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如刀,绯色漫漫。
暮色中,一股刺鼻的血腥气随着夜风飘向远方。
燕长生持剑而立,沐浴在血一般红艳的月色下,如妖似魔,他满头乌发散落在肩上,发丝顺着夜风吹来的方向飘舞,浑身散发着一股邪魅冷峻的气息。
在他身前的空地上,马福和其他几名马府教习此刻已经安静的躺在地上没了声息,他们浑身上下像是被人千刀万剐,密布着一道道恐怖的伤口,渗出的血液在他们身下汇成了一洼血泊。
“两个练筋境,三个练肉境如果按照我之前展露的实力,虽然也是必败无疑,但至少也能阻我一会,以便呼救或是召集其他人来围剿我,可惜他们错估了我的实力”
“我可是有系统爸爸傍身,现在已经是练骨境,而且远比普通练骨境强大得多加上内壮级的乱披风剑法,他们一招之下败亡,也算是没有被辱没了。”
燕长生收剑入鞘,抬头看了马府方向,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控制住此刻单人独剑杀入马府替原身和燕父燕母及小妹报仇雪恨的冲动,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出了城。
心有不甘,但无可奈何,终究还是自己的实力太弱,如果能晋级内壮境,即便不能把马家满门杀绝,但至少也能全身而退,如何会像现在这样狼狈而逃
实力,我需要更强的实力
城外的林地里,燕长生回首看了眼如一头巨兽匍匐在地的高乐县城,咬了咬牙,转身离去。
下一次,下一次,我燕长生一定要堂堂正正的入城,手刃仇敌,快意恩仇,而绝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原本,那个黑风老妖的造化我是不打算去碰的,可现在没办法,周围的妖魔古怪不知发什么神经全都不见了踪迹,要想短期内获得大量财富值提升实力,只能去山脉深处冒险一试了。”
“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收些利息。”
燕长生抿了抿嘴,转身迅速离去,方向赫然是马家在城外的马家庄。
高乐县城,马府。
坐于书房内的马家家主马德放下手中的账本,有些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
把室内映照得如同白昼般的牛油烛粗如儿臂,燃烧时却没有熏眼的烟气,反而随着火光的雀跃散发出一股淡淡清香,格外醒神。
身为一县豪强,所要应对的事情极多,也非常复杂,相当损耗脑力,掌管马家数十年,马德一直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阿福,给我倒杯参茶。”
马德向靠了靠,把身体都埋入柔软的椅垫里,习惯性的朝门外喊了声。
片刻之后,一个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就捧着一杯参茶走了进来,恭敬的奉上。
“家主,福管家还没回来。”
“嗯”
马德伸出的手一顿,看了眼低眉顺眼奉茶的中年男子,挥了挥手:“去,派人过去看看阿福那边,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是。”
青衣中年男子应了声,离开书房后就迅速派人出去打探。
不一会儿,他慌慌张张的走入书房,声音里满是惊恐:“家主大事不好,福伯和那几名教习死了”
一刻钟后。
灯火通明的马扶正堂,马德脸色铁青,双眼血红,像是要吃人似的,无论是低头不语的马蓉儿,还是现场在座的其他马家嫡系此刻都沉默着没有出声。
正堂中央的地面上,几具散发着浓郁血腥气息,伤痕累累的尸体像是在无声诉说着生前所承受的痛苦。
空气像是凝固般,让人无法呼吸。
良久,马德满是怨恨的声音响起:“胆敢杀我马家的人,老夫定教他生不如死传令下去,凡我马家势力所能影响的范围,给我全力通缉他,另外,我要悬红五万两买他脑袋。”
马蓉儿忽然抬起头,若有所指的说道:“爹爹,那严洛入城当天就发生了县牢血案,凶手的手法和杀害福伯的严洛一样恶毒”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到了她身上。
坐在她旁边的马伯牙更是嗤笑一声,脸上的疤痕像是一条活生生的蜈蚣在蠕动:“那个血洗县衙的凶手使用的是我们马家的黑虎刀法,而杀了福伯的严洛用的是剑法,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这么低劣的栽赃,以为别人和你一样傻”
马蓉儿也不反驳,甚至看都没看马伯牙一眼,只是嘴角上翘,露出一抹轻蔑的微笑。
“不错,我这就去找潘捕头,我们帮他们找到县牢血案的凶手,他们真应该好好歇歇我们。”
马德思索了片刻,猛地一拍桌子,连连点头,其他人见状,纷纷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只是这些马家人都没意识到,他们这番栽赃陷害竟然歪打正着,揭出了燕长生的真实身份,只可惜,燕长生早已离城,并且向他们展开了疯狂的报复。
凌晨时分,马家庄外,燕长生披着绯红月色站到了大门前。
他抬头看了看门扉上挂着的鎏金匾额,嘴角咧了咧,纵身跳起,凌空一拳,就把刷着金粉的“马家庄”三字匾额锤得粉碎。
人未落地,身在半空的他飞起一脚狠踹在朱漆大门上,“嘭”的一声闷响把这扇表面钉满铜钉,重达千斤的大门直接踹飞出去。
沉重的大门呼啸着倒飞而入,把被惊动了的前来查看动静的门房直接撞成了一团血糊糊的肉酱。
这一刻,这座马家别院就像是被扒光了的少女,赤条条的呈现在燕长生面前,任他予取予求。
毕竟,马家的高手今夜基本上都在城里,剩下留守庄子的都是些实力不太强的教习,家丁和仆从,以及一些马家的旁支之类。
不过,燕长生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安静的立在庄子破开的大门前等待着。
不一会儿,咒骂声,呵斥声、犬吠声,以及各种或高或低的吵闹声汇集一堂,把原本安静的庄子像是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什么人,敢来我们马家生事,不想活了”
片刻之后,一队十来号家丁在一名衣衫凌乱的教习率领下举着火把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远远的就冲着燕长生大吼大叫,态度很是嚣张。
只是等他们走近之后,借着火把的光亮看清燕长生的面容时,一个个神色陡变。
“燕长生”
“真的是他”
“他撕断了小少爷的一条胳膊,勒索了十万两银子,还杀了好些人,居然还有胆子回来”
那些家丁认识燕长生,至少燕长生之前在马家庄养病时也是顶着马家赘婿的名头,所以在看到燕长生后,一个个都松了口气。
没错,此刻的燕长生摘下了“严洛”的人皮面具,恢复了本来的样子,脱下伪装的身份,返归本身后,他竟是莫名的有一种难以用语言文字形容的愉悦感,浑身上下焕发出一种别样的轻松,就连神秘的精神都变得更加的活泼。
“燕长生,你好大的胆子,你”
领头的那名教习站定后,一手指着燕长生,正要散发下“王八之气”装逼下,就被一道凛冽的剑光掠过脖子。
鲜血在绯红的月色下如喷泉般涌起,斗大的头颅跌落在地,咕噜噜的滚到后边那些家丁的脚边,血糊糊的脸上依旧保留着生前的震惊和恐惧。
目睹这一幕的众家丁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公,之前各种叫嚣全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吞咽口水的声响。
燕长生抖去剑身上沾染的血迹,扫了眼一个个目瞪口呆的家丁,身形一晃,如若鬼魅般从这一队家丁宗内掠过,接着脚步不停,迎向了后边带着喧哗赶来的另一队家丁。
在他身后,那一队家丁像是被使了定身术似的全都僵立在原地,十数息后,一道道血泉从他们身上飚射而出,紧接着宛如碎裂的瓷器般,七八个人竟是同时碎裂开来,一块块血肉“扑腾”一声散落在地,腥臭扑鼻。
“什么人”
“啊”
“不要”
“快逃呀”
下一刻,随着一声声凄厉的哀嚎尖叫声传响,滩滩鲜血飞溅,块块血肉横铺,整个马家庄陷入一片血雨腥风中。
有系统爸爸傍身,修为已经提升到练骨境的燕长生一身战力简直强得离谱,即便以一敌十,也能吊打同阶的练骨境武者。
而这一夜留守马家庄的教习和家丁,最强的也不过是练筋境,虽然人数众多,可骤然遇袭之下,很难马上聚合在一起,而这也就给了燕长生各个击破的机会。
于是乎,彻底放开手脚的燕长生就如虎入羊群,顺着动静传来的方向一路斩杀过去,无论是教习还是家丁,亦或是那些练武的仆从在他剑下都活不过一招。
所过之处,鲜血铺地,尸骨叠堆,宛如死神行走在人间,走到哪就把死亡和安静带到哪。
前身被马家算计期间,马家上下没有一个人对他有过好眼色,燕长生自然也就没有留手,只要敢向他动手的人,无论男女,最后都死在他的剑下,也不知这一路杀了多少,哪怕有系统不断补充气血,恢复消耗的体力,燕长生也感觉到有些疲惫。
毕竟,杀人从来就不是个轻松活。
就在这时,一声夹杂着刻苦仇恨的咆哮从他身后响起:
“燕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