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内侍阎文应跑过来拜见吴梦,吴梦笑道:“你不是接了公主回宫么,怎的又跑过来了。”
阎文应躬行礼道:“启禀先生,这几外邦国王太多,陛下应接不暇,无暇来看望老师,特派小的过来向先生致歉,还望先生见谅。”
吴梦道:“官家忙这个某知晓,请回禀官家,不必在意某,处理好国事为重。”
阎文应又道:“官家知晓先生明去祭拜先帝的永定陵,那伊洛河大船不便,特意派了一艘小蒸汽船在金明池侍候,请先生乘船过去,方便许多。妙元公主未参与先帝的安葬,她和志冲大公主明会与先生同去祭拜。”
吴梦抱拳道:“如此就替某多谢官家了。”
休息一,吴梦起了个大早,元儿公主也早早来到,正和丁睿嘻嘻哈哈打闹着,十四岁的赵志冲一道姑打扮,默默的在一边看着,旁边站着几个女护卫。
吴梦一行人带上香烛供品,坐上了汴河巡检司的二百石蒸汽巡逻船,沿着汴河往西边河的黄河河口而去,他们的目的地便是河南府永安县的大宋皇陵。永安县离东京城的官道有两百多里,水路更远。吴梦没让衙门派人,只是让陈镜找了个向导带路。
蒸汽战船来到了河的黄河河口,此处正在兴修船闸和蓄水湖,冬里并未全部停工,不时可以听到四下里传来火药爆破的声音,吴梦穿着厚厚的棉衣,戴着鹿皮帽,看着河地带复杂的地形,丁睿问道:“师父,此处山岭众多,修建起来颇为费事,不知要浪费多少钢筋。”
吴梦点了点头道:“没奈何啊,没有运河,上游的西北边境如何运粮?移民如何迁徙?如今的能力又不可能弄那铁路火车,只可先将水路通畅,哪怕费再大的力气也需建好船闸,有了船闸和水坝,开封府也可少遭些水灾。”
丁睿看了看工地现状道:“不过看着眼前的进度,没有三四年只怕修筑不完。”
吴梦笑道:“蚂蚁多了咬死大象,多耗些时罢了,如今基隆到基隆河的隧道还不是打通了,不必再走海路,可是方便不少。”
蒸汽战船逆流而上,在孤柏岭处转入伊洛河,船上的纲首进到舱室里,抱拳对吴梦问道:“先生,天色不早了,先生还是在永安县歇息一晚,明一早再去皇陵可好?”
吴梦颔首道:“那就听凭纲首安排,睿哥儿下船后去找个大点的客栈,这里也有十几号人要过夜。”
纲首诧异道:“先生为何不在驿站歇息,此处拜祭皇陵的官人甚多,永安县和巩县都设了大驿站。”
吴梦摇头道:“可我等都是台湾府过来的,却没带文书之类,如何能去住驿站。”
纲首笑道:“先生说笑了,凭先生的大名哪处驿站敢将先生一行拒之门外。待船停靠永安码头后,小的告诉守卫码头的巡检使,他自会带先生前去驿站,先生就不必烦忧了。”
吴梦笑道:“如此就叼扰纲首了。”
纲首抱拳躬连称“不敢当”,转出舱。申时末,船停靠在永安县码头,纲首匆匆上岸去寻此地的巡检使。
厢军巡丁纵着吊杆帮着吴梦一行卸下了两辆大车和拜祭的贡品香烛,吴梦坐在码头上四处张望,永安乡码头是西京洛阳到东京开封府的必经水道,如今已有了一艘蒸汽车船在两地运送一些官府文书和物什,有些官人也搭乘车船往来东西两京。
西京洛阳城精明的商贾看到了蒸汽车船的巨大优势,已经在伊洛河沿岸的偃师、巩县、永安县的码头上开设了数家大商铺,如今正值新年将近,什么祭灶节、元都来临了,码头上一片人潮,百姓们都在挑选购买年节物资。
丁睿笑道:“这些商贾们的鼻子可真灵,知晓这一两年东西两京必然开行蒸汽拖船,早早就在此处布下了商铺以待。”
吴梦道:“这便是栽好梧桐树,引得凤凰来,以后的蒸汽车船越来越多,沿河两岸的码头不旺也不可能了。”
景灵带着元儿和赵志冲去铺子里看了看,转回来道:“此处还有不少台湾府产的杂物,蒸汽车船真是方便了物资流动。”
元儿笑靥如花,说道:“铺子里还有我最喜欢的大狗娃娃,好多孩童看着大狗娃娃都不舍得走,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呵呵,可有趣了,冲姐姐你喜欢不,我去了台湾给你也带个大狗娃娃。”
赵志冲细声细气的说道:“元儿妹妹,我可不喜欢大狗娃娃,你要带就带个猫熊娃娃,那才漂亮。”
丁睿闻言却是啐道:“妙元公主,说的你小时候不哭一样,听官家说,你小时候时常耍赖皮要他带你溜出宫玩耍,官家不从你就又哭又闹,要不就去找先帝告状。”
元儿脸上一红,鼻子一“哼”,说道:“那时我小,如今才不会哭了。”
丁睿才不相信,这个女娃既调皮又哭,问道:“公主来了东京城,我那小小山谁来喂食?”
元儿呵呵笑道:“自然是我娘喂食,小小山可听我娘话了,要它坐着绝对不会站着,每里跟着我娘去服饰工厂,乖的很。我娘也很喜欢那条乖狗,每里都喂他吃猪骨头,隔三差五给它洗澡,洗的香香的,比睿哥哥养的时候漂亮多了。”
说罢又对着赵志冲道:“冲姐姐,你呆在京城的道观里有甚好玩的,还不如与我一起去台湾府玩耍。”
赵志冲眼睛里冒出希冀的光芒,瞬间又黯淡下去,小声说道:“我娘体不好,我得照顾我娘,以后再说吧。”
景灵看着赵志冲和赵妙元两姐妹甚是有趣,一个调皮,一个文静,除了相貌相似,格完全不像两姐妹。
吴梦却是怜惜的看着赵志冲,他知道这个女娃娃一直在道观里修行,后来在庆历七年去世,小娃娃能知道什么,何必与杜贵妃呆在那冰凉的道观里,看看现在的样子,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完全不似元儿那般活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