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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抽丝剥茧

    八阵图乃是由黄帝与风后根据《握奇经》所创,以天地风云四阵为正,龙虎鸟蛇四阵为奇,四正四奇总为八阵,黄帝曾凭此阵法大败蚩尤。在东汉稽落山之战,八阵图大放异彩。此战,东汉名将窦宪和耿秉率领汉军铁骑万人,组成八阵图阵,迎战北匈奴五万铁骑,斩杀匈奴将兵一万三千多人,匈奴部众被俘和主动来降者,共二十多万人。战后,窦宪、耿秉登上燕然山,刻石勒功。

    两年后,窦宪命汉军再次出塞,于金微山之战歼灭北匈奴残军,北匈奴灭亡,汉匈二百年战争就此完结。后来,耿秉病死,窦宪因党争而身死族灭,八阵图法就此断了传承。百余年之后,诸葛武侯将八阵图完善,三百余年后,唐朝李靖又将其简化为六花阵。后来,武侯八阵传入日本,转变为武田八阵。

    八阵图吸收道家八卦,兼容天文地理,分为生、伤、休、杜、景、死、惊、开八门,大阵包小阵,变化万端,可挡十万精兵。八阵图共分九幅,此幅挂在墙上之图乃是八阵正图,其它八幅分别为天覆阵、地载阵、风扬阵、云垂阵、龙飞阵、虎翼阵、鸟翔阵、蛇蟠阵。

    赵谦祖传的《七探蛇盘枪》枪谱中曾提到过“八阵图”,当年赵云初创这套枪法时,受八阵图影响颇大,尤其是其中的蛇盘守招,在融入了八阵图精髓之后,威力甚强,泼水不能入,矢石不能摧,攻守融为一体之后,更是阴阳虚实难分,极尽奇正变化之能。

    赵谦转头问道:“前辈,难道您是……”他大惊之下,说话竟不流畅。

    中年道:“没错,我正是诸葛武侯后人诸葛渊。”

    赵谦一时百感交集,忙身体肃立,躬身一礼,正色道:“晚辈赵谦,拜见诸葛前辈。”

    诸葛渊道:“不必多礼。当年武侯之孙诸葛尚精通武艺,因仰慕赵云枪法卓绝,拜赵云之徒弟、关羽之女关银屏为师,从而学得这套七探蛇盘枪,并被赠予枪谱。先祖诸葛尚战死绵竹之后,此枪谱被传给武侯之孙诸葛京,然后此枪谱就被世世代代传下来。”

    赵谦道:“难怪这位兄台竟然会七探蛇盘枪。”他看向蓝衫青年,但注意力却被蓝衫青年身边的白衣少女吸引,此刻他近距离看清少女容颜,忽然觉得其和昨天的那位白衣少年颇为相似,失声道:“原来昨天那位白衣少年是你。”

    女扮男装,本不难发现,但魏晋南北朝时期却不并非如此。此时儒家衰微、文化崩溃,人们恣意而为,男子以娘为美,穿着艳服、忸怩作态、搔首弄姿之风盛行,“美姿容、重服饰,男不男、女不女,阳刚与阴柔错位”乃是此时朝野之风的真实写照,北齐颜之推《颜氏家训勉学》称当时人们“无不熏衣剃面,傅粉施朱”。众所周知的伪娘有文学家曹植、潘安、书法家王羲之等。

    这位白衣少女容貌秀丽脱俗,身着男装丝毫不掩其姿容,但赵谦见惯了浓妆艳抹、搽香穿红的男子,这位白衣女子不施粉黛,远不如那些男子妖艳,因此并未有丝毫怀疑。后来发现其拱手之礼有些异常,但孤例不证,他也并未因此确定。

    少女见赵谦发现昨天其乃女伴男装,微微一笑,柔声道:“昨天我出去采药,见你会‘七探蛇盘剑’,便回来告知家父,家父便让兄长前去试探。”声音轻灵悦耳,赵谦不禁清心一荡。

    蓝衫青年接着道:“我见你剑法,便知你是赵云后人,因有人暗中监视,便假装与你比武落水,从水下将你带回。未免赵兄露出破绽,便在水中将你打晕,还望赵兄见谅。”

    赵谦笑道:“无妨。”

    诸葛渊道:“我们还是坐下说吧!”

    众人在胡床上坐下,诸葛渊手指蓝衫青年和白衣少女,道:“此乃犬子诸葛临,小女诸葛清岚。不过我们对外人均称‘胡’姓。还望你对外保密。”

    赵谦问道:“这是为何?”

    诸葛渊道:“当年司马炎担心先祖诸葛胡起兵复蜀,欲将其灭门,诸葛胡逃走,更名胡伯谨,后来其偶遇范蠡后人,二人一见如故,成莫逆之交,先祖受其之邀,加入道家隐宗,从此种药治病,经商济贫。”

    赵谦暗想:“隐姓埋名只有诸葛武侯一脉,那么二十几年前,意图谋反,被武皇帝刘裕杀害的诸葛长民并非诸葛武侯一脉了。”他随即言道:“前辈,之前赈灾银两被抢一案牵涉道家隐宗,现场留有这个牛皮酒囊。”说完,便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牛皮酒囊掏出,交给诸葛渊。

    诸葛渊接过酒囊,详加观看后道:“隐宗并无此类酒囊。”说完交给诸葛清岚,道:“清岚,你精通丝绣,从这酒囊可看出什么?”

    诸葛清岚仔细观察,沉吟道:“这个酒囊的刺绣形象生动,短针细密,针脚平齐,观其风格,应为蜀绣,蜀绣制作工艺最为精纯的几家均在南方,这个‘范’字所用的丝线色彩明丽,富有层次,似乎出自陈郡一代。”

    赵谦道:“抢劫赈灾银两的人对押运银两的人马甚是了解,手法干净利落,现场没留下丝毫线索,也不知其所用的是什么武功,江湖上没几个门派能做到这一点的。”

    诸葛临道:“既然现场没留下线索,那么从这个酒囊上得到的线索也不能轻易相信。那么他们为何留赵兄一人活口?”

    赵谦道:“听掌门所言,他们是留下一个活口,将酒囊带回。而我恰巧是那个活口。”

    诸葛渊道:“没那么简单。酒囊带不带回,并无太大区别。现在此事在整个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和你带回酒囊有关系吗?”

    赵谦道:“这倒真无关系,酒囊一事,翰墨门并未告诉外人,而此事却立即传遍了整个朝野。”

    诸葛渊道:“因此你没有死于赈灾银两被夺一案,另有他因。”

    赵谦思索道:“那会是什么?”

    诸葛渊道:“现在线索太少,还无从知晓,且看他们下一步如何作为。”

    诸葛临道:“敢和朝廷作对,其实力自然不容小觑。现在又想对道家隐宗下手,不过也好,道家正好借此机会稍露身手,免得旁人觊觎。”

    诸葛渊摇头道:“他们未必是和朝廷敌对,对道家隐宗动手也未必是其真实目的。现在下任何结论都为时尚早。并且,我们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出手为好。因为一旦出手,便会被神玄、鬼方盯死。”

    赵谦纳闷道:“神玄、鬼方是什么?”

    诸葛渊道:“这些你无需知晓。”

    众人正商议间,一个灰衣壮年走进来,正是暗中跟踪柳若飞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