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血横飞人命比之草芥也一般无二。
一往无前者未必能活,退缩怯战者却终难逃死,故而历十战而不死,历百战而犹存者,便是当之无愧的顶尖老卒。
其人在战场之上的经验老道,杀伐果决而无丝毫犹豫,纵使可能未有什么渊源家传的武艺技法,可是那凭借着在生死之间习得的对敌之术,却也是这世间最直接最有效的杀人方法!
务求让敌人在最快的时间内失去战斗能力,自然不可能存在任何虚头巴脑花里胡哨的作。
劈砍切刺,往往越是简单就越是有效,这点道理在跟随马超学习剑术之时,刘禅就已经清楚了。
故而哪怕此时正在城墙上厮杀搏命的邛都县戍卒并非是什么百战精锐,他们挥动刀剑的样子也没见得有什么技法门道,可刘禅却依旧没有任何轻视这些军卒的意思。
不单单只是因为这些戍卒在接受自己的号令进行战斗,更是因为这些士卒在守护着他们后的邛都县城,更是在守护着他们自己的家园!
纵使技不如人,纵使力有未逮,但却能够在关键的时刻不惧生死,心中秉承着保卫家园的信念,丝毫灭有任何的动摇,那么这些人无论是何等份,何等立场,都一样是值得旁人尊敬的存在……
是以,在此等心境的激励和加持之下,邛都县戍卒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战斗能力。
俗话说的好,软怕硬,硬怕横,横则无抗不惜命者!
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的人,这世间还有什么会让他们惧怕,个体的战斗力在意志的爆发下,往往会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也许邛都县的戍卒跟雍家这些私兵之间仍然存在着眼可见的差距,但是在这种意志爆发心境不改的双重加持下,这点差距也一样是正在飞快的缩减着……
站在城墙上观察的刘禅自然看的仔细,可在城下的雍闿一样也不差什么。
刘禅能够着眼细微之处,雍闿便是纵观攻城之战的整体大局上,两者关注的方向有些偏差,但却是殊途同归得到的结论都是一般无二!
尤其是当雍闿时不时看见自家私兵惨嚎着跌落城下,最后勉强挣扎了几番便再也没有了动静时,其面上的表也变得越发难看……
邛都县城就这般大小,雍闿手中两万兵力也不可能纵围整个县城,自然是需要集中力量攻其一点而破之。
再加上雍闿也没说要全歼此间县城之人,纵使心中有这般打算,那也得需要相应匹配的力量才成,否则不就是痴人说梦一般。
而邛都县城这四四方方十分规整的城池,一面城墙之纵览就这么大,可供攀城蹬爬之处俱在眼前,但却也无法尽供上万人一同而上的。
云梯搭建也远没有那么简单,绳索又相当的危险,故而一时间能够登上城墙与守军作战者也不过数百人左右。
按这般道理来算,好似是刘禅只要下令,让手下士卒将这些人统统斩杀就可以轻松守好城池就可以了。
但问题在于,这百人之数的雍家私兵可不单单只是一批,而是源源不断络绎不绝,一个接着一个的顺着云梯绳索,乃至一切可以应用的工具,想要攀登上城墙获取他们向往的战功。
如此,原本还算是宽松的城墙,自然是会迅速变成血磨盘一般的战场,守军戍卒跟攻城的雍家私兵纠缠在一起。
你中有我是我中有你,一时之间也分不开阵营两侧,所有人心中的想法都只有一个,便是尽快杀掉眼前的敌人,守好这座邛都县城……
古往今来攻城仰视自下而上带有劣势是常识,可雍闿却心中自信,凭借着自家私兵的能力,一定能够拿下这座小小的邛都城,哪怕会有些曲折波澜,但料想也不会影响到最终的结果才对。
毕竟大军压境气势如虹,心中如有失败之念,畏畏缩缩而退避不前,雍闿也不可能这般大大方方的兵犯越嶲临至邛都了。
甚至雍闿其人真的是胆小而怕是,野心虽大却信念不强,那任凭江东孙权的使者口若悬河舌灿莲花也是无济于事。
乃至于江东的使者都不可能会暴露自己,去接触这种胆小如鼠的家伙!
故而雍闿必然是对自己有信心,对雍家有信心,野望巨大也一样是有着匹配自己野望的力量。
只可惜,原本美好幻想的景象并没有真正的出现,反而雍闿现在却是眉头紧皱牙齿紧要,心下莫名的有些烦躁!
城上的厮杀犹在继续,而离着城上有些距离,只能从大局着眼粗略观察的雍闿也不难发现,貌似原本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家族私兵们,并没有达到他预期的程度啊。
数千人在城头上你来我往的绞杀在一起,时不时有人毙命倒地,更有跌落城墙者不计其数。
乍一看好似双方
死死的纠缠在一起胜负很难预料一般,可在雍闿的观察之下,却是发现了一个天大的问题。
便是在没倒下一个邛都戍卒的时候,往往必然会伴随着自家一个私兵的死,这一比一的比例是个基础,而在基础之上,却是时不时会出现的一比二一比三的夸张差距!
真要是所有人都是一个对一个的兑子兑掉,那雍闿就算是有些心疼也不会到那种接受不了的程度,毕竟邛都戍卒的数量就那么点,一个换一个他也不亏,甚至进程如果因此能够加快一些,他心里还能更开心点呢。
可现实况与之恰恰相反,超出基础兑子数目的比比皆是,纵使少有一比三四的夸张程度,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比二的比例却是就这么渐渐固定了下来,摆明了自家私兵是劣势了啊!
这种况的出现,明明白白就在雍闿的眼前,他心里真要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话,那也未免太不正常了吧。
要么是雍闿冷血到了极点,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家族私兵的命,纵使是一比三就能怎样,三千戍卒换九千私兵他也认可。
亦或者雍闿根本就不通战事,纵使这一切就发生在他的面前乃至亲眼所见,其人也依旧察觉不出来有任何的问题,反而还有可能觉得一切都十分正常的进行着呢……
然而雍闿一来并非是冷血无之人,二来其本自有统兵之才能,所以在发现这般战损比的况之后,心中是越发的焦躁和烦闷。
唯一让雍闿彻底将这些坏心爆发出来的缘故,只不过是因为这种况还没有超过他心中的临界之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