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衍回首,就见萧清鲤、周明星两人正在眺望着剑凌霄远去的剑虹。
萧清鲤蒙烟秋水似的双眸中,隐隐可见异彩,而周明星神情怔怔,拳头攥紧,在强忍内心激动兴奋之情。
不难猜出,两人这是见到剑道的无双风采后,心生向往之意。
“然则,飞剑常有,剑道却不是谁想修,谁就能修的!”
韩衍暗暗忖道。
萧清鲤还好说,本就是气运所钟,天赋异禀的剑道奇才,而且她又有几百年难能一现的宝器秋意浓认主;
要知宝器比飞剑法器还要稀罕得多,是炼制本命法宝的首选之物之一;
虽是凡间匠人打造,但却是秉承人间大运而生,寄托了人们最美好的期许,其间自有神异大能;
若是引动其中人间大运,众生念力,其威能可谓之仙神动容,不可测度。
有神剑,有天赋,萧清鲤不习剑韩衍都替她感到可惜。
至于周明星周师兄,韩衍摇了摇头。
刚才剑凌霄都说了,剑道重意重悟,没有绝高的心性悟性,又怎么能能有所成?
自己心性悟性为何,没有点数吗?
道途本就艰辛困难,再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枉费工夫,到头来,终究是得不偿失,竹篮打水一场空。
何苦来哉?
“这可能也是修行当中所要面对的劫数吧!”
“有的时候,往往只是微不足道的念头转变,就已然足以改变人的一生,使得命运河流骤生波澜。”
……
“冥冥之中,又是谁在主宰着这一切呢?”
“是天道?是圣人?是命运?还是人类自己?”
“又或是无人主宰,正如那遁去的一,不变中衍生万变,变化中成就完美;”
……
“而圣人传道是为那般呢?”
“仅仅是为了气运功德吗?”
韩衍思绪触动,使得沉于脑海深处,一直不得解的问题一股脑的齐涌上心头。
……
“传法殿前,何人敢于卖弄手段,闹出这么大动静?”
一声斥喝声,打断了韩衍的沉思。
循声望去,就见一位吹胡子、瞪眼睛的白发老道走出传法殿;
白发老道先是看了一眼天空中仍旧余存的排空轨道,感知那浩荡滚雷之音,随后满面不善的看向驻留场中的韩衍几人。
“是你们三个小家伙吗?”
心知白发道人话中所指为何,韩衍虽对于被打断思绪心有不爽,却也没有发作;
当然,没有发作的原因不是因为韩衍涵养好,而是因为这白发道人一身气机恍若天空一般广博浩大,又好似海渊一般深不可测,修为之高,实乃韩衍生平仅见的第一人,暂时得罪不起,还是从心的好。
“是元神散仙?还是真仙?地仙?”
没有参照,更欠缺相关知识理论,韩衍一时间也不敢断言。
稽首行礼,韩衍不卑不亢的回答:
“前辈莫要误会,我们三人炼气初成,正要来承习派中仙法,还没有这么大本事使出剑气雷音;”
对于白发老道所扣黑锅,他表示不背。
白发老道闻言再看三人一眼,目光在韩衍、萧清鲤身上多停留一瞬,随即点点头认同了韩衍的说法。
“说得也有道理,你小子和这女娃娃虽是惊艳,然此时确实没有那个火候。”
不等众人松口气,白发道人话音一转,冷脸再说道:
“然则场中除了你等三人外,尚无另外一人,你倒是说说,不是你们,那是谁人?说不出来的话,我就只能拿你等三人试问了。”
白发老道冷起脸来,自有一番不怒自威的架势,韩衍虽然知其多半是唬人的,但也不敢怠慢。
“好叫前辈得知,这是送我等前来的剑凌霄剑师兄有要事在身,需要紧急回转,所以收势不住……”
韩衍没有为剑凌霄打掩护的意思,却也换个说法,委婉帮衬几句。
大家不熟,这样做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韩衍可没有忘记这位剑师兄虽有指点,却是动机不纯,还等着来寻自己斗剑呢。
“剑凌霄那小子?不应该啊!”
“那小子倒是有此手段,只是其人舍剑之外,再无他物,极为木讷无趣,更不会如此张扬行事…….”
白发老道低声嘀咕几句,听得出,他对剑凌霄蛮了解的。
“不过这小子剑之所指,行事向来无所顾忌,也说不准;”
“难道是什么东西引起了他的兴趣?”
……
白发老道自言自语,虽尚有疑问,然韩衍给出答案,白发老道倒没有再继续抓着不放。
“既然来承习派中真法,那就跟我来吧。”
大袖一挥,白发老道示意三人跟上。
韩衍三人进入传法殿,就见殿中空间不大,甚至显得狭小;
然就是这不大的空间,却容纳了一个如山如岳,如大日当空的烈阳火球,和万余特殊木料制成的书架于其间。
上空是烈阳火球熊熊燃烧,下方是万余书架整齐排列,书架上则有数十万、百年的书册存放。
除此之外,还有数百名风姿各异的派中弟子穿行于书架之间,静静找寻自己的心仪读物。
显而易见,这是使用了神仙手段,空间秘法,才能将大日火球和那百万藏书缩容于此殿堂中,完成以小容大的打破规则之举。
如此惊世骇俗的手段,实在是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之外。
韩衍三人初次得见,所受冲击可想而知。
不表示一番惊讶都对不起眼前这场景布置。
韩衍、萧清鲤倒是沉得住气,面容表情不显,只是目光沉幽的四下打量;
而周明星尤其夸张,只见他眼睛瞪圆,嘴巴张大,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有无意识的连吞了好几口唾液;
那副表情,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奈何自己没文化,只能卧槽走天下。
对于三人遭受冲击时的不同表现。
白发老道既没有因为韩衍、萧清鲤两人沉得住气而给予赞许,也没有因为周明星的失态而摒弃,而是表情淡淡,毫无所动;
似是见多了类似场面,早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自有一番坐观云起云落,淡看沧海桑田的从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