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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医院中的晓

    宇智波鸢的血流了一地,但有蝎的包扎,撑到医院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迪妲很快的丢出了一只胖白鸟,我便让佐奈扶着宇智波鸢,跟迪妲一起先赶去医院。

    她整个人都傻了似的,没有再说什么,让她怎么做就怎么做,仿佛提线木偶,连护着宇智波鸢的动作都不抗拒了。

    而看着她们飞走后,我转头看向了蝎。

    红发少女的睫毛浓密,仿佛自带眼线,见我投来视线,便用那双眼尾上扬的眼眸斜睨了我一眼:“怎么?你不放心我一个人留在这?”

    那眼神带着一丝不自觉的妩媚,可看她那讥诮的表情,我就知道她估计是美而不自知,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那双眼睛,眼波流转间,有多像是传递着脉脉情意。

    “给我你的尺码。”我叹了口气,有些无力的说道。

    蝎愣了一下,然后皱起了眉头:“什么?”

    “我去医院回来的时候,正好顺路给你们买些衣服。别的不说,今天你肯定得洗个澡,换身衣服的吧?”

    蝎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儿,“……随便。”

    “不是……”我无奈道:“别随便啊。至少给我个大概的数据吧。胸围、腰围什么的……”

    “不需要。”但蝎断然说完,便又扭头继续去修傀儡了:“我的身体已经是傀儡了,没有胸部那种东西,所以不需要胸围去买内衣,也不需要内裤——那种东西只会妨碍我的机关运行。所以你随便买件m码或者l码的裙子就行了。”

    “你比较喜欢裙子?”

    蝎冷淡道:“没什么喜不喜欢的,只是比较方便而已。”

    “那,有什么喜欢的颜色吗?”

    想起故乡那满天的风沙和黄色的沙漠,蝎顿了顿:“不要黄色。”

    “好。”见她这么好养活,我点了点头,也不再纠结什么,便消失在了原地。

    对于让蝎一个人呆着,我心里十分放心——因为我知道宇智波驻地里,肯定安插着不少暗部负责监视。就算我不在了,他们也会帮我盯着她的。

    ……

    我直接在医院门口以【暗部·宇智波鼬】的形象登场,倒是刚好赶上迪妲的飞鸟降落。

    周围的大部分路人都从未见过这样的忍术,不禁发出了啧啧称奇的声音,有不少小朋友拉着父母的手,奶声奶气的惊叹道:“爸爸,妈妈,那只鸟好大!它飞下来了!它停在那呢!它好乖啊!”

    这让迪妲显得颇为得意——从这方面来说,她非常的孩子气,只要自己的作品得到了夸奖和肯定,便十分高兴。

    不过也有一些年长的忍者,也许曾经和岩隐的爆破部队交过手,神色显得有些凝重和严峻。

    而医疗人员见到靠在佐奈怀里一身是血的宇智波鸢,连忙派出了担架,将她小心的转移了下来,送入了医院。佐奈失魂落魄的,却下意识的跟了上去。

    迪妲便骑在鸟上,看着我道:“没事我就先走了?”

    我疑惑道:“你走去哪?”

    “回宇智波的驻地啊。”迪妲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我又跑不掉,还不能回去休息了?”

    “你忘了你也有伤还没好?”我惊讶道:“把你的鸟收回来,下来吧。正好带你也去检查一下。”

    迪妲愣了一下,她下意识的碰了碰右肩上的贯穿伤口,顿时全身痛的一抖,可即便如此,她反而抿紧了嘴唇,倔强道:“……那种程度的伤,有什么必要去医院?它自己会好的。”

    叛忍大约都有着大伤等死,中伤靠抗,小伤不管的习惯,而且喜欢将自己的伤势假装的比实际情况更轻。

    毕竟黑暗世界里,就算是医院也不一定安全。

    还有一大群人等着趁你病,要你命。于是半点软弱都不能泄露。

    但我皱起了眉头,不赞同道:“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真的想早死吗?”

    迪妲这才犹豫了一下,从大白鸟上跳了下来。

    她收起了自己的黏土白鸟,我又看向了她的护额,无奈的问道:“……你介意把这个取下来吗?”

    这些叛忍为什么这么喜欢把自己村子的叛忍护额继续戴着呢?既然背叛了村子,不该把护额丢了才是正常吗?虽然这勉强也能算是个人喜好,不过戴着这么个护额在木叶村里晃荡,总归还是影响不好。

    迪妲看了我一眼,用没有伤到的左手,单手抬起,解开了脑后的系带。

    她的护额顿时落了下来,被我抬手接住了。我发现她的额头光洁饱满,没有护额遮挡后,整张脸更加让人眼前一亮,顿时笑了笑道:“这么好看的额头,一直挡着也太可惜了。”

    迪妲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额头,然后很快又放了下来,有些恼羞成怒的恶声恶气道:“……少说废话!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才不会听你的!”

    “好的,我们走吧。”我不以为意的说道,“我们先去挂个号。”

    迪妲抿着嘴唇,跟着我一起走进了医院大厅,我余光确认她跟在自己的身后,便领着她朝着挂号区走去。还好现在晓组织的名声还没有传扬开来,因此迪妲穿着黑底红云长袍站在一群木叶忍者中,也没有引起太多过分的敌意——虽然这个场景在我眼里简直堪称魔幻。

    这时,她问道:“你在这陪着我,不担心宇智波鸢吗?”

    “她没那么脆弱的。”我说,“再说了,担心也没有用。”

    其实我自己也知道,我说“担心也没有用”,是有一点赌气的成分的。我花了这么大的精力,把宇智波鸢带了回来,想要让她跟佐奈好好过日子,结果现实却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像是在说“你想得美。”

    不过,这件事情,也让我知道,我的确想的太简单了。

    我以为佐奈只要姐姐回来,只要有人陪伴,就会不那么孤单。可是,我却没有考虑过宇智波鸢的精神状况,到底还算不算健全。

    她的自毁倾向,让我明白了,把她带回来很简单,可是说服她愿意继续活下去,却没那么容易。

    宇智波鸢和宇智波鼬一样,说脆弱,其实非常脆弱——本来就身患重病,又心有隐疾,一向背负着巨大的压力,什么时候突然崩溃,我都不觉得奇怪——换个人经历这么些事,怕不是早就抑郁自闭了。

    但她说坚强,或许又比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更加坚韧——独自一人继承了挚友的理想,然后独孤的一人艰难践行;背负起灭杀族人的压力,弑父弑母的煎熬;被唯一的亲人所仇视的压抑;还有有家归不得的寂寞……

    就这样,宇智波鼬还能撑着病体差点把佐助逼入绝境。

    这生命力,可不是一般的顽强。

    重点就在于,她心里有没有支撑着她的信念。

    宇智波鼬能撑下来,是为了保护佐助,想让他得到足够保护自己的力量,才能放心。

    而宇智波鸢……

    她大约是觉得,既然木叶公开承认了宇智波一族是受害者的身份,一直在暗处觊觎写轮眼的志村团藏又已经死了,那么佐奈想必已经安全了,于是心里的那股气就一下子全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