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法智言语之中的凝重,青炎尴尬笑了笑道:“明白了大师,是青炎不知轻重。”
法智也知道自己有些过于严肃,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中略微叹息,因为他明白,这个跟自己有缘的年轻人,在前方等待他的,不外乎于惊涛骇浪。
青炎感到有些冷场,便想转移一下话题,突然想起自己对这个世界还抱有许多疑问,所以开口问道:“大师,在下从小在这座樊宁城长大,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南郊五十里外的深林,并且身边的人对天下事也知之甚少,您看能不能给我讲讲外边的世界?”
听到此话,法智也来了兴致,抓起一把花生在手中,沉吟片刻,道:“首先,我们这个国家,叫做南赵,这你知晓吧。”
青炎点了点头。
“那你可知我们在近百年前,还不叫南赵,而是单字一个‘赵’。”说完,法智剥开一个花生,放到了嘴里。
青炎想了想,然后回答:“在下听别人说过,我们国家叫做南赵,许久之前也叫赵国,但别的也没听其他人细说,好像是跟北方二国有关。”
法智点了点头,语气略有些沉重,“近百年前,西凉和北燕,还都是我赵国的领土,但是那时外戚干政,皇权式微,地方八个藩王掀起了叛乱,战火四起。本来自己人斗的已经遍体鳞伤,可祸不单行,如天欲亡赵般,北方两个胡人氏族发兵南下,顷刻间,半壁江山已然沦落。”
听到这里,青炎内心有些感慨,没想到这个世界的北方异族,依然是中原王朝的心腹大患。
“那后来如何?”
“当年的具体情况老衲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那些藩王被胡人打的是节节败逃,皇室也在这期间被斩杀个七七八八。还好当时皇系的旁支庐江太守赵峥,也就是南赵的开国皇帝赵兴宗,此人文韬武略,挽大厦将倾于既倒,用过人的手腕,合并连横守下了这半壁江山。而这之后,北方两个胡人氏族也建国于北,与我南赵常年对峙,征战不休。”
青炎细细品味了法智的一番话,原来现在的南赵国,只是之前赵国的半壁江山而已,看来这三个国家的战争,绝对是不死不休了。
法智这时突然正了正身体,笑道:“这些国家大事,老衲不感兴趣,所以知道的不多,青施主想不想知道一个更精彩的世界?”
“大师难道说的是江湖?”
见青炎如此有悟性,法智笑意更浓,“没错,就是江湖,要老衲觉得,这江湖可比庙堂有趣的多。”
青炎也来了兴致,好奇的问道:“大师,那您赶紧给讲讲,这外面的江湖有多么精彩。”
“哈哈哈,说到这江湖,实在是太大了,一时间也说不清,但要说最精彩的部分,就不得不提这‘八大神技’了。”法智又剥了一个花生,扔进嘴里后神秘的问道:“青施主听没听说过一句诗?”
青炎挠了挠头,费解道:“不知大师问的是何诗?”
“莫问幻冥荒飞瀑,八臂遨天玉截江。”
一句让人摸不到头脑的诗句,让青炎有些不明所以,难道这句诗跟江湖有什么关系?随即问道:“大师,我第一次听说这句诗,难道有什么深意么?”
法智笑着摇了摇头,打趣道:“亏你还是青竹帮弟子,你们青竹帮的现任帮主林家洛,可就在这诗里。”经过这么一调侃,青炎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在下还真不知道,只听说林帮主武功十分高强,大师,这句诗里面说的是几个人么?”
“没错,这句诗中包含了天下的八大神技!”
看着青炎急于了解的眼神,法智没有再卖关子,解释道:“这句诗里讲的分别是‘莫问十三剑’‘幻冥大法’‘太阴合荒’‘飞瀑太峰’‘八臂神猿’‘大梦遨天’‘玉清叠峦’‘截江指’八个世间最强的武学。”
听着这一个个或神秘或霸气的名字,一时间,仿佛一个新奇的世界,为青炎打开了大门,随即略有兴奋的道:“大师,这些都是武学的名字,那掌握他们的都是何人?”
可这句话问的法智是哑然失笑:“青施主,看来你这个青竹帮弟子当的真是不太合格了,你们林帮主的大梦遨天神功你当真不知?也罢也罢,但老衲所知也不多,只知道普陀山湛露寺的截江指,吴越剑池的莫问剑,还有你们帮主林家洛的大梦遨天这三技。
青炎听着这些陌生的江湖顶级武学和门派,多少有些向往。想到在自己当初的世界,哪个男子年少时没有一个武侠梦,这次既然让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不管能不能见识到,听听法智讲讲那也是不错的。
随后青炎也剥了几粒花生,问道:“大师,那您可见识过这些神技?”
“咳咳咳...”
法智这时像是被这句话刺激到一般,突然猛烈的咳嗽,给青炎吓得不轻,刚想起身,却发现法智已经抬起了一只手摇了摇,示意无碍。
等缓了好一会儿后,这才开口说道:“青施主,你当老衲是什么绝世高手么?据说见识到这些顶级武学的人已经没命与人畅谈了,你明白老衲的意思吧。”
青炎也知自己的话有些唐突,赶紧拱了拱手表示歉意。
但是法智沉吟了一会,又道:“但是这么多年下来,江湖上也流传了一些不知真假的流言。据说,吴越剑池的莫问十三剑,可谓是神乎其神,招招玄诡莫测。还有那湛露寺的截江指也不遑多让,传说练到极致,能划分江河,截江指的名字也由此而来。以上老衲也就听说过这些,另外六个神技到底如何,是一概不知了。”
此时青炎的思绪,已经随着法智的述说,而展开了无穷的想象。他仿佛看见一人手执利剑大杀四方,又仿佛看到一人站在礁石之上,两指划开海面种种。
法智看着青炎的神情,知其已经陷入想象当中,也没开口打扰,而是怡然自得的吃着花生。
不知不觉间,一声鸡鸣打断了青炎的思绪,他如梦初醒般看向窗外,天边已经泛出了鱼肚白。但回过头时,发现之前坐在对面的法智和尚,已经是不知所踪。
青炎赶紧起身寻找,但是搜寻了整个院子内外,也没有找到法智和尚的身影,这让他有些怅然所失。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如此见多识广的人,没有再仔细了解其他的趣闻实在可惜。但最让他在意的是,是救命恩情,可能随着法智的不告而别,而无法报答了。
回到床上,青炎掏出胸前的石头观摩起来。
对这个石头法智和尚明显了解一些情况,而且还郑重告诫不要把它轻易示人,可到最后他也没说出关于石头的任何事情,看来以后要把贴身藏好了。
又想到昨晚的四个蒙面人,他们到底是何目的也无从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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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两天过去了,也到了和堂主约定的日子。左臂上的伤口,因为法智的伤药,竟然已经好的七七八八,看来这小瓷瓶里的东西一定是价值连城,所幸那晚用的不多,剩下的法智也没有拿走,而是留给了青炎。
这日黄昏,青炎来到一家钱庄,把手里所有的现银兑成了银票,只留一些碎银戴在身上后,便向着东城门走去。
到了东郊的十里亭,青炎靠坐在柱子上耐心的等待。这也是青炎的一个优点,性子极其坚韧富有耐力。
想起前夜正副堂主之间的对话,事前事后一共五千两,如果不是出价的人脑子坏掉了,就是目标及其的棘手。两点相比较,青炎自然更倾向于第后者,虽然内心中对这个差事十分抗拒,但念及到老张头的恩情,也只能无奈答应了下来。
子时两刻,青炎听到声响,便睁开双眼站了起来,远远的看到前方一身黑色劲装的堂主已经向这里走来。
快步迎上堂主,行了一礼然后道:“堂主,小人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行动。”
堂主点了点头,道:“好,青炎,这次事关重大,我们二人一定要谨慎行事,你跟我来。”
随后,青炎便跟着堂主向着东南方向的竹林中走去。
进到竹林,找到一隐蔽之处,堂主和青炎二人俯下身来。
“青炎,据消息,目标会在丑时一刻到此,现在时辰也差不多,你我要打起精神,万万不可错过。”
青炎心中冷笑,想到你和副堂主一共得了五千两,分到自己手中只有区区二百两,听过心黑的,但没遇到你们这么黑的,也罢,就当还恩于青竹帮了,等拿到这笔钱,就跟堂主商量去巴蜀。
“青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