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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如此这般(上)

    心动难耐,意动难平。

    马超现在心里面是痒痒的很啊,而原因自然便是来自孙乾说的那八个字,就是这么简单……

    ‘前途性命,家仇血恨……’

    八个字四件事,而这四件事对于马超而言,却是这段时间以来和他关系最紧密最不可分割的四件。

    若论重要性,四者当中排在首位的自然是身家性命,因为一个人一生只有一条命,这条命没了,哪还有什么资格去想其他的问题了。

    什么家仇血恨什么个人前途之类,在性命攸关之前,这些都算不得重要……

    但性命虽重,可在马超看来还不是此刻他眼下最迫在眉睫的问题,因为就算张鲁再怎么不是,马超却也没看出来他有半点要除掉自己的意思,所以按理来说其个人性命哪怕不是高枕无忧,却也算得上是暂时无碍。

    而在马超眼里,此时此刻距离他最近的一件事,便是将来的前途,亦或者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从冀城到汉中,马超可以说是狼狈而逃不复当初之勇,从一方诸侯落到这般下场,还需要寄人篱下的讨生活,而且还要注意张鲁那勤奋的小锄头,时时刻刻在挖着自己的墙角。

    这种身份和地位上的巨大转变,马超一时间是很难适应,但最终让他感到头疼的问题,却还是在深思熟路之后,对将来的前路如何走下去,而感到的迷茫……

    前路漫漫,不说一片朦胧,却也是模糊不清找不到一个可以依靠的点。

    要说当初走投无路才选择的南下汉中投奔张鲁,马超还能是一时情急之下不得已的选择。

    可真正当他到了汉中,见到张鲁对待他的态度之后,马超才真正发现自己这一次的选择好像也并非是正确的……

    张鲁貌似并非是一个明主,雄主,甚至说一个称职的主公都算不上,这是马超对他的看法。

    要知道眼下张鲁手下最器重的一些人是谁,完全是靠着自己的兄弟家族,还有手下第一亲信杨松的亲族所组成。

    什么杨帛,杨昂,杨柏之类的,反正基本都是杨松一系,而且还个个盘踞在张鲁势力当中重要的位置上。

    而至于张鲁的宗族兄弟也是不差,首当其中的草包张卫更是最嚣张最跳狂的那一个,甚至靠着他兄长撑腰,可是要比杨松还要跋扈一些……

    而这些人,在马超的眼里,基本上都等于是草包一流,根本就入不得他的眼,乃至骂他们草包都算是夸奖了。

    唯一一个能够得马超另眼看待的,恐怕也就只有张鲁手下的第一幕僚阎圃了。

    可文武终究不同,阎圃虽然为人才华都算上上流,但马超跟他在本职上终是有些区别,所以就算看得上眼也没太在意……

    然而问题就在这了,一群草包做手下,张鲁不仅不对他马超马孟起倚重信任,反而还派人来挖他的墙角,甚至还极力打压他,这种行为在马超眼里又怎能落下什么好。

    只不过马超却也不想想,他自己本身便是败亡之将,张鲁能够收留他便已经是不小的恩情了,要知道这可是在其拼着得罪曹操的前提之下。

    哪怕本身曹操就对汉中窥伺良久,张鲁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但真正能够做出来,却也不得不说张鲁还算是有点胆气和魄力……

    然而马超不领情又有什么办法呢,反正他对张鲁是左右瞧不上眼,时时刻刻想要在人家的地盘上发展壮大,然后重新回到凉州去一雪前耻。

    只是照眼前这样的局势来看,恐怕是还未等他这边发展起来了,曹操就已经把凉州经营成铁桶一般,到时候甚至是直接南下进攻汉中来了……

    而作为旁观者的孙乾,自然是清楚的能看出这些,但他此番到这里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离间张鲁于马超吗,又怎么可能替张鲁那个敌人说话。

    要知道马超跟张鲁之间的关系越差,他任务成功的几率便越高,也更是有利于其主公刘备的大计……

    看不到前路,心下自是茫然,这也是马超整日喝酒麻痹自己的主要原因之一。

    相比之下,性命的问题放在第二位便是无可厚非,而家仇血恨此二者说是两件,但称之为一件事也是不差。

    毕竟不论是自己父亲和兄弟等被杀戮的血仇,还是凉州马家根基被夺取的愤恨,都来源于曹操一人耳。

    马超到最后也只需要找曹操一个人的麻烦,所以两个算起来便是一件事,这自是没有什么问题……

    原本这几件事是深深藏在马超心里的,还并没有哪个外人这么直白的在他面前提过,乃至于达到揭他伤疤的地步。

    而近日孙乾作为刘备的使者到此,不下狠手又怎么可能有巨大的收获。

    人都是逼出来的,马超现在这样整日喝酒买醉的麻痹自己终究不是办法,说到底孙乾也到此也算是帮他了……

    “使者言之确确,可某此时此景,使者难道有什么办法改变吗……”

    “孙乾有胆到此,自是有心为将军排解忧难!”

    马超和孙乾两人谁都没有明言那八个字的具体内容,双方好似有默契一般,因为各自心里头都很清楚,这种事多说无益,还是直接了当的奔向主体比较好。

    孙乾说的再好听,再怎么舌吐莲花,对于马超而言都是白费心思,因为不说出真正行之有效的办法来,便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将军自冀城始,到如今褒中城外,一路走来败而再败,将军系心里难道是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

    孙乾这话一出,不仅仅是马超,连庞德都跟着皱起了眉头,因为这等特别直白的揭伤疤话语,实在是有些让人很难入耳。

    在场中唯一一个面部表情没有波动的人,恐怕就只有马岱自己的了吧,但其心里的想法如何,可能就得问他自己了……

    面对孙乾这等话语,马超没有勃然大怒,因为现在的他跟几个月之前的马孟起已经是两个人了。

    没日没夜的喝酒买醉,不仅仅是在无尽的消磨时间和精神,更是让马超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已经过去的事实永远不会发生改变。

    他不再是之前那赫赫威名的凉州诸侯,而是落魄到需要寄人篱下的流亡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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