的商务代表,自然也去过济州岛,并且与孙秀林也熟识。

    不过在他内心里,他是万万不想让索伦人卷入到这件事里面来的。

    于是他说道:“总大将大人,确实如此,不过听闻那瀚海国孤悬于蛮荒之地,丁口不到百万……”

    有柳川静云在场,他后面几句却是靠近松平信纲悄悄地说的。

    没想到松平信纲早已得知了这些讯息。

    “走!去码头瞧瞧”

    如今的日本不让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英国人进出国土,对于往来大明、朝鲜的船只也实行“朱印状”管理,不过对于瀚海国的船只如何处理却并没有一个统一的规定,苏纳等人在日本海附近行驶也并没有引起他们足够的重视。

    不过想到人家终究是一府的府尹,又是国君之兄,还是不能怠慢了,松平信纲决定亲自到码头上去迎接。

    这一看,松平信纲他们不仅目瞪口呆。

    只见远处的海面上驶来了一大队船只。

    船只每一艘都比如今九州水师最强大的萨摩蕃、平户藩旗下的最大的关船还大,其中更有五艘特别巨大的。

    五艘新造的、底部包有铜皮的新船,三十艘萨哈连Ⅰ、Ⅱ级的船只,还有几十艘龟船。

    这哪里是来洽谈的使团,分明是来示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