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想着庲降都督,刘禅就下意识的看了眼朱提郡的方向,因为现在的朱提郡守邓方,也就是原本历史上自己老爹委任的第一任庲降都督。
这一想到邓方吧,刘禅下意识的又想到了正忙的脚不沾地的邓艾,果然叔侄俩人一对比下来,顿时是立见高下。
一个做了数年的庲降都督最后死于任上,到头来也不过是得了一个蛮夷敬服的评价。
但实际上只要找个人在庲降都督的位子上那么一坐,甭管是谁,反正大体的任务职责不变,再加之背后还有强力的支持,恐怕都能够得到一个受人敬服的评价。
当然,这并非是刘禅对邓方有什么误解,也不是怀疑邓方的能力到底有没有资格胜任庲降都督。
实在是这个职务本身,其实就有一定的问题,上不上下不下,尤其是在没有一个彻底解决南中蛮夷的办法之前,好像其能做的事情也并不多,基本上就是跟南中各郡拉拉关系,表面上位高一层但实际跟郡守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再者就是与蛮夷部落之间的相处之道了,搞好自己跟南中诸郡再加之蛮夷三方之间的关系,保证南中不出任何的乱子,主要自然是防备蛮夷之用。
毕竟这庲降都督的本称,可是平夷庲降都督。
如此明显的职责划分,在任上之人如果还不清楚自身的职责所在,那岂不是跟傻子没什么区别……
只可惜,邓方做了一辈子的庲降都督,却还是抵不过自己这位族中子侄的功绩强大。
纵使现在邓艾的立场发生了转变,这辈子也做不出来偷渡阴平的事情,可刘禅却并不相信他会是泯于众人再无起色。
与之相反,此时的邓艾多了一个尽职尽责的先生照料指导,可是要比原先自学要强出太多。
更别说其得受重用的时间更是早了不知道多少年,这难道还不是给邓艾最好的晋身台阶吗!
当然了,要是邓艾没有变得这么少言寡语就更好了,刘禅表示长时间跟这么个冰块在一起,自己恐怕也少不了要沾上一些不好的习惯。
万一以后不会笑了可怎么办,咸鱼本来就很闲了,这要是再失去了乐趣,那就要变成死鱼喽……
刘禅在邛都县这边统筹大局,时刻警惕着建宁郡雍家,眼线探子什么的撒网一般铺下去,可是怕自己就莫名其妙的被人给突袭了。
要知道这年头行军作战最喜欢的战术,不就是突袭偷袭作战吗。
什么趁夜抹黑悄无声息的搞袭击,什么急行军不给人反应时间出乎意料的突然袭击,此间重重数不胜数。
总归都是在一个前提条件之下,便是让人防不胜防完全没有准备乃至于反击的可能性,而后要么是落跑要么是惨败,甚至还有可能是被俘乃至身死的下场……
当然,这事真要是落到刘禅头上,那十之八九还是会成为别人俘虏的。
这不是刘禅有什么别样的想法,也不是他过度的自信自己长得有多帅,会让人眼见而生不起半点杀意的那种。
事实上还是因为刘禅的身份使然,如此天然的人质如果不把握好了,那才是最大的过错!
前有李家想要抓住刘禅以作人质威胁刘备,难道今时的雍闿就想不到这一点?
很显然,雍闿比李家家主要有脑子的多,也比李家家主更加懂得审时度势也更加不容易对付。
只可惜雍闿自认为的时局态势,貌似也只不过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看法罢了。
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被江东派过来的使者,没几句话的功夫就给说服了准备起事啊。
老老实实的做一方豪强地主他不香吗,怎么总是觉得自己有机会干一番大事业呢?
自知之明这种东西如果没有的话,果然还是不行啊……
然而有没有自知之明先不说,自信这种东西雍闿却是想来都不缺,甚至有的时候还是那种过度的自信。
单单是从他觉得自己出马,就能十分轻松抓住刘禅这一点来看,貌似雍闿就有点上头的意思。
邛都县城虽然不是那种天险之守,可也是一郡治所,哪是随随便便就陷落的。
雍闿这边才打定主意,连旗号都没打出大军都没出镜呢,就已经觉得自己手到擒来,刘禅必是瓮中之鳖囊中之物了,如此也未免太过小觑刘禅了吧。
真以为这段时间刘禅在城中偷偷摸摸的没做多少准备?
雍闿真要是一直抱着轻视的态度攻打越嶲郡,那到最后恐怕必是被撞得头破血流的下场,根本无需怀疑!
时间会证明这一切的真实性,刘禅就在邛都县城中等着雍闿的到来,静待南中第一大世家家主到底有多厉害……
而就在雍闿这边积极准备,甚至粮草器械什么都装车上路的时候,刘禅那边也飞快的受到了消息。
“果然还是来了吗……”
站在城墙上的刘禅,单手握在剑柄一手背在身后,虽然年纪不大但却已然有了那种一方上位者的气势。
眼看着建宁郡的方向,不久之后从哪里必然是会卷起尘烟滚滚铺天盖地的袭来,而刘禅要做到的,便是尽自己最大能力,来挡住这一股尘烟的主人!
雍家成败在此一举,刘禅的任务也是如此。
越嶲郡的关键在于邛都县,控制了邛都就等于控制了越嶲南下北上的道路,紧接着再飞快占据灵关道口,那么雍闿便可以轻松处理其他方面的问题。
中间拿什么小小的阐县,根本就没被雍闿放在眼里……
反观刘禅这一边,便是雍闿攻破邛都县最大的阻碍,却也是雍闿此番攻击越嶲郡的两个目标之一!
其一自是抢占有利地势组织益北的来犯,毕竟雍闿虽然自信,但却并非是狂妄自大。
做事张扬也不代表头脑简单完全不做他想。
手中有多大的力量就做多大的事,蛇吞象实施起来难度太大,但是吞个羊还是可以试一试。
更别说如果真能够将刘禅掌握在手里,雍闿觉得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对大象下手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