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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剪纸

    次日,青炎正与白翳讨教枪术时,被告知刘公公前来传旨。

    本想着能消停几日,没想到这差事来的这般快。

    来到前堂,刘公公正在品茶,待见到青炎后,十分热络的攀谈起来。

    “公公,这次陛下可是又有什么旨意。”

    刘公公点了点头,朗声道:“并肩王世子接旨!”

    “传陛下口谕,明日抄没郑王府邸,由并肩王世子主持,户部尚书潘宁协同,钦此。”

    青炎站起身来疑惑道:“公公,据本世子所知,这些抄家的事不都是由户部主持么?为何这次由本世子为主?”

    “世子殿下啊,这还不是陛下念及你功劳甚大,才如此这般的嘛。”刘公公用你我都懂的眼神看着青炎。

    听其话里的意思,定然是这抄家的差事油水十足了。

    送走刘公公,青炎问向白翳:“白叔叔可知纵云侯府的具体位置?”

    半个时辰后,青炎与白翳来到一处平平无奇的宅邸前。

    “没想到贵为侯爷,又是风满楼的楼主,却住在这种地方。”青炎一脸感慨。

    “不错,据卑职所知,金陵城中但凡有爵位的官员只有纵云侯的宅子最小。”

    青炎摇了摇头,上前叩了叩大门。

    “谁啊?来了来了!”

    宅门打开,只见一名穿着围裙的少女手拿着锅铲一脸的不耐烦。

    青炎有些尴尬的笑道:“上官姑娘,你好啊。”

    待看清来人是谁后,上官飞燕十分意外,但却没有青炎想象中的冷嘲热讽。

    “是你啊,进来吧。”

    上官飞燕也不领着二人进府,自顾自的向里走去。

    “也不知你们是不是故意赶着饭点来的,本姑娘厨房里还有活计,你们自己进去吧。”远远指着正堂,上官飞燕便向着侧面的厨房小跑而去。

    “不知世子殿下莅临寒舍,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上官白鹿依然是那般富家翁的模样,笑容可掬的迎了过来。

    “侯爷客气了,想着既然与侯爷并肩作战过,不来认个门着实说不过去,却没想到日理万机的侯爷还真在府中,运气当真是好啊。”

    “哪有世子殿下说的这般忙碌,本侯只要在金陵城中,大半个时日都在府中度过的。”上官白鹿摆了摆手,“正好小女炒了几个小菜,倘若世子殿下不嫌弃的话,与本侯喝上几杯可好?”

    “侯爷盛情,怎敢不从。”

    二人在正堂落座,白翳站在门口不动如山。

    见白翳如此,上官白鹿也没有矫情,就任他去了。

    而小家碧玉的上官飞燕在此期间将色香俱佳的菜肴一一呈了上来,香味四溢。

    趁着其返回厨房期间,青炎疑惑道:“侯爷,这难道都是令千金...?”

    “不错,飞燕的厨艺随了她娘,我这个当爹的不是自夸,就是照比宫中的御厨都不遑多让。”上官白鹿有些得意。

    “没想到啊,真没想到啊!”

    “没想到什么?”上官飞燕将最后一道菜放到桌上后,阴阳怪气的问道。

    “没、没想到灵儿跟你这般要好,而她却连厨房的门冲哪都不知道,我这个哥哥心痛不已。”

    上官飞燕闻言‘噗嗤’一乐,笑颜如花,再不复之前有些冰冷的感觉。

    “飞燕啊,不得无礼,还不快快拜见世子。”

    怎知其轻哼一声后,便坐到上官白鹿身边,不为所动。

    见上官白鹿有些尴尬,青炎笑道:“不必多礼,上官姑娘与灵儿是要好的朋友,本世子与侯爷也是相见恨晚,一些虚礼无须在意。”

    “世子胸怀沧海,本侯实在佩服。”上官白鹿随即解释道:“多年前飞燕的娘亲便去了,所以这孩子从小到大一直在溺爱中成长,都被我给惯坏了。”

    “爹,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他又不可能体会的到。”上官飞燕体贴的给自己父亲夹菜。

    “上官姑娘此言差矣,虽然我贵为并肩王世子,但也过了十九年无父无母的生活。”青炎叹了口气。

    上官飞燕这才想到其遭遇,这些时日赵灵儿可是没少讲自己哥哥的事。

    感觉到自己之前的言语欠妥,便转移话题道,“那夜突袭,我爹一直没有好好跟我讲出细节,都是一笔带过而已,既然你这个主将在此,不如好好跟我所说?”

    “不就是杀些人,捉个人而已,有什么好说的,来,世子殿下,咱们干一杯。”上官白鹿举起酒杯。

    “爹!你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从来都是风轻云淡的,这次灵儿的哥哥好不容易来这,不好好问问怎么能行?”随即一脸认真的望着青炎,期待着答案。

    青炎突然想起那夜上官白鹿的话,这才明白上官飞燕为何这般好奇。

    随即便学着董歃将那夜发生的事绘声绘色的说了出来,期间对方时不时的发出疑问,青炎也耐心的为之解答。

    也许是喝的多了,上官白鹿与青炎二人都是有些恍惚,可杯中的酒是一口接一口。

    而后在上官飞燕的追问下,青炎又将出征开始的大部分经过讲了出来,当然一些不该说的还是搪塞过去。

    “没想到你这人看着有些浮夸,本事倒也不差,当得起并肩王世子的名号。”上官飞燕虽然心中极为钦佩,但口中只是淡淡的夸赞而已。

    “些许小事不足挂齿,与当年的父王相比,简直是与皓月争辉。”青炎打了一个酒嗝,脸色泛红。

    “世子就是太过于谦虚,就跟当年玄策一个样,真不愧是父子俩啊。”

    “侯爷与父王十分熟识?”

    “谈不上熟不熟识,主要是当年谁不知晓赵玄策的大名,而本侯那时只不过是一名寂寂无名的刀客罢了。”上官白鹿的脸上显出追忆之色。

    在旁边为其倒酒的上官飞燕闻言有些不满,“爹您还说人家谦虚,您自己还不是一个样,且不说梁烈刀,就单说您出神入化的武功这些年不知败多少高手。”

    “梁烈刀?三捡四枪六奇刀的梁烈刀?”青炎十分惊讶,有些醉意的眼睛泛出神采。

    上官白鹿大笑道:“别听这臭丫头胡说八道,本侯确实是梁烈刀的主人,但功夫绝没有她说的那么玄乎。”

    “侯、侯爷此言差矣,白叔叔当年败于你手下至今也是心服口服,说侯爷是江湖难得的武学奇才,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武功绝对到了高深莫测的境界,再加上梁烈刀,唉...那夜没有见识到侯爷的身手,当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这话说的还算中听,我爹虽然没有跻身于八大神技,可在我看来只不过是他们成名过早而已,要是重新排榜,我爹他定然能有一席之位。”

    “当真如此?不瞒侯爷说,没有跟外公他学剑之前,本世子一直是用刀的,从小便梦想何时能遇到一名顶尖的用刀高手,没想到今日得偿所愿,就为这个,也得干一杯。”

    “世子太过客气了,来,干!”

    当被白翳扶出正堂的时候,青炎醉意朦胧道:“侯爷啊,你家的酒劲儿也真够大的,今天要是没有白叔叔,我可就回不去了。”

    “这酒是本侯的自酿,虽然谈不上名贵,但酒劲儿绝对够足。”上官白鹿扶着自己的女儿坚持要送前者出府。

    “爹您这般年纪了,跟他这种岁数的年轻人能拼酒嘛,真是自讨苦吃。”

    “飞燕啊,你不懂,酒遇知己可谓人生幸事,是吧世子殿下?”

    “侯爷说的不错,飞燕啊,侯爷他可是武林高手,难道还能不胜酒力?真是大惊小怪。”

    “哎!飞燕是你叫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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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次日午时,青炎才悠悠转醒,当大脑渐渐回想起昨日的事后,有些暗骂自己竟然如此失态。

    “世子,您醒了?纤儿这便给您打水洗脸。”

    “纤儿,我昨日何时回府的,是白叔叔送我回来的么?”

    “嗯,您被白统领送回来时,已经过了酉时了。”

    青炎洗了一把脸后,感觉精神不少,“祖母她老人家可否知晓我昨日醉酒?”

    “纤儿不知,只不过早上的时候郡主前来看望过。”

    “哦,知晓了。”

    洗了一个澡将浑身酒气去掉,随即来到太夫人的院子。

    “祖母,您都这般年岁了,怎么还剪纸啊,这要是被划到了可如何是好,灵儿你也不劝劝。”

    此时太夫人与自己的妹妹坐在床榻上剪着红纸,十分热闹。

    “我当然劝了啊,但是祖母不止不听劝,还硬拉着我来一起剪,我哪里是这块料啊。”赵灵儿十分别扭的剪着红纸,与太夫人的得心应手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是该学学这些女红了,瞧瞧人家飞燕,上得厅堂入得厨房,一手菜烧的是色香味俱全,你这个做好朋友的也不说学一学。”青炎坐在床榻边,拿起成品欣赏起来。

    “哥,你什么时候和飞燕如此熟悉了?这名字叫的比我还熟络。”赵灵儿似笑非笑的望着青炎。

    嗯?对啊,自己怎么就这么自然的叫出了飞燕?真是奇了怪了。

    “这不是你总这么叫嘛,听着听着就顺了,不说这个,祖母您剪这些红纸是干嘛用的?”

    “还不是给你这个好孙儿剪的,祖母她说在你大婚那天,整个王府门窗都贴上她老人家剪的纸,不想用其他人的。”赵灵儿一脸无奈。

    太夫人放下剪刀摸了摸赵灵儿的手,“你这丫头,只说前句不说后话,这些难道都是为你哥剪的?那不是还有你出嫁时候用的嘛。”

    怎知赵灵儿捂起耳朵使劲摇头,“我不听我不听!谁说我要出阁了,我要一直陪在祖母身边。”说完,便将头埋在太夫人的怀里。

    “好好好,待你遇到如意郎君,到时候就怕祖母想留你,你也不会回头的。”太夫人慈爱的抚摸着赵灵儿的额头。

    “既然如此,那孙儿也试试,王府这么大,可别把祖母的手给累坏了。”青炎拿起身边的剪刀比划起来。

    温暖的阳光透过纸窗洒落在三人身上,温馨而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