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行进速度不快,但好在是轻装而行,没用多少时便抵达了益州郡治所,滇池县城之下
当董和此人正式出现在刘禅面前之时,刘禅方才发现,原来这世界上还真有这般朴实无华的一郡太守,真是世间少有的奇人也。
大汉郡府就那么些,能做到两千石太守之位的自然也是有数,董和能够从县令一步步走到郡太守,算得上是官场中稳固前进的典范。
可就算是两千石的大官,董和给刘禅的感觉,也并没有半分奢华乃至稍显富贵之状,只有那单纯简素的衣饰,平淡安静的面孔,与之相处竟是会莫名的让人感到心安
这或许就是董和自己独特的人格魅力所在吧,反正刘禅是没有研究明白这其中的原理。
但他可以肯定,董和虽然穿着一般,比之蜀郡成都那些个官宦之家的华贵衣饰差出太多,可其上那股官家威严太守气势却是不少半分,甚至配上那衣饰,反而还更让董和多了几分常人不及的风度
如沐风之人便是如此,哪怕只是刚刚接触,哪怕只是一个照面,便已经足以做出最肯定的判断。
要不怎么说老爹慧眼识人呢,成都内李严法正等人推荐了不少,可真正能入得了老爹刘备眼的却是寥寥无几。
刘禅不清楚董和其人,只对他的儿子董了解一些,所以自然没有什么有效的建议。
可就算是这样,刘备已然能够判断出董和非同凡人的能力,亲自书写一封调令,准备将董和调入成都,以填补益州新的主政班底
这次马良就是带着主公刘备的手书而来,传召董和入成都为掌军中郎将,雍家则是另外要处理的问题,跟董和本关系并不大。
只是董和好歹也是做了这么多年的益州郡太守,马良自然是想要从他的口中获悉更多关于雍家的消息,这样也更方便之后对益州郡的态度,或者说是对于雍家的态度
三两碟清淡小菜,无酒唯茶,清汤寡水算不上,却也是刘禅见过最寒酸的一次宴席了。
不过吃什么对于刘禅而言到是无所谓,反正大汉别的没有,地方特色的美食到是许多,这益州郡内的吃食跟邻居越嶲郡就有不小的差别,哪怕是清淡了一些倒也没什么。
吃的就是一个新鲜感,真要说有多好吃那就是有些扯淡了,刘禅到现在为止连一顿正儿八经的炒菜都没吃上过,再好吃又能好吃到哪里去
不过刘禅适应的了,不代表旁人也能跟他一样,就说魏延落座之后看到案己上的菜品,这一张老脸便一直是耸拉着很是难看。
没酒没,几个小碟当中尽是些绿油油的菜品,反正魏延这等武人看了之后是少有胃口,甚至说根本就难以下咽。
要知道他可是无不欢无酒不酣的那类,好歹也是打着宴请上席的名义,结果却是这样的菜品,魏延不直接掀桌子就算是给刘禅面子了
然而在场除了魏延不高兴以外哪还有别人,刘禅适应很强,尝个鲜而已有不差这一顿。
而马良呢,一门心思都想着怎样跟董和打开一个话头,雍家的问题仍在,那他哪还有心思去琢磨桌上菜品如何。
甚至刘禅都觉得,马良这家伙伸筷子夹菜送入嘴时,都可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吃些什么。
因为他已经不止一次的看见,马良那双筷子上什么都没有的况下,还一个劲的往自己在嘴里送
一边是幼宰兄,一面是季常弟,马良跟董和之间看起来好似一见如故,称呼的那个切。
只是都兄弟称道了,董和仍然一直不切入正题,却是让马良有些着急了。
可就算心里急又怎样,董和不说难道马良还能撬开人家的嘴巴bi着说不成,更何况这可还是在给他们接风的宴席上,马良为主公刘备使者,焉能是失了礼仪
微笑着端茶礼敬,董和表现的十分淡定自若,好像一点都没有被刘禅他们所影响到一般。
好歹也是一郡太守,这点气度自然是有的,董和也很清楚马良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可问题在于时机不对场合不对,注定了他在此间宴席之上是只会有接风之言,而无旁的论调
事不过三自有其道理,马良几番试探之后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自然也不会一味的胡搅蛮缠。
经过短暂的冷静思考,顺便观察了一下席间众人之后,马良隐隐约约好似也发现了一些问题所在
看起来是董和设宴为他们接风洗尘,可只要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在场除了马良自己和魏延,刘禅之外,其他的益州郡官吏却是在无形之间分做了两方。
哪怕只是隐隐约约的一种感觉,可马良却也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误,这看似都是董和手下之人,实则内部应当有不少听命于雍家。
若是如此,那董和微言不语在此不谈雍家之事自然就是有可原了。
事出有因自有果,找出缘由所在就能很轻松的明白其道理,想通了的马良也就按下自己那颗有些急躁的心,慢慢的恢复常态,嘴角又泛起了那假惺惺的微笑,一面迎合董和,一面应付着那些他看起来别有二心的官吏
刘禅的份在越嶲郡便已经暴露,到了益州郡自然也没有在掩耳盗铃的必要。
只是他自顾自的摆出一副高冷样子,生人勿进闲人勿扰,这也就使得他边除了皱眉头发愁的魏延以外,基本上没有什么人随便过来。
一则是益州郡内董和手下不兴讨好奉承,毕竟他们的上官便是以为清贫俭约之人,品行高尚着呢。
至于那些被马良认为是属于雍家之人的官吏,则更是不会在意刘禅这所谓少主的份。
在那些人眼中,益州郡内说话最管用的自然是雍家,换句话说就是雍家家主雍闿,其他人一概不成。
前一刻益州还是刘璋的刘,后一刻就变成了刘备的刘,但益州郡的雍家却一直未曾改变。
正所谓流水的州牧铁打的雍家,不论是雍闿还是那些雍家长辈,都不觉得州牧的更替会对他们雍家造成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