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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忘忧谷

    半空中,原本如大将军一样傲气凛然的星魂塔,此时犹如见到君王般唯唯诺诺,全身如筛糠般颤抖不已。

    无情的劫雷咆哮着,代表高高在上的黑阳宣誓,它是这恶鬼道之内不可逾越的王者,不能忤逆的王者,不容挑战的王者,唯一的王者。

    此时,劫雷之上的能量已经不是普通修士可以理解的存在,法则之力,洪荒之力,界面之力,冥府之力,比之徐阳施展月幻天珠时释放出的能量还要更甚倍许。

    这黑色的劫雷就是冥界主宰酆都大帝手中权杖的化身。那个高高在上的,只能让人仰视的冥帝之惩罚权杖,此时狠狠地鞭挞在星魂塔的塔身之上。

    好像再说:“卑贱的奴隶,给本帝跪下”

    片刻后,七层高大的星魂塔上裂纹连成网状,网状的缝隙内刺出万道金光,其上的四十二个塔铃急急的齐声合奏,急促而清脆的“当当”声仿佛是它生命最后的绝唱。

    崩塌

    粉碎地崩塌

    释放出无匹能量地崩塌

    虚空被撕裂

    一座急速盘旋着的黑洞乍然出现在星魂塔刚刚爆裂的位置上。

    空间黑洞足有几丈大小,幽幽的黑色,深不见底,犹如来自地狱的大嘴吞噬着眼前的一切,山石,树木,空气,就连光线也无法逃脱。

    星魂塔疯狂地崩塌放射出的能量也被吸入这黑洞之内。一时间,狂风呼啸,犹如百兽齐吼,骇人已极。

    可怕的是,昏厥在地上的木槿和小红烛毫无抵抗能力,被这狂风一掀而起,两道黑色的身影犹如怒涛中无助的小舟,瞬间便被吸扯进这黑洞之内。

    远处的徐阳看在眼中,急在心中。

    “木槿,等我”

    一声大喊。

    不容多想,徐阳背后火翼一卷,将剩余的法力一股脑施展出来。飞跃的身形化作一道赤色流光,眨眼追入黑洞内不见了踪影。

    几乎在同一时刻,一身黑衣的蛾伶身形一起,只留下一道幽灵般的虚影也投入到黑洞之中。

    星豹,星虎,洛雨和尹风四人连连施展各种法门抵抗这黑洞的吸扯之力,一时间,剑光如网,噼啪之声不断。但似乎效果不大,四人的脚下也不稳了起来。

    就在下一刻,天上的黑阳一闪。一股无形的能量如紧箍咒般落在了黑洞之上。

    原本肆虐如猛兽的黑洞突然变作温顺的小猫,快速一旋,越来越小,直到变作针尖般大小,最终消失不见。

    黑阳冥帝的化身始终是这界面的主宰。

    星豹四人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极其的复杂。

    即有侥幸逃脱黑洞吞噬的庆幸,也有任务暂时不能完成的惋惜,更有对徐阳和蛾伶二人舍身忘死意志的赞叹。

    “他们被黑洞吞噬了。”已经变回本来模样的尹风望着空无一物虚空说道,然后伸出他那大号的鹰钩鼻子来回嗅了嗅,失望地摇了摇头。

    “不知她们几个被空间黑洞带去了什么地方也许会永远迷失在空间黑洞中。”洛雨说着,习惯性的用手把她已经凌乱的头发重新整齐的束在脑后。

    “不管去了什么地方,只要那人不死,三宫的追杀令就永不停止。”星豹说着,手中的星辉剑“仓”的一声回到了背后的剑鞘中,等待着下一次的拔出。

    “可惜了星魂塔,那可是幽星宫拥有的十分珍贵的一件秘宝。没想到就这般被劫雷焚毁了。不过,星魂塔爆炸的能量一同被吸入了刚才的空间黑洞中。只要咱们能感应到星魂塔最后释放出能量的去处,也许就可以找到他们了。”说着,星虎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两撇八字胡,显然他的心中也不平静。

    “这个办法可行,不过追踪起来十分麻烦。眼看离追杀的最后期限只有二十天了。如果在这之前找不到,我们就等着回去领罪吧。”星豹一脸严肃的说道。

    “看来那人逃入这遗忘之地,果然准备了许多接应的手段。我们还是尽快联系幽幻宫的二人,大家合力在一处,如果真能找到那人,我们胜算的机会也大些。”洛雨恢复了她应有的冷静思维,给出建议道。

    经过这一役,星豹和星虎二人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和锐气。纷纷表示赞同洛雨的建议。

    恶鬼道中。

    有一处不为人知,或者说隐藏在神秘结界中的世外之地。

    此地是一个村镇,一个坐落在一处宽大山谷中的村镇。

    山谷的中央,也就是村镇的中心,矗立着一座足有十来丈高大的血红色的丰碑。

    丰碑是圆柱形的,不知是何物所化,其底部如巨大的树根盘绕交错地插入下面的泥土之中。从底部向上延伸出一条条血红色的脉络缠绕在丰碑的表面。而脉络中似乎有血液流淌。

    说它是丰碑却更像是一颗巨大的异界灵树。

    丰碑的顶端向外喷洒出无数根淡红色的光线,如一柄巨大无比的伞,撑出巨大的结界空间。

    村镇就在这巨伞空间的保护之下。村门口戳着的一块巨石上刻着三个大字。

    忘忧谷。

    神奇的是,从谷外望去,根本看不到丰碑和村镇。而天空上高高的黑阳洒出的狂暴炽热经过这结界过滤后变的无害温顺。

    其中没有恶鬼道其他地方的蛮荒和杀戮气息,反而到处是普通人类村庄和谐安静的氛围。

    村镇中一座没有名字的小酒馆内。

    “不知桑落酒,今岁谁与倾。色比凉浆犹嫩,香同甘露永春。”一名酒客口中吟唱着。

    这名酒客独自一人坐在一张酒桌旁,桌上除了一盘被吃剩下几颗的干炒花生米外,就只有一个大的酒坛。

    酒坛是一个棕色釉的土陶大肚瓶,看上去足足可以盛下十几斤白酒。

    他一身皂色粗布衣已然是换洗多次的旧衣,袖口都露出了布料本来的浅色。相貌却是端正清秀,星眉剑目,一头乌色长发简单的束在脑后。

    此时他正用手端着一个刚刚饮完酒的空酒盏,一脸陶醉地吟唱了一句酒诗后,一抬手潇洒地攥住桌上酒坛的口沿儿,就欲再倒满一碗酒。

    但他用手晃了晃,却发现酒坛已经空空如也。

    他微醉的眼神朝着酒铺柜台处一瞥,翘起的嘴角露出一份不羁的微笑。

    “嘿嘿,白老板,上酒。”

    柜台后面站着一位身着蓝色裙衫,体态丰满却算不得胖的少妇。少妇一头长发在头顶盘了个简单的绾髻,用一根简单的银簪穿起来。虽然长相只能算是中等,但她抹胸处丰满的曲线透出少妇专有的成熟韵味还是足够吸人眼球的。

    “酒鬼萧,你都欠了我三十两酒钱了,怎么还想继续赊账吗”

    少妇说着,从柜台后面转了出来,一弯腰从柜台下面挑出一坛未开封的美酒,扭动腰肢,几步就来到了酒桌旁。

    将酒坛往桌上轻轻一放,伸出手来熟练的打开酒坛,然后双手端着酒坛,哗哗的白酒倒进了酒鬼萧的空酒盏中。

    此时的她的身躯微微前倾,原本就十分丰满的胸脯显得更加有分量,沉甸甸地,似乎要撑破衣衫跳出来。也许她们原本就是一对会跳跃的肥大白兔。

    但酒鬼萧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那酒坛口处流出的一缕银色酒线上,不曾移开半寸,不曾移开一瞬。

    都说酒能乱性,但对于真正的酒鬼来说,美酒当前,眼中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酒鬼萧就是这种人,十足的酒鬼。

    “好说,好说,现在是三十三两酒钱。还是白老板你了解我,如果喝酒欠了酒钱不还,这酒的味道就变了。月底,我保证将酒钱还清。”酒鬼萧说着,端起酒盏仰头一干而尽。

    真正的酒鬼都是不欠酒钱的,这是酒品,也是人品。

    “好酒,这古法酿造的桑落酒真真是叫人欲罢不能啊。”酒鬼萧一边吧嗒着嘴,一边说道。

    “酒鬼萧,今天怎么没见你那形影不离的小徒弟”白老板问道。

    “我那乖徒儿吗他去外面采药了。”酒鬼萧干脆的回答道。

    “难不成你那徒弟又去采药卖给药铺,用来给你换酒钱了吧”

    “嘿嘿。”酒鬼萧没有回答,不好意的笑了笑。

    “不知道是你有福气,还是你这徒弟倒霉。认了你这么个酒鬼师傅,每天就是替你赚酒钱。”

    “叮叮当当。”

    小镇上的一家铁匠铺内传来阵阵清脆的打铁声。

    一名半裸上身的中年汉子,正抡动他手中的铁锤敲打着一件赤红的铁锭。

    他肩头搭着一条湿漉漉的毛巾,结实的手臂挥落间溅起大片飞落的汗滴。他那健硕的胸膛似乎比铁锭更加结实有力,纯爷们一枚。

    “大锤,帮我打造的铁铲怎么样了”

    铁铺外站了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虽然脸上爬满了皱纹,但他气息中足,眼神中流露出精明矍铄。说着,端起他手中的黄铜烟袋锅,细细嘬出一口,吐出一团悠闲。

    “村长,您的铁铲大概一刻钟就可以制作好了。如果您不急,可以去镇上转转,回头就可以来取了。”铁匠爽朗地回答道。

    “好,我先去转上一圈,最近镇子上相安无事,我这也省了不少心力。”说着,老村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