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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4章 死马当活马医

    就在徐文颖觐见的第二天。

    王象乾诱捕的九名盗匪,被偷偷用九只大木箱子运到紫禁城了。

    朱翊镠连忙传口谕给陈炬,让他将九名盗匪暂时送进东厂监狱里关着。

    外界都只听说王象乾在荆州府一带诱捕了十八名盗匪,却不知道已有一半被偷偷押解到京城了。

    “万岁爷,接下来该如何审讯?”陈炬安排妥当后,来向朱翊镠请示。

    朱翊镠咬牙切齿地授意道:“尽管用尽一切可用的办法,只要保证有一个前提,不让他们死了就行。”

    “奴婢明白,如果他们不招,就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呗?”

    陈炬心领神会地道。

    “还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朱翊镠又补充了一句。

    “从严奴婢知道,就是不能死,那万岁爷,从宽的上限是什么?”

    “可以饶他们一命不死,否则一旦被查实,诛其三族。”

    朱翊镠早就已经想好了,这回绝不会对那帮人心慈手软。

    “万岁爷,对三族的解释一向有所不同,有指父、子、孙三代,但也有指父族、母族、妻族,不知万岁爷说的三族指哪三族?”陈炬一丝不苟地道。

    “哪个处罚更重,便以哪个为标准。”

    “哦,”陈炬点了点头,“那父族、母族、妻族,这个似乎更重一些。”

    “但要记住,朕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要查出他们背后的组织。”

    “奴婢明白。”陈炬又匆忙离去,准备前往东厂与领班一道先审讯。

    他知道这个活儿肯定不好干,不然也不会费尽艰辛千里迢迢将他们偷偷押解到京城。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

    面对这帮目无法纪的大恶人,朱翊镠可不想讲什么道义。

    他吩咐近侍请来胡诚与李时珍。

    胡诚刚升任太医院院使,也就是太医院的院长。

    原一把手很识趣地告老还乡了。

    左院判的位置由原右院判接任,而右院判的位置由李时珍担任。

    大明素以“左”为尊,李时珍位居右院判,便是太医院的三把手了。

    的校对工作已经全部结束,只等着泰和元年出版。

    本计划年底便可出版,但为了增加泰和元年的大事记,特意留到明年,反正眼看就要来了,也不急这一时。

    尽管胡诚的资历比李时珍高,职位也高,可他在李时珍面前像个学生,私底下更是习惯称李时珍为“师父”。

    两人亲密得俨然一对师徒。

    至东暖阁,行礼参拜坐定后,胡诚开口问道:“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朱翊镠也不转弯抹角,“今天请二位来是想问,能否配出这样一剂药,吃了之后令人麻醉,意志力大减,甚至没有清晰的意识,问什么他便说什么。”

    现实中有没有这种药真不清楚,反正在中看到过。

    这会儿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令人昏昏欲睡浑身乏力尚可,但要说没有意志力甚至没有清晰的意识,问什么他便说什么,臣确实还没听说。”胡诚如是般回道。

    “那李神医呢?”朱翊镠又问李时珍。

    “臣亦不知。”李时珍摇头。

    “可否以最快的速度实验、配置出来一剂呢?”朱翊镠问。

    “不知陛下作为何用?”

    “审犯人。”朱翊镠坦诚告知。

    李时珍与胡诚对视一眼后,轻轻地道:“陛下,这样是不是等于摧残人的意识?好像有点不人道吧?”

    朱翊镠掷地有声地道:“李神医,人道终究对于人而言,可有些人根本不是人,不需要与他们讲人道。”

    “哦,臣试试看。”李时珍点点头,他看到了朱翊镠眼神里对某类人的愤恨。

    原本对朱翊镠的感激就无以言表。

    加上又相信朱翊镠的为人,所以提出一句质疑后,李时珍便不再说什么。

    “不知陛下还有何吩咐?”胡诚又接着问。

    “没有,就这一件事。”

    “那臣与李神医尽快实验、配置,但恳请陛下不要抱太高的期望。”

    “朕说心里话,非常期望有这样一剂药。”朱翊镠感慨地道,“就像前不久斩首的一百四十八名号称流民的人,问什么都摇头不知,有什么办法?”

    “哦,臣明白了。”胡诚就此打住,而后与李时珍一道离开东暖阁。

    ……

    而此时的王象乾还在武昌府,审问九名盗匪一无所获。

    什么方法都用过。

    可就是不顶用,好几次气得他直想将他们全都剁了喂狗。

    甚至有时候都想采纳朱八戒的馊主意:将盗匪衣服全部扒掉,光着身子挂在城墙上供路人观瞻,看他们是不是连脸都不要了。

    这天,王象乾又带着朱八戒去请教他父亲,去了也不墨迹直奔主题。

    “爹觉得小朱的办法如何?”

    “什么办法?”王之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禁问道。

    “老爷,就是将盗匪衣服扒光,挂在城墙上,看他们还知道害羞不?”朱八戒忙得意地抢道。

    “这样做不合适吧?”王之垣咂摸着嘴,表示疑问。

    “爹,其实孩儿也是另有想法。”王象乾进一步解释道,“先不说一丝不挂地将盗匪挂在城墙上是否合适,但这样做除小朱所言之外,还有可能引蛇出洞,看他们是否有同党来营救。”

    “这倒是个方法,但一丝不挂……值得商榷。”王之垣诡谲一笑,“如果不是在我所辖行省之内,倒是无所谓。”

    言下之意,只要不一丝不挂地挂在湖广境内城墙之上就可以了。

    毕竟挂在武昌府城墙之上……这说出去太不好听,实在有伤风俗。

    “老爷,那就让他们光着上身,”朱八戒又异想天开地笑道,“下身衣服让他们穿上,但剪去一大半,只遮住中间见不得人的部位就是了嘛。”

    “这还不错。”王之垣笑着点头。

    “爹,要不就这样做?”王象乾迫不及待地道,“真想赶在年底回京,可如果照这速度看,遥遥无期啊。”

    这时候,他已经有点一不做二不休放手一搏的味道了,反正成败与否恐怕也只有这次机会。

    也就是说,如果从这十八名盗匪口中依然得不到对破案的有用信息,那他真的没多少信心了。

    “好吧。”王之垣这才同意,“想做爹支持你,不然怎么办?”

    王象乾又嘱咐道:“爹,那还请你暗中调度人马城墙四周埋伏好,万一有同党来,可不能让他们跑了。”

    “好,钦差大人说什么,我这个巡抚照做便是了。”王之垣打趣道,“不过钦差大人不要抱多大希望,毕竟上了你一次当,不可能再上一次吧?”

    王象乾道:“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兴许有讲义气的人跳出来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