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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慈禧宣战

    “二哥,还干不干?”相老二见谢玉田进屋,急切地问道。

    谢玉田随手要关上房门,钟以士手端一盘水果站在门口道:“二爷,大白天的关门做什么?”

    “并没有……我听着这扇门吱呀作响,瞧一瞧门枢是否该上油了。”

    钟以士进屋,放下果盘,向梁、相二人道:“镖船从南方捎来的水果,请两位爷尝一尝。”

    相老二拿起一瓣橘子放入口中,酸得呲牙咧嘴,皱着眉道:“有句话怎么讲来着?‘橘逾淮为枳’,南方的橘子怎也不甜?”

    钟以士笑道:“橘子往北方来,全是未熟透便摘,运到京城应该就甜了吧,相爷何不进京去尝一尝那里的橘子?”

    谢玉田坐下来,钟以士没有离开的意思,像个侍从一样站在他身后。

    梁子成道:“钟姑娘,在家里为何还一身男装打扮?”

    “换上女装便束手束脚的,浑身不自在。”

    “那也得慢慢适应啊,总不能假扮一辈子男人,”梁子成促狭地一笑道:“我认得一位公子,人品学识俱佳,与你甚是般配,我为钟小姐保个媒如何?”

    “梁爷少拿以士打趣……”钟以士脸一红躲了出去。

    相老二冲梁子成伸出大拇指,笑道:“还是大哥点子多。”

    梁子成看着谢玉田道:“二弟,我瞧着钟小姐的心思全在你身上,何不收她做二房?嫂夫人若不许,我去和她讲。”

    谢玉田尴尬起来,忙岔开话头道:“你猜那位钦差见玉田都说了什么话?”

    “那如何能猜得出,二哥快别卖关子啦!”相老二道。

    “大清国的官我见过很多,上至巡抚下至知县,没有一个不是伸手要钱的,今日是头一回见到钦差,没想到他不仅不伸手要钱,还赏了我百两黄金!”

    “什么?那狗官赏你百两黄金?这可是奇闻,他为何要赏你?”

    “不止如此,还任我为守备,准我组民团,购洋枪。”

    “他一面残酷镇压拳民,一面要你组民团,这是何意?”梁子成道。

    相老二道:“朝廷派下来的钦差,当然秉承的是朝廷的主张,现今主持朝政大局的是慈禧,钦差的一言一行跳不出慈禧画好的圈儿,这慈禧太后到底想干什么呢?”

    谢玉田道:“从这位钦差到峄县的所作所为看,不像是个庸碌无能之辈,乱世用重典,从他怒杀知县的举动看,做得便没有错;不拘一格提拔崔盛,更令人钦佩;组建民团维护一方治安也是对的……不容于义和团,大约是拳民骚扰洋人,朝廷被逼无奈之举。若是大清国的官员都像这位钦差一样,这个国家还是有指望的。”

    “二哥,那狗官赏你黄金百两,你便替他说好话,许你组民团你便心生幻想,你,你也太容易被收买了吧。”相老二道。

    “我讲的是实情,我在想,莫非这位钦差带来的,才是朝廷真正的治国方略,而地方的官员却一直在瞒上欺下……”

    “依二哥的意思,这位钦差是个好官,我们杀不得?”

    “好官恶官全是清廷的走狗,是走狗便杀得!”梁子成道。

    谢玉田的脸有些发烫。他绝不会做朝廷的走狗,对组民团也无兴趣,只不过他认为裕禄的想法是好的。

    “二哥,这件事干还是不干,你给句痛快话。”相老二道。

    “三弟,容我再好好想一想。”

    “还想什么,他就在跟前,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若是动手,便在今晚!”

    “你们要动手做什么?”钟以士突然出现在门口。

    “不关你的事,该干嘛干嘛去!”相老二对谢玉田心生不满,不由得无名火乱发一通。

    钟以士手拿一封书信走进来,道:“以士并不管你们的事,有一封京里来的书信,要请二爷过目。”

    谢玉田接信在手,见信封已打开,瞧了以士一眼,意思是你怎么擅自打开我的书信。待他展信看时,抬头却写着:“以士师妹芳鉴,见信如晤——”

    谢玉田忙合上信道:“你的信怎拿给我看。”

    “是何少白写来的,并无不可告人之事,二爷往下看。”

    谢玉田犹豫着重新看信,何少白在信里说,钟以士不仅救他一命,而且助他升官,如今已做了守城的游击。

    这些都不提,有一件要事请以士转告谢大侠,慈禧太后召开御前会议,声称“我为江山社稷,不得已而宣战”,正式下谕诏对各国宣战,战事一开,时局必乱,此时可借朝廷与洋人开战之机,图谋“革命”大业,望谢大侠将此前劫掠的税银运往南方张锦湖处。

    谢玉田看完信,神情变得冷峻怕人,连相老二都不敢再呛他。

    “什么事?”梁子成问。

    “朝廷要和洋人打仗。”

    “我当什么事呢,打就打呗,他打他的,我们干我们的。”相老二松了口气道。

    谢玉田道:“三弟,那件事再不要提,这好比有人打上玉田家门来了,我们兄弟不能先自相残杀。”

    钟以士一听此话,立时明白他们要干什么了,前番师爷要刺杀刚毅,这回他们定是要杀了钦差。

    “大清国的官员那么多,除掉一个人又有何用,莫说杀掉一个钦差,便是慈禧太后死了,还会有人主持大局,二位爷就不能想想别的法子……”钟以士道。

    “去,去,你一个女人懂得什么!”相老二道。

    “以士虽是女人,也懂得谢二爷方才的话有道理,你却不懂。”

    相老二未想到钟以士竟敢抢白他,怒道:“我们兄弟说话,你跟着裹什么乱……”

    梁子成怕他说出不好听的话来,忙道:“三弟,少说两句。屋里太闷,我们出去到河边走一走。”

    梁子成拉着相老二便走,谢玉田心里烦乱,并不阻拦。

    钟以士看他们出去,道:“二爷,我们要如何做?”

    谢玉田哪里知道该如何做,宣战是什么意思他都似懂非懂,难道两国开战还要先打招呼吗?不是应该趁其不备,先发制人吗?!

    须先找个明白人打听清楚再作决定。

    台儿庄城中谁是明白人?只有崔盛,他正陪着钦差在城中巡察民情,此时自然不便去找他。

    正烦燥不安之际,玉春引着一个人来见谢玉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