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塔————李岩的千里镜放了下来,他心中带着一种震撼,开封何以有这种精锐,一旁的李自成也是喃喃自语,道“多少年了,又一次看到这种军阵“
上一次这种漂亮的军阵,他还是在商洛山之前,那明军京营出战1400人,那次打的他毫无还手之力,本以为明朝的京营已经拼光了,这次又看到了!
太让人震撼了,这种把军阵玩到了极致的人,他又一次看到了!那是大明京城时代从军多少代的勋贵,才能练出来的军阵,他是几百年沉淀的结晶,今天他又一次看到了“莫非是京营来了”李自成这般呢喃道。
后面的流贼将领,都是震撼了,他们不明白,明军有这种战斗力的军阵,为什么不提前拿出来,那一百个人,简直就是城墙上高效的杀戮机器,快速收割着闯军将士们的生命,李自成看了一眼李岩,他看了一眼城墙上的军阵,看看李岩,突然觉得,李岩的话有些道理,军阵强大了,真的有些无所畏惧那海量的炮灰攻击。
刘宗敏,郝摇旗等人,都是看的呆了,明军为什么把这么强悍的百人队藏起来,完全没有道理啊刘宗敏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什么秘密通向城内的密道,给开封城送去了援军,他便是去寻觅密道去了,其他人都是在城墙上,看那城头的守军战斗,这已经变成了一种视觉享受了。
另一边。
踏踏————整齐的脚步声中,流贼李岩的五千人开始了进攻,他们的进攻丝毫不见杂乱,前方刀盾兵,长枪兵,后方的火器兵,弓箭手,耥耙兵,一排排十分的整齐,盾牌好似一面面铁枪,长枪如同林海一般,一起护卫着中间驾着梯子的流贼,整个大阵,看起来比明军营兵都要精锐一点。
李岩此人,本就是明末少有的,绝对称得上文武双全的人物,他向李自成谏言,提出了均田免赋,喊出了闯王来了不纳粮的口号,让李自成的大军,到哪里都有饥民甘为内应,在战争方面,更是提出了占据河南,以黄河抵抗清军的设想,可惜死在了自己人手里,他这五千人也绝对不简单。
中间都是明军降军中的精锐充当中坚,流贼中的能征善战之人,或是宗族兵,又或者是山贼土寇中挑选的能战之士,用严格的纪律进行训练战阵,战斗力不可小觑,李自成手下有李岩,张献忠手下有李定国,二人到有这相似之处,可惜李岩英年早逝,不能像李定国那般在南明大放光彩,两蕨明王李定国,绝对称得上,南明第一人,他二人下场都差不多,被自己人暗害,李岩死于刘宗敏,而李定国却是被孙可望坑了。
军阵缓缓向前推进,中间的将领也是不错,李岩深研过戚继光兵法,戚继光所云,练兵首在练将,明朝中叶,对于将领,有很多考核训练制度,李岩更深得他兵法精髓,悉心调教了一批熟悉军阵,或者是明军中的优秀中低级军官,来弹压手下的骄兵。
而李自成练兵就好玩了,历史记载,他的军队从四更练到天黑,练习竟然是骑射,天天练骑射,或者让精兵培育孩儿兵,或是通过丛林法则来挑选精锐,可打仗打的军阵和士气,所以遇到清军,他一溃千里。
踏踏————在那一个个军官的呼喝声中,他的军队慢慢的在城墙下展开,要是一般的流贼军队,早就一股脑的冲了上去,李岩却是先在城墙下展开自己的军队,只有冲锋的展开兵力,你才能发挥出更多兵种的力量。
咯吱咯吱,一辆辆盾车被推了上来,这是李岩准备的盾车,流贼擅长机动作战,对于盾车这种会拖慢他们行军速度的东西,很是鄙夷,李岩准备了许久,才是做出了这般盾车,那木板上是厚厚的几层棉被,被打湿,中间还有石子和沙子,头顶还有挡板,一个个饲养推着盾车,推到了离城墙五十步的地方,饲养就后退了。
在那军官的一声令下,鸟铳手,三眼铳手,耥耙兵,迅速的上前,李岩的火铳手不像其他流贼军队那般,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乱射一通,他的火器部队,按队来分,十一人一队,用同一种火器,鸟铳,三眼铳,火箭,一个个穿着布衣,裹着黑巾的流贼火器兵,便是在哪里瞄准。
刘强站立在城头,眼神越发的凝重,身旁的陈永福,额头已经凝成了川字,今日他们得到李华的喜悦,已经没有了,李华就一百人,下面这跟官军营兵一样的流贼,足足有五千!
这哪里是流贼?看着盾车像是清军那盾车阵,在明末,清军也一直寻觅寻找明军强悍火器的办法,除了靠招降汉奸火器部队之外,就是盾车,盾车抵挡火器,后面是重弓手,重弓手后面是具装的重甲骑兵,而明军却一直没有找到对付清军重甲骑兵的办法。
陈永福又看那军阵,中间散布着血气的步贼,绝对都是精锐,那军阵简直宛若明军的营兵一般,这?来的是什么人?流贼?这tm来的哪里是流贼,这分明是明军的精锐,换了身行头嘛,因为李岩一直备受打压,所以,他原来以一个谋士的身份,领兵有一年多了,但他的兵马基本都属于预备队,算是今天第一次亮相了,要不是开封攻城失利,恐怕他的五千人,根本没有出场的机会,他练的兵,一直被刘宗敏等人,称为戏班子。
嗖嗖嗖——————盾车后面的流贼开始射击了,嗖嗖嗖————拖着长长细线宛若雨丝一般的箭簇,带着长长白雾发着橘红色火光的火箭,便是向着城头,密集的射击,他们的射击,属于攒射推进,就是大家一起往一个地方射击,形成一个里面人肯定被集中的火力密集线,再让这条线横向推进,这就是古代精锐弓箭手的射击方式,攒射推进,后期的二战时候的炮火延伸,也是这个意思,你松散的射在一个地方,射不中人,你集中射击,他肯定被集中,就让这块被集中射击的区域,进行移动。
啊——————城墙上的明军发出一声声惨叫声,那明军在那密集的射击下,根本没有躲藏的地方,那明军刚刚举起自己的盾牌,就有其他箭簇,斜着射击过来,他惨叫一声,被射中,倒在地上,那密集射击的箭簇,又向左边推进,就好像是暴雨倾斜在一片土地上,下着暴雨的云彩,往旁边移动了一般。
这就是军阵的威力,古往今来打仗,都是靠着兵种合作,形成一种军阵,单打独斗,永远比不上团结合作,因为团结合作的军阵,能做出单打独斗的个人勇武,做不出来的阵势,量变终究会引起质量变化。
城头的明军弓箭手也可以进行这种反击,但他们无法在城墙上,展开兵力,缺少悬户保护的他们,只能这般被弓箭手射击,陈永福大声呼喊,让下面的人,多送盾牌上来,木板也行,慢慢的,盾牌送上来了,他们的损失少了很多。
陈永福在城墙上,根本没有准备多少盾牌,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过,流贼能进行弓箭手的高级进攻方式,就是这种密集的攒射推进,这次,他看到了,他的脸色也是变了!看着自己手下惨烈的死伤,看的他心烦意乱。
远处的流贼都是大笑起来,大声呼喊着痛快,痛快,也有几人,脸色不是很好看,看着明军降军出了风头,一些李自成老八队的兄弟,脸色就是挂不住了,原来说别人不能打,现在人家弓箭手就是这么厉害。
“呵呵,没想到,李岩的人,可以啊”李自成笑了起来,他看着李岩的兵,忽然觉得,军阵的强悍也是有些必要呢,回来之后,让李岩多训练些人马,光有机动力和人海战术,遇到刚从城头那种明军,简直就是葫芦娃救爷爷啊,如果军阵强悍到了一种地步,真的可以左右战局呢,他的想法也慢慢变了,过去,李自成想法,就是打不过我跑,跑不过,我靠人数淹死你,那是过去,他流窜时期,现在李自成已经有了自己的一些地盘,形式变化了,他开始变成了寻找明军决战的一方了,他越发觉得,提高自己野战近战的必须了,战阵的必要,个人勇武跟战阵比起来,差的太多了。
李岩眼睛眯了起来,这个盾车阵,配合弓箭手的攒射推进,他训练了很久,才有这种契合度,特别是那弓箭手,都是他掏出挖墙脚,才挖过来的,有的是宗族之人,有的是山里的猎户,土匪,明军降军,被他挖了过来,训练那是最难的,一年他把这些弓箭手练出来了。
扑哧————一名弓箭手刚刚露头,就被城头的明军射中,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哀嚎起来,他都没有看到,是哪里出的箭,李岩笑了起来,对着刚才明军露头的地方指了指,弓箭手便是密集往那个地方射击。
砰砰砰————汪李头顶上的圆盾起码被射中了四十多跟箭簇,有一根箭簇已经穿透了他的圆盾,他都可以看到那箭簇闪烁着的银白色的寒芒,看起来让人心中发冷,汪李猝道“妈的,弓箭手射箭射的这么密集,这他妈到底是明军,还是流贼啊”流贼以往给人的感觉,都是重骑兵机动作战,而轻视步兵战阵,重视个人勇武,而轻齐头并进,这个时候,李岩的军队,给他们当头一棒,李华的神箭手,根本不敢露头了,人家根本不跟你一对一比射箭,你一冒头,所有弓箭手瞄准你一个人射。
那流贼便是开始进攻了,一个个刀盾兵,组成的盾牌阵,就好像是一个铁盒子一样,包裹着里面的云梯,等待云梯架设在城头,这鱼鳞阵保护云梯的办法,也往往是明军专属,此刻,流贼也学了过去,那陈永福越发的凝重了,流贼变得越来越像官军了,先是张献忠,张献忠的大西军,早在荣阳大会时候,就被评为最能打的一营,现在张献忠的步贼,跟明军营兵,已经看不出区别了,现在又是李自成,这流贼越来越难对付了。
云梯搭在了城墙上,刀盾兵后,是一个个重甲兵,这些重甲兵,都是身披一层厚重的铁叶扎甲,属于重性扎甲那种,有一千多片铁甲叶,都快赶上步人甲了,李岩的重甲兵有八百多人,因为能够审批重甲作战的人,很难找,往往十个人里才能有一个,再加上他疯狂训练,才得了这八百多重甲兵,那些老八队的兄弟,根本没人愿意把手里的精兵给他,不然他重甲兵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了,那些好兵,在他们手里,简直就是浪费了,明明能接阵作战,非要以个人勇武冲锋。
重甲兵身旁往往跟着几个穿一层扎甲的人,这些人是炮灰,负责给重甲兵打出空间,能让他们在城墙上结阵,而流贼的弓箭压制,一直没有停下来过,城墙反而让明军的军阵不好展开,让流贼大显身手,十分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