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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4章 师兄弟见面

    张鲸实在想不明白万历皇帝为何突然变得慈眉善目起来。

    竟然就这样放过严清了?

    想着严清刚才那番话着实放肆,明确表示对万历皇帝的决定不满。

    往轻了说是不识抬举,往重了说就是抗旨不遵。

    都可以让严清再蹲一次监狱了,居然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就这样准许他乞骸骨回乡!

    仅仅只是给了他一个脸色啊!

    想着以万历皇帝当前的强势,怎会忽然这么好说话呢?

    要知道此前是如何对待内阁几位辅臣、于慎行和潘季驯的?

    那是何等的强势!

    根本不给任何人辩驳的机会,可是眼下对严清也太友好了。

    待得朱翊镠和严清走远,张鲸迫不及待但小心翼翼地问道:“万岁爷为何准许严清致仕回籍呢?”

    “心不在,留他何用?”万历皇帝心里不舒服,回答时气咻咻的语气。

    “严清如此胆大妄为,竟当面表明对万岁爷的决定感到不满,万岁爷就这样轻易满足他的心愿吗?”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万岁爷既要清算张居正,那对维护张居正的就不能心慈手软。”

    “可严清不攀附任何人啊!”

    “话虽如此,可潘季驯维护张居正,严清又喂维护潘季驯,不等于是维护张居正吗?”张鲸据理力争地道。

    万历皇帝低头沉吟想了想,但最后依然摇了摇头,喃喃地道:“不一样,还是不一样的……”

    “万岁爷,哪儿不一样了?”张鲸不明所以地问道。心想不都是反对万岁爷或者不赞成万岁爷的决定吗?

    “潘季驯维护张居正,是强调张居正对国家有功,虽然严清维护潘季驯也是基于此,但更多的是同情。”万历皇帝心思细腻地回道。

    张鲸好像还是没怎么明白,但他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只听万历皇帝接着又说道:“朕虽然不遗余力地清算张居正,可也只是打击江陵党,严清一向中立不攀附,让朕又怎么眉毛胡子一把抓呢?严清要致仕就随他去吧,不必纠结。”

    “好吧!”张鲸逢迎地道,“相信万岁爷的决定英明神武。”

    ……

    努尔哈赤不同于胡逸仙,他只是领导孩子进行一次游行示威。

    正如万历皇帝所言,既然朱翊镠无罪释放,那努尔哈赤也该放。

    负责放人工作的是张鲸。

    虽然他还没有升任司礼监掌印,可小道消息已经传开了,毕竟张宏想要回籍闲居的消息已传开。

    张宏不干了,那谁来接任?

    不用脑子用脚都能想明白,张鲸接任的可能性最大嘛。

    张宏虽然资历与威望比张鲸高,但没有张鲸得宠。张宏一旦卸任,想都不用想,肯定由张鲸接任。

    所以,如今的张鲸俨然是大内第一人,就像当初的冯保一样。

    谁见了他都得礼让三分。

    张鲸直接去了刑部死牢,也就是关押努尔哈赤的地方。

    本来,传旨放人的事儿哪里用得上他这个大内第一人?他来只是为了见努尔哈赤一面。

    典狱长将张鲸领进努尔哈赤所关着那间石室,冲努尔哈赤喝道:“这位是皇帝爷身边第一大红人张大公公,说话客气点知道吗?”

    “万历皇帝身边的第一大红人……”努尔哈赤不禁暗自思忖道,“那他不就是张鲸大师兄吗?”

    因此,当典狱长问完,努尔哈赤思绪飞驰地想到是张鲸,立马儿答道:“明白,说话一定客气。”

    典狱长骂了一声便离去。

    “你便是建州女真族人努尔哈赤?”张鲸打量着努尔哈赤。

    “是。”努尔哈赤应了一声,同样也打量着张鲸,问道:“你便是张鲸?”

    “嗯。你认识我?”

    “未曾谋面,但我知道你,师父也经常提及,还说如果见了你,要叫一声大师兄。大师兄好!”

    “……”张鲸愣了一愣,他还不知道朱翊镠又收了一个徒弟呢。

    所以他一时也不敢答应。

    “大师兄是来探望三师弟的吗?”努尔哈赤接着道。

    “……”张鲸又是一愣,怎么变成三师弟了?除了这个还收了一个?

    “大师兄。”

    “你等会儿,让我先捋一捋。”张鲸摆手道,“你的意思我多了两个师弟?”

    “对,一个是我,一个是白云观住持太一道人。”努尔哈赤热情地介绍。

    “师父为何没对我提及?”

    “对三师弟说,对大师兄说,还不是都一样吗?我是师父新收的弟子,或许师父还没来得及告诉大师兄吧!”

    “哦。”张鲸点了点头,瞧努尔哈赤的神情不似有假,“既然叫我大师兄,那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大师兄请问。”

    “师父为何要收你为徒呢?”

    “师父说我是个人才。”

    “……”一句话险些将张鲸噎住了。稍作平复,又问道,“师父当初为何一定要请你进京教学?”

    “师父说我是个人才。”

    “……”张鲸又被噎了一下,“你说是师父刚刚新收的弟子,就是蹲监之前呗?”

    “嗯。”努尔哈赤点头。

    “那你为何不顾自身安危也要为师父辩白呢?”

    “师父救了我祖父、父亲,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师父之前认识你们?”

    “不认识。”

    “那师父都没去过辽东那边,又怎会知道你祖父、父亲有危险?”

    “不都说师父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吗”

    “你信?”张鲸疑虑地道。

    “起初我不信,但现在不得不信,师父他就是有这样的本领。”

    “记住,出狱后不要叫我叫大师兄。师父说过没?”张鲸认真地道。

    “没。”努尔哈赤摇头,继而又追问道:“可这是为什么呢?”

    “记住大师兄的话,对你,对我,对师父都有好处。”

    “可师父并没有提及此情啊!”努尔哈赤将信将疑地道。

    “那就当是大师兄说的,难道你不听大师兄的话吗?”

    “大师的话当然要听的。”努尔哈赤首先表态,继而话锋微微一转,“可这件事我暂时还不能立即答应大师兄,得先问过师父确认之后才行。”

    “这师弟,又是一个愚忠之人啊!”张鲸不由得暗自感慨。

    不过,虽然两人只简单地交流了几句,可张鲸似乎明白朱翊镠为什么一定要收努尔哈赤为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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