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梦眉头皱了皱,怒气上冲,真是想不到开封府如此草菅人命,当年自己流落润州街头,还有厢军负责收留,如今下富庶了许多,为何不能收留这些乞丐。
他强行压住怒火道:“你且去将知府请来此处,某有话要问他。”
都头为难道:“先生,的只是一个的武吏都头,平里连户曹参军都见不到,如何能请动知府。”
十将冷笑道:“先生请他来是给他面子了,莫非还敢不来,你且回去告诉上官,我等本就是皇城司军,看他来不来。”
都头不由大量了一下十将的上的装扮,这分明是厢军,哪是什么皇城司军,想起今岁曾经有冒充皇城司密探作乱的案子,便假装惶恐拱手作揖道:“的不知是皇城司的军爷,真是该死,的这就去告诉上官,请先生稍候。”
吴梦挥了挥手示意他快去,都头转飞奔,吴梦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由微微叹气,官本位社会的官帽子太重要了,十将出自己皇城司的份就是管用,不知什么时候这个下能够真正实现平等和法制,自己自然是看不到了。
吴梦让厢军把乞丐带来,温言对畏缩的乞丐问道:“这位兄台,你为何会流落在街头?”
乞丐瑟瑟缩缩、结结巴巴的道:“官人,人可...可没犯法,别...别抓人去...去衙门。”
吴梦笑道:“某不会抓你去衙门,你只需告诉某是为何流落街头便可。”
乞丐定了定神道:“启禀官人,我等是襄州人士,上月汉水发大水,田地毁坏无数,我等生计无以着落,只得沿路乞讨,听闻京师富庶,便想在京师讨些吃食,过了这个冬再回乡种地,州桥的桥洞可遮蔽风雪,故人们都躲在此处过夜。”
吴梦追问道:“朝廷三司的居养院不收留尔等么?”
乞丐茫然道:“官人,我等不知居养院为何物,哪有人愿意收留我等流民。”
吴梦心里有了数,三司根本就没有与开封府商议此事,街道司若是还在三司的账下,可能还会收留这些乞丐入居养院,如今划归了开封府,三司这帮官僚还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里会主动去收留乞丐。
这就是官僚体制的极大弊端,有功劳争着去抢,有事则互相推诿,想要两个部门合作那是难之又难。
三司和开封府若是互不买账,政事堂参知政事不出来协调,只要涉及到两个部门的难事定是不了了之,但若真让参知政事来协调那就是个笑话,收留乞丐这般事居然还要堂堂大宋的副宰相来管,三司和开封府的官吏都是吃干饭的么?
这里面或许还有蹊跷,也许三司划拨给居养院的粮食让那些贪官污吏亏空了,故无法收留太多灾民也有可能,这只是揣摩,真相只能待开封府知府来了才知道。
吴梦对着丁睿笑道:“睿哥儿,带上三个厢军,去买些果子来,这些乞丐只怕许久没有吃过饱饭了,师父可是在娄江渡口当过乞丐的,当初若不是你给了几个果子,为师那时只怕快饿死了。”
景灵掩嘴轻笑,丁睿搔了搔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带着几个厢军去买果子。
吴梦又对着十将道:“你且去将灾民集中到桥下避风之处,再派人去精品铺子端起汤来,待这些灾民吃完果子,某就让开封府送他们去居养院。”
却街道司的都头骑着马飞奔回到左军巡院,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值房,抱拳向左巡军使道:“启...启禀军使......“,一口气没接上来,憋的脸红脖子粗。
左巡军使斥道:“你急个甚子,慢点,毛毛躁躁的哪像个都头。”
都头使劲喘了几口粗气,才缓下气来,道:“军使,又有人冒充皇城司的人行骗。”
军使奇道:“居然还有人冒充,不怕死么,是怎么回事,速速道来。”
都头将实始末详细了一遍,军使先是感觉不太像冒充的,如果冒充的怎敢叫知府去见他。但是仔细想想,穿着厢军的军服,偏偏自称是皇城司军,又有些像那无知的骗子,且背钢弩,那还撩,这可是严厢军和普通兵丁使用的武器。
他连忙纠集了四十几名厢军巡丁,全披挂整齐,坐上巡逻的马车往州桥而去。
州桥这边,吴梦吩咐厢军们将买来的果子分给这些乞丐,又让台湾铺子送来了汤,吴梦温言道:“慢慢吃,不要噎着。”
这些乞丐看到吴梦如此心善,一个个眼里感动的噙满了泪水,使劲嚼着果子狼吞虎咽。吴梦看着这帮乞丐也真是可怜,只不过想讨口吃食不至饿死罢了,为何还这般艰难。
巡丁们来的好快,呼啦啦跑下马车,将州桥下的桥洞包围了起来,手持长枪对准了众人,吓得乞丐们纷纷躲藏,果子掉了一地,还打碎了好几个装汤的饭碗。吴梦着看着这群兵丁冷冷一笑。
十将脸上布满杀机,勾当皇城司事蓝继宗颁下的密令的清清楚楚,任何对吴梦和丁睿有命威胁的不管是谁,哪怕是宰执大臣,王公贵族,一律格杀不论,先斩后奏。
十将挥手发号施令,台湾厢军从背上取出钢弩,“嘎吱嘎吱”的上弦声响成一片,丁睿一闪挡在了景灵和吴梦前面,旁边看闹的百姓眼见动起了真家伙,大呼起来纷纷闪开老远。
都头指着厢军十将对左巡军使道:“军使,就是这厮,冒充皇城司军。”
左巡军使到底老练,看到这群厢军动作娴熟,号令严明,显见是平里训练有素,不似流寇作乱,忙走上前抱拳道:“这位将军,本官是开封府左巡军使,不知诸位是哪里的军队,穿着厢军的军服却自称皇城司军,本官自然要祥查,今岁可是有冒充皇城司作乱的,全被开封府缉拿。”
吴梦一听是误会,便对十将道:“把你的皇城司令牌递给他瞧瞧,勿要起了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