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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三章,你将如闪电般归来(2)

    阿朗达尔·穆斯塔法·帕夏对于巴格拉季昂的部队的猜测基本上倒也不错,巴格拉季昂的部队轻装奔袭,他们携带的物资的确不多,经过一整天的战斗,弹药也的确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匮乏。而他的位置也使得俄军的确很难甚至是无法向他派出补给队。

    但是巴格拉季昂将军的军队,弹药匮乏的程度却比阿朗达尔·穆斯塔法·帕夏估计的情况好不少。这主要是因为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因为战场控制在俄国人的手中,所以打完了仗之后,摸尸体的权利在俄国人的手里。虽然土耳其人第一天的进攻主要就是想要靠那些杂鱼来消耗巴格拉季昂的子弹,所以这些杂鱼身上带着的弹药普遍比较少,但是少归少,总还是有的,就好像天牛幼虫,虽然小了点,但是去掉头之后,总还是有些蛋白质的。

    所以在打扫战场之后,俄国人还是获得了一些弹药的。另外因为冲上来的主要是训练不足,士气也不够高的天牛幼虫,啊,不对,是苏丹亲兵。

    苏丹亲兵们呢,如果是大家用子弹对射,那哪怕伤亡大一点,他们还能支撑一阵子。如果俄国人和他们对射,那么消耗俄军子弹的任务还是能完成一些的。

    但是巴格拉季昂将军很快就看出了,进攻过来的都是些什么货色。于是他向部下们下达了这样的一条命令:“放他们靠近,不准开枪,等他们近了,就用刺刀把他们打下去!”说起来,俄国陆军一直以来的信条子弹是笨蛋,刺刀是好汉就是被苏丹亲兵们惯出来的。

    事实也证明,刺刀的确是对付苏丹亲兵的最佳手段,俄军在第二道战壕中等待苏丹亲兵们接近第一道战壕。苏丹亲兵们在靠近第一道战壕的时候,胡乱的扔了一轮手榴弹,弄得包括巴格拉季昂在内的俄国佬心都疼了。

    “该死的狗东西!不要乱丢!那都是我的!都是我的呀!”

    然后呢,俄国人的战壕挖得很特别,第二到战壕和第一道战壕只有十来米米远。手榴弹爆炸的硝烟还没有散去,伊万们就挺着刺刀,嗷嗷叫着扑了上来。然后呢,然后自然是苏丹亲兵们纷纷转过头就跑,然后伊万们一路追着捅,捅完了便都蹲下来摸尸体,看看爆出点什么没有。

    总的来说,苏丹亲兵爆东西的概率不高,而且爆出来的都是些低端白板货色。就算带了点前缀,基本上也是“劣质的”,“损坏的”,“破碎的”之类的。比如手榴弹吧,基本上都是土耳其自制的货色,就连来自英国的带着“劣质的”前缀的低价山寨货都不多,至于正宗的带着“超强的”前缀的“波拿巴小甜瓜”那更是想不都要想。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所以打了一天之后,俄国人在弹药上的损耗,其实还真的不算特别大。

    第二天一早,晨雾刚刚散去,阿朗达尔·穆斯塔法·帕夏便派出了他最精锐的军队开始对巴格拉季昂的俄军阵地发起了决定性的进攻。他将那些昨天被杀怕了的苏丹亲兵留在后面,并且留下了一部分的督战队,监督他们抵挡库图佐夫的军队的进攻。然后便用最为精锐的三万大军向巴格拉季昂将军的阵地发起了冲击。

    一看到对面的土耳其人的服装,巴格拉季昂将军就明白,决定性的时候到了。他向士兵们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演讲,他告诉他们,这将是最为决定性的一战,只要在这一战中,消灭了土耳其人的主力,那么收复君士坦丁堡,兴复罗马,还于旧都的伟业就唾手可得了。

    这句话是对军队里的那些贵族军官们说的。对于他们来说,让双头鹰旗帜在君士坦丁堡飘扬,对于这些贵族军官们来说当然是非常有吸引力了。但是这对于其他的灰色牲口来说,就没啥吸引力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君士坦丁堡是什么玩意儿,也不知道元老院和罗马人民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甚至连沙皇的那面双头鹰旗帜是什么意思都一无所知。靠元老院和罗马人民的光荣是鼓舞不了他们的。

    所以巴格拉季昂将军接着便针对他们开口了:“君士坦丁堡是基督的圣地,那里有正教最为重要的教堂圣苏菲亚大教堂,乃是普世牧首的坐堂。是上帝和圣母的荣耀所在。但是自从万恶的异教徒攻占了君士坦丁之后,他们便将这座光荣的教堂改成了异教的,亵渎神圣的星月庙!

    虔诚的教徒们呀,这是何等的屈辱!圣母都在为此而哭泣!你们想一想若是我们本来有机会解放他们,将那些邪恶的异教徒,从我们的父的圣殿中驱逐出去,让圣殿重新焕发光辉,却因为我们的软弱,没能挡住那些异教徒,因而也错过了恢复上帝的圣地的机会,那么将来,等我们老了,死了,灵魂来到天国的门口的时候,面对着看守钥匙的圣彼得,我们好意思跨进天国的大门吗?

    福音书上说:‘凡要救自己生命的,必丧掉生命;凡为我丧掉生命的,必救了生命。’若是我们在今天,因为胆怯、软弱、怕失去生命,而放过了那些异教徒;将来我们怎么有资格走进天国的大门?

    所以,为了众多的圣徒,为了流泪的圣母,为了我们大家灵魂的得救,我恳求你们,我命令你们,拿出全部的勇气和热诚,和那些邪恶的异教徒决一死战!

    今天这一战,任何人不得后退一步!当班长的后退逃跑,任何一个士兵们都可以枪毙他;当排长的后退逃跑,任何一个士兵们都可以枪毙他;当连长的后退逃跑,任何一个士兵们都可以枪毙他;任何人,包括我在内,后退逃跑,任何一个士兵们都可以枪毙他!”

    俄国人的文化程度不便不高,所以宗教在俄国的影响相当的大,越是底层,越是牲口,越是虔诚。巴格拉季昂的这段演讲,要是是对法国人说的,下面肯定会是一片哄笑,大家也肯定会把他当成一个故意逗大家笑的丑角。就好像后世的三岛由纪夫,在阳台上对着那些自卫队的公务员们发出复兴武士道的演讲的时候那样。对于后世的泥哄人来说,“汨罗渊里烟波动”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对于法国人来说,十字军热诚已经是明日黄花了。

    但是在俄国,这一套东西却还是非常的能打动人,士兵们也因为这个演讲,都振奋了起来。巴格拉季昂将军见大家士气高昂,也非常高兴,于是便趁热打铁的向大家许诺:“打赢了这一仗,人人都有伏特加。若是将来,我们能解放君士坦丁堡,那我一定和大家一起痛饮三天三夜!”

    于是全军立刻都发出了一片震耳欲聋的“乌拉”声。

    然后,土耳其人便一头撞了上来。

    今天的战斗的激烈程度,远远的超过了昨天,今天的土耳其军队的战斗意志和战斗技能都远非昨天的苏丹亲兵能够相比,他们在炮火的掩护下顶着俄军的炮击,像潮水一样的冲了上来。

    因为时间和物资都有限,所以俄军的防御阵地本身并不完善,能提供的防御加成有限。因而土耳其人几乎每一次攻击都能冲上俄军的阵地。而俄军几乎每一次最后都要靠着白刃战才能将土耳其人打回去。弹药的消耗也远不是昨天能比的。最危急的时候,巴格拉季昂将军甚至都自己一手拿着左轮,一手挥舞着马刀冲上去了。

    但是土耳其人的情况同样糟糕,一次一次的冲上去,然后一次一次地被俄国人打回来,士兵们伤亡惨重还不说,更要命的是在后面,那些苏丹亲兵们越来越挡不住库图佐夫的进攻了,就在刚才,这些家伙甚至发生了溃逃,以至于一处最为关键的高地落到了库图佐夫的手中。

    库图佐夫只要将大炮拉到这处高地上,就可以对周围的目标进行覆盖射击,那个感觉颇有点像在另一个时空里的奥斯特里茨战役中,拿破仑将大炮拖上了普拉岑高地之后那样。当那时候,土耳其军队的防线绝对会在他们突破俄国人的防线之前被突破。

    为了避免这一可怕的局面,阿朗达尔·穆斯塔法·帕夏不得不将原本应该用于作为后续部队继续对巴格拉季昂将军的阵地进行突击的部队调回去,试图夺回这处高地,但这个举动本身,也就意味着今天的突击太可能成功了。

    当土耳其军队开始慌乱地向后撤退的时候,巴格拉季昂将军立刻注意到了局面的变化,他在战马的背上站了起来,眺望撤退的土耳其人,看到土耳其人军旗歪斜,队伍混乱。便立刻向哥萨克骑兵部队发出了全线突击的命令。

    哥萨克们高呼着“乌拉”,催动战马,挥舞着马刀向着撤退土耳其人冲去,土耳其的骑兵已经被调往后方去对抗库图佐夫的进攻了,所以一时间,土耳其人并没有其他的骑兵,去对付那些哥萨克。

    但是如果步兵有所准备,骑兵,尤其是哥萨克这样的轻骑兵,其实威胁有限。毕竟,步枪的射程和精度远超过哥萨克们手中的,而国人自制的,带着“低劣的”前缀的左轮手枪和仅仅只有90长的马刀。但是此时土耳其人并没有做好防御骑兵的准备,他们的阵型混乱,而且注意力都放到了库图佐夫这边,等到发现哥萨克们冲上来了的时候,在想要做出合适的反应却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这些土耳其人的确还是精锐的,受过法国人训练的异教徒,在哥萨克们冲上来之前,他们还是打出了一轮齐射。这一轮齐射,打死了不少的哥萨克。但是他们却也没有再进行第二轮射击的机会了。

    哥萨克们狂呼着,借助战马的速度,向着他们丢出了加大号的手榴弹,然后挥舞着马刀撞了上来。

    这一轮手榴弹,将土耳其人的原本就不严整的阵型打乱了,接着骑兵们就撞了上来。骑兵队长麦列霍夫伸出马刀,借着战马的速度,轻轻一拖,便将一个土耳其人砍翻在地;接着他又顺手向左边探出身子,一个劈砍,便将另一个背对着他正在逃跑的土耳其人劈翻在地。

    在骑兵的驱赶下,这些土耳其人乱成一团,他们胡乱地向回跑,而哥萨克们有意地控制着速度,驱赶着他们,就像牧羊犬驱赶着羊群。他们然那些溃兵一头撞向其他的土耳其军队,将他们也卷了进来,并且让失控的,混乱的溃军的规模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为了避免全军都被卷进来,阿朗达尔·穆斯塔法·帕夏只得让军队停止后撤,并且向冲击军阵的溃军开炮射击,这样才算是击退了俄国人的反击。但是这也意味着他对后方的战斗的增援来不及了。

    库图佐夫利用这一时间,巩固了高地的防御,现在,可以说是大局已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