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穿西装的年轻人,就是一个不可招惹的狠人。
旁边围观的人此刻也不敢笑了,说打人就打人,一点儿顾及都没有,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的主。一个年轻人,穿得好;行事又无所顾忌;挥金如土,舍得花钱给两个仆人进这种高档场合。综合这些因素,那么身后的家底子肯定弱不到哪里去,这种人无法无天的二世祖平白无故还是不要去触及霉头。
无意之间,李崇的言行举止给自己塑造了家里有背景的二世祖形象,连旁边要上前维持秩序的船员也被老大拉住,示意不要上前假装没看见。
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的李崇脖子扭了扭,咔哒一声。
“两位,对于刚才我的冲动,给两位道歉。现在两位也会刚才的骂人道歉吧,骂人是不对的。”
这话太气人了,两个微胖男人脸上像煮熟的大虾,这是道歉么?就上嘴皮碰了下嘴皮,身板一点弯曲都没有。反观自己两人,挨了打不说,还要反过来道歉。
被扇了一巴掌的男子气不过还在挣扎着要起来厮打,被旁边捂着肚子的男人一把拉住,十分不情愿的鞠躬,“对不起,先生,我为我俩的鲁莽无礼给先生道歉。”
过程中被扇嘴巴的眼镜男脸上有着怒意,但在一旁男人的眼神下还是忍了下来。
“唔,不是给我道歉,而是这两位。”李崇让开身体,让顺生恒生俩兄弟站到前面。
两个微胖男人眼神挣扎了一下,准确的说眼睛男被两一个男子压制着,然后再次鞠躬道歉。
这都能忍?李崇心中狐疑了一下,对于这俩人是岛国人的猜测,近距离观察之后李崇觉得应该没错,就是两个日本人,在两国战争阴霾笼罩下在南京国民政府的统治腹地活动,直觉告诉李崇这有些不同寻常。
见两方事情差不多解决了,宴会厅的负责人开始出来打圆场,气氛慢慢重新开始活络起来。
丢了脸面的两个人也不好意思继续呆下去了,各自搀扶着往卫生间而去,估计是要整理一下仪容。
李崇拍了拍顺生恒生,“你俩在这,吃完回房间,我去去就来。”然后不经意的在人群中穿插,跟着前面的俩人来到隔壁的卫生间。
“池田君,刚才你为何拉着我,一个公子哥而已,我们身上有枪!”
“混蛋,我们的绝对任务是绘制南京政府统治腹地的地形图,这是重要的产粮区,现在就是把这份地图安全的送到驻沪海军陆战队司令部,不要横生枝节。杀了那个公子哥,要是你我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耽误了地图的送达,那是剖腹的死罪。”
“嘭!”应该是拳头砸在墙上的声音,“八嘎,这里马上就是我们统治的土地,居然要受这些宵小的羞辱!”
“渡边君,忍一忍,等这里成为我国的统治区,你可以任意的报复回来。”
隔间里,李崇摸了摸下巴。现在可以肯定这两人就是岛国人,而且还身负任务。那个什么“产粮区地形图”听起来很重要的样子。
“驻沪海军陆战队司令部”那可是日军插在国民政府统治区的一颗顽固的钉子,这俩人忍耐下自己的刻意羞辱,想不平添是非的要送到这张图,肯定很重要。更何况,自己的家乡也一定在这所谓的“产粮区地形图”之内。
李崇等两人声音远了之后,从隔间里出来,循着两人的渐行渐远的声音,看清楚两人走进的房间后才离开。
回到房间,顺生恒生两兄弟摸着肚子坐在沙发上,两人从小长到大,还是第一次体验肚皮快胀开的感觉。
看到李崇开门走了进来,两人费力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们坐吧。”李崇摆摆手,“有件事需要你俩做一做。”
“大少爷,你就说,我兄弟俩一定尽力!”
“今天那俩个人是日本人。”
“啥?日本人!”顺生恒生从沙发上呲溜的站起,没有任何原因,这是血液对外族人天生的排斥,尽管俩兄弟对日本兵并没有直观的感受,镇子也从来没受过日本兵的统治。
“明天找个时机你俩去找茬,我去那来个日本人的房间里转悠转悠。”
“找事啊,这个保证没问题。”顺生恒生胸脯拍的嘭嘭直响,搞一搞鬼子再发一笔意外之财,两人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想起长辈跟自己讲鬼子如何凶残,俩兄弟此刻生出一股为同胞报仇的感觉。
“你俩跟这俩日本人冲突在先,如果再发生口角,其他人只会当做是今天矛盾的延续,到时候要是少了什么东西,也不会往我们身上怀疑。”李崇从皮包里拿出在中年乞丐那里得到的刀片,滴溜溜的在指尖转着。
“不过,大少爷,像房间内的这种保险箱不好打开,密码都是乘客进去后自己设定的,暴力拆卸会引起警报声的。”
李崇查看着自己房间里的这保险柜锁芯,“哈哈,放心,这种梅花锁的锁芯奈何不了我,不然我也不会去做这种没把握的事了。”
为了不让两皮箱的银元有失,李崇和顺生恒生并没有分两个房间,睡觉都是轮着睡的,就是怕防止熟睡之时有心怀不轨之辈摸进来。
不过这一层防护措施显然是多余的,因为下半夜:
“呕!呕!”尽管打小伴着河水长大,但是第一次坐这种大的商用轮船,顺生恒生两兄弟扶着栏杆吐成了一团,当然这已经是第三次吐了,脸已经白了。
虽然两人借口说是晕船,李崇觉得还是因为吃的太多,加上一颠簸,然后胃不调食了。
李崇拍拍两人的后背,“吐吧,吐吧,吐出来就不难受了。”
两人苦着脸,“大少爷,我们中午吃的那什么奶油,这一颠簸,胃里面就跟打架一般。”
宴会厅里的奶油蛋糕,吃了二十多年糙粮的兄弟俩哪里吃过这种绵软的玩意儿,吃的时候还不觉得,吃完就感觉肚子胀胀的,现在趴在栏杆上吐成一团。
李崇调侃道,“奶油这玩意儿,吃到嘴里爽,但也架不住你们哥俩跟饿死鬼投胎一样。虽然那是吃的是自助餐。”
折腾了半宿,早上起来的时候,三个人都有些无精打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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