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小套流程下来,这位审讯室一把手都没有问这个鬼子的话,对鬼子龇牙咧嘴中展现的视死如归,同样也视而不见。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这鬼子肚皮上就纵横交错开来,似乎从“重庆戴老板”手下出来的人都有一个共性,先不管你说与不说,进来之后先褪一层皮再谈其他。
五分钟后,这鬼子脸上的表情说明着他已经适应了来自肚皮表层的痛苦。
旁边的两个审讯室医生上来监听了心率,又拇指食指张开鬼子的眼皮,看着其露出凶狠的光泽后,点了点头,示意可以继续。
审讯室的一把手见状,手打了一个旋儿,躺在床上被束缚的鬼子一下子就感觉自己竖起来了,眼睛睁开便看到牢房外面站着一群重庆军军官。
被围观之下,小野寺内在心中不停将自己的大脑封闭起来,同时不断灌输着“自己是帝国优秀间谍,任何拷打面前都不会屈服!”的理念。
理念自我灌输完,然后他就感觉到自己完好的左臂手腕上被系上了一根麻绳。
站在牢房外面的众军官看着分明,系着鬼子左臂的绳子上面是整个滑轮设计。
紧接着鬼子固定在床上的束缚都被拆开,木板往后一推,这鬼子就被一根绳子吊着。
不过这鬼子眼睛闭着,仿佛吊着的不是他自己一样。
对此,审讯室一把手旁的两个助手直接拉着绳子往下一拽,鬼子整个人往上提升了一截,双脚没有离地,但只有脚掌的前半点勉强触地。
李崇看了一眼手表,两分钟后这个鬼子的脚尖就开始不停的点地。
然后这个审讯室的一把手拿着一个铁质的矮凳过来,放在鬼子的脚下。
铁凳表面很薄,就跟大刀片子一样,不过接触面积很大,这被吊着的鬼子前后再怎么挣扎晃荡,也只能在大矮凳上够着。
正当牢外众人表示不解,就连被吊着的鬼子也眼睛睁开、闪过疑惑之色的时候,旁边的两个助手油拉着连接滑轮的绳子,这鬼子再次只能脚尖够着铁凳。
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围观的众人正闪现出疑问,就发现这个审讯室的一把手拿着铲子从炭盆里面铲出一些烧红的红碳出来,不停的放在铁凳底下。
烧红的红碳不停飘着橘色的小火苗,不停的噬舔着铁凳下面。
牢房之外的一众军官情不自禁的摸了摸下巴,格老子的,审讯室果然千奇百怪的花样都有。
审讯室的一把手看着这个被吊着的鬼子说道,“脚掌是人体血管最为富集的地方,不过我不喜欢烙铁直接烫脚板,除了一瞬间让人疼晕过去,并不能挖掘人的忍耐力。这是我的创新,曾经有人脚掌丫彻底烧废了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我很佩服那些人,不知道你会不会成为我佩服的对象。”
“当然,由于我迫切的想从你嘴里知道一些东西,所以我需要给你多点考验。”
说话的时候,这个审讯室一把手从边角拿来一个小罐子,一把小刷子探入进去带出了一层油来,然后刷在了铁凳表层!
不一会儿后,牢门外的众军官就闻到油的炸香味儿,紧接着铁凳上响起了“哔哔叭叭”的爆油声。
炸油声一响起,这左臂被吊着、脚尖触及铁凳的鬼子,整个身体就像是打摆子一样,脚尖不停的上下抽动着,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整个人不停的变幻出诡异的姿态。
肚皮上的刺痛、左臂的撕裂、脚尖的灼烧,这些都在不停的锤炼这个鬼子的意志力。
对于小野寺内而言,他此刻很想让自己的大脑麻痹起来,感受不到肚皮之上以及脚尖下面传来的痛苦。
但每次努力让意识有那么一点儿沉沦,身体就会下坠,一下坠脚底就感到沸油的灼烧,身体下坠的同时胳膊一拽就会让自己欲要沉沦的意识又提起来。
这种循环变得往复不已。
而最为关键的是,他时时刻刻努力要封锁自己的大脑意识,时时刻刻的在努力麻痹催眠自己,可不知为何,此刻的大脑竟清晰无比。
侦讯室的一把手走到一边,从墙上取下了一把小刀,熟练的在手上转着,准备接下来继续加码。
这个审讯室一把手满脸自信的看着鬼子,此刻从这个鬼子脸上以及眼睛中反映的神色,都在说明这个鬼子在挣扎着。
这些审讯室负责人基本是个合格的心理大师,他们能够从受刑之人的脸上判断出接下来该用多大剂量的刑罚。
更何况,就算最后没辙,还有压箱底的最后一项能够摧毁人终极意志的武器:毒品提炼液!
这种从大药膏中提炼出来的玩意儿,还是重庆军统总部从香港英国人那里秘密搞来的技术,不过制成品不高罢了。
当然,这些自认为手上审讯功夫到家的人都不愿意使用最后一招,不是对审讯之人的考虑,也不是因为获取困难,而是他们觉得使用这种毒品提炼液,就是对自己专业技能的不自信,只能是自己素手无策的无能证明。
眼前这些刑罚下来,这个审讯室一把手都没有使用那种一瞬间猛烈而灵魂出窍的刑具,而是让这个鬼子不停的感受到痛苦,这种痛苦远大于寻常,但又控制在令人昏厥以下,在这样的痛苦中不断苦熬这个鬼子的精神。
五分钟过去后,整个铁凳上面不仅是“噼噼叭叭”响成一片,而且变成了通红一片,整个审讯室都弥漫着一股油烟味儿。
一开始看上去硬气的鬼子已经断断续续的惨嚎,每次他脚掌接触炙红凳面的刹那间,就会发出一声惨嚎,悬挂着的左臂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逝去,已经完全拉不起全身的重量。
小野寺内通过不断的上蹿来躲避脚上的沸油灼烧,但每次上蹿终究会踩下来,这般循环无尽的痛苦不断考验着他的忍耐力。
此刻他极端痛恨自己的意识为什么还是这么清醒,为什么自我催眠一点儿作用都没有,尽管他也知道这些可恶支那审讯人眼下搞出的这一套,根本就让人难以分散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