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舰队在社会群岛转而向南。
“南岭”号战列舰象与舰队中其它军舰一样,顶着南回归线海洋上夏季的炎热和沉闷天气在海面上行驶,无论舰内舰外都一样的高温潮湿。防雷护壳外面的钢板上结满了盐粒,舰内舱壁上则到处淌着蒸发而形成的蒸馏水。
这艘长达二百二十三米的战争机器象洗了一场蒸汽浴,浑身上下大汗淋淋。潮湿的水汽结成的一道道水流从这个巨大浮动堡垒的地板、顶棚、舱壁和甲板上不断地流淌着。
在“南岭”号上,这种炎热和潮湿几乎是无法躲避的,这艘老旧的战列舰上,只是舰桥上和长官住舱才装备有空调设备。因此舰内换风扇不停吹动的机械风也是又热又潮的,虽然舱室内换了空气,但却感受不到任何的凉意。
热带灼热的太阳炙烤着军舰的甲板、上层建筑和炮塔,所有的钢甲板、支柱、炮管和栏杆等上层建筑都烫得要命,皮肤碰上就会烫伤。
另外从军舰上八台主锅炉所散出的热量也是极大的,它从机舱的钢板通过铆焊成一个巨大相称整体的钢铁船体传导到全舰,“南岭”号的舰员们终日穿着浸透了汗水的衣服,呼吸潮湿的空气,简直是场煎熬。
天刚蒙蒙亮,凌文察今天起得比较早,在稍事洗漱后,就匆匆登上了舰桥。
“南岭”号的舰长刘铭良上校已经站在了舰桥上他习惯站的位置上了,他高高的个子,一头棕红色的头发,这在大部都是黑发的奥地利舰队里是比较少见的。他注视着在前面航行的“梧州”号,那艘巡洋舰舰舰桥上面的雷达天线此刻正在旋转着。
由于电子管元件极易发热,现在军舰上装备的无线电雷达设备需要每隔三小时就要关机一次,让这些电子设备冷却下来。所以这两艘军舰上的雷达只能每隔三小时轮流开机。
“今天有什么情况吗上校”凌文察见到刘铭良在外面穿着一身正式的制服,于是开口问道。
“没有,但是根据我的直觉今天一定会有事发生,参谋长。”刘铭良把嘴里的雪茄拿下来,目光转向了凌文察。
“当然有可能,敌人正在进攻加勒比海上的岛屿,而且准备在南美登陆。”凌文察笑道,他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来,“你的直觉只是一种大概率事件,来一根么”
“不了,我更喜欢抽雪茄。”刘铭良摇了摇头,“现在恐怕欧洲人已经提高了警觉,他们肯定知道我们正在驶往大西洋方向。”
“那没什么,只要他们不敢再往南来,我们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凌文察掏出打火要来,转过身去遮住海风,然后把香烟给点着了,“我估计他们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好吧,我们一起去吃早饭吗”
刘铭良点了点头,两人一起从舰桥上下来,进到舰桥下方的军官餐厅。
两人坐到了一个餐桌上。
“长官,您要点什么”一个勤务兵走了过来。
“嗯,一份煎牛排,一个煮鸡蛋,一份烤肠和一份夹肉三明治,另外再来杯牛奶。”凌文察转过头去对那勤务兵说道。
“呵呵,凌兄,你的胃口还那么好。”刘铭良笑着说道,“一份鱼肉三明治,另外再给我一杯咖啡,谢谢。”
“好的,舰长”那名勤务兵利落地回答道。
“老刘,吃那么少怎么行,过一段很有可能要干活呢。”凌文察把身体靠在椅子背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可是你刚才说的哦。”
在新登州,艾伦凯利在报纸新闻上看到触目惊心的战争爆发消息。
由于战争爆发,学校已经放假,他准备返回亚拉巴马河畔的家乡。现在整个新登州的车站、机场和港口都是十分的繁忙和杂乱,排队的旅客们把预订座位的窗口层层包围起来,几乎每个人都在快步走着或奔跑着。淌着汗的搬运脚夫们推着大堆大堆的行李,朝着旅客或旁的脚夫吆喝着。
火车站的扩音器一直在雷鸣般胡乱叫嚷,发出嗡嗡的回声。
他走到一个报摊买了一叠报,北美的报纸用的是大字黑体标题,显得有些惊慌失措,而那些总部在东亚报纸则显得从容不迫,在鼓吹着这场战争的最终胜利。在新济州,叛乱者已经控制了南北东北区局势,宣布成立“独立的美洲共和国”。
他在火车站拥挤而嘈杂的餐厅里匆忙地吃了一点东西,有些失望地发现,往后一周的火车票都已经售罄。
艾伦只能是无奈地先返回学校,准备明天去港口再碰碰运气。
天空中在飘着雨,使得这个春天显得有几分阴寒冷,远处有被航空炸弹翻新过的土地象一望无际的沼泽。
在学校门口,几个身穿便服的人拦在了艾伦的面前“你是艾伦凯利同学”
艾伦点了点头,看向面前这位唐西混血的男子“你们找我有事”
那名男子把手里的证件摊开让他看了一眼“请跟我们走一趟,有些事情我们想向您核实一下。”
艾伦尽管有些不情愿,还是跟着这三个人上了一辆黑色的小汽车。
帝国情报机关人员的邀请是不容拒绝的。
听着办公室外传来的脚步声,李作栋收回了望向远处的目光,在心中的感慨了一下,然后随意翻看着了一下手中的这份调查记录。作为帝事情报局的少校情报官,李作栋原本并不需要参与这种比较低级的调查,但这个年青人非常有意思。
他参与了许多美洲青年党的活动,但却并不赞同他们的主张,并不是一个独立派或是分裂分子。许多情报证明,他是被他那位出身传教家庭的小女朋友拖下水的。
这也许可以利用一下。
这时一名手下领着这个年青人走了进来,这年青人看起来还有些稚嫩,准确的说他应该是一名大三的学生。
李作栋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青年,艾伦的脸上带着些许的诚恐,但却看不到一丝心虚之色。
“坐吧。”他指了指自己办公桌对面的木椅,然后低头看了一会儿面前的卷宗,才抬起头来说道,“艾伦凯利是吧,你知不知道你所参加的一些活动,会被军事检察官以叛国罪而起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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