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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张垣

    在夏收之后,李岌又回到了山北,盯在武州和蔚州督促几处重点建设工程的进度。

    夏粮的丰收北唐后勤供应的压力顿小,顿时让人也感觉轻松了许多。

    有了钱粮,李岌自然是惦记起在山北的建设起来。

    都水监和将作监营造司的官员。工件和李家庄园有筑城和修坝经验的工匠已经被派到了各地,在山北和云朔一带散布得到处都是,让李岌感到手下可用的人手格外吃紧。仅仅靠庄园里的工坊培养技术工匠已经是远远满足不了需求。况且这些匠人大多没有文化,接受起新鲜事物来也显得格外吃力。

    最重要的是山北,那里缺少城堡等防御设施,契丹的威胁是真实存在着的,而且会越来越严重。与之相比,由于北唐军扼守着险要关隘,李嗣源的威胁反而小许多。

    农耕民族抵御草原民族的有效方式就是筑城,而且修理和改造地球本就是华夏人的最擅长干的事情。

    只不过明朝时修长城就显得有点太过奢侈了。

    有修这道如此宏伟边墙的钱,还不如发动几场大的战争,以彻底消除北方部族对边境的后患呢。

    李岌把自己所修建的第一座堡城地点选在了现在还是一片山窝草场的张家口。

    不过却不是后世张垣城的地点,而是更往南些,建在了山口外面。

    他觉得后世张垣古城所在的山窝子似乎可以建成一座巨大的水库。

    营造司和皇家庄园的工匠们对于庄园的的许多新式施工器械都很熟悉了,比如吊杆,拥有木制滑轮组装置的旋转吊车,双人就能操作的简易滑轮式打夯机,另外就是大量的木工机械和工具,使得整个的筑城和修坝进度提高了很大一块。

    原本一片荒凉的大清河河谷两岸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座大工地,这片山窝的北段大清河谷山口处,正在修筑拦河大坝。而在山窝的南口外,一座黄土夯筑而成的城池已经是初具雏形。

    古代造城,实际是就是把这道一丈多宽两丈多高的土墙围出一道巨大的院墙,在墙上预留几处城门。大清河水从城中穿城而过,正好可以用来灌溉城内的农地,并为护城壕提供源源不断的水源。

    堡城的样式自然还是采用欧式的棱堡。

    由于大量自制施工器械的应用,运送土方的效率提高了好几倍,夯筑城墙的进度自然也就快了许多。

    山北八军原来多为草原部落所有,唐代才被收归中原。此时牧民居多,蔚州、妫州和儒州的农户还多些,从新州往北,几乎都是草场,没有被开发过。

    相比之下李岌更关注北方的安全,现在没人会理解契丹如果发展起来对于华夏的危害会有多大。他所要做的,是未雨绸缪,限制契丹人往南和向西扩展的空间,最少也要做到迟滞对方扩张的速度。

    新筑的怀安怀戎堡城、阳门堡城(后世万全县)和张垣八角城已经开始夯筑地基,用混凝土和青石浇筑地基,筑城的民夫被编入屯驻军驻进了城内新建的营房里。李岌还计划沿着南羊河和羊河修筑了几道蓄水堤坝,为这北边三座屯驻堡城的农田提供灌溉。只不过由于还没有开始开荒,三座兴建的边城人口较少,缺乏些必要的生气。

    北地的开发,宜采取先牧后农的方式,而且农地的开发需要有个限度,必须保留足够的山林地和草场。

    这里是边地,契丹人的铁骑随时都有可能突入进来进行劫掠。

    这也是李岌为什么首先修建北方山口处的张垣、阳门堡和怀戎堡的主要原因。在张垣八角城、阳门堡和怀戎堡城建好之后,契丹人不攻下这三座扼守山谷的城池,就轻易不敢南下,进入南部的盆地之内。

    李岌认为把山北的奚人、契丹人和阻卜人、吐谷浑人、突厥人部落教会种地使其定居耕牧,是个让他们快速归化的方式。

    这些草原人野性难驯,也不会种地,想教会他们种地,并非易事。

    种地是一种消磨野性的很好方法,有了土地的羁绊,人在做事的时候就会有很多的顾忌。至于不听话么,把他们编入军户,自然就很快能学会顺从。如果没有人管理,李岌不认为这些生性散漫又没有任何技能的家伙们能够在汉民这种严苛的生存环境中过得很好,有很大概率会成为罪犯……

    所谓的公平公正是不可能的,反正李岌很清楚,如果用对待已经驯化了的汉民方式来管理这些野蛮生长的草原人,最后保险会惹出不可收拾的大乱子出来。对待他们,就得使用严格的管理方式,好比是驯服烈马,不在它们身上压上两块磨盘,是不会老实的……

    这三座堡城所招募的草原军户干起活来倒是很卖力气,就是别发饷粮,只要是到了发饷的日子,过后几天准见不着人影,一堆请假的。

    然后在城外酒馆的门外,准能看到他们在喝醉了后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北唐军中的蕃军差不多都是这个德性,就不能有发饷的日子。

    李岌见此只得规定,自己手下这些蕃兵的粮饷,在发饷时只能由他们的家人和老婆出面代领,否则不发……

    李岌从并没有指望自己手下的这些屯驻军能在战场上表现如同精锐一般。他一直是拿这这支部队当作类似于宋代的厢军一般来使唤,实际上相当于是自家所雇佣的长期廉价劳动力。可以筑城、耕地、挖矿,可以在工坊里做工,许多人都已经被训练成了合格的工匠,就是打起仗来要差点。

    至于待遇,也不可能搞特殊,军中每个军卒每月一贯200钱的粮饷规定,他也不能破例。唯有每隔三天“犒赏”一顿肉食,这是其他的晋军中无法做到的。另外就是在做工时,会补贴一些“辛苦费”。

    太原周边的各驻屯军日子现在已经过得稍微富裕一些,是因为李岌会把兵卒甚至是军官们的家属安排进了营地新开辟的庄园或是工坊里作工,虽然劳作辛苦,但家里的妇孺人有时甚至比那些军卒的收入还多,而李岌似乎总能给这些老弱残兵和妇孺们找到足够适合他们干的活计。

    这家中的收入高了,日子过得相对安稳富足,军卒们就表现得十分驯服,军营中闹事的情。除了每日必出早操外,这些驻屯军是不怎么进行军事训练的,劳动是他们的主要任务,除非是在每年闲暇时才会进行一些必要的军事训练。不过李继岌并不认为他手下的这些人弱,由于平常吃得饱,还隔上个三两天就能吃上顿肉食,在体力上至少不差。

    反正要比他所见到的镇军要强不少。

    这到了战场上,哪有那么多技巧可施展,大家拼的也差不多就是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