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浑邪蒙的劝慰下乌维娥只用了两天就恢复精神,沉下心来等叶冠源的大兵压境。
匈奴帝都的气氛一天比一天凝重,在叶冠源兵临城下的时候连守城的将士头跑没影了,街上连一只活的生物都看不见。
因着这里是匈奴的帝都,是以叶冠源并未粗暴的命人攻城,而是给这座厚重的城池最大的敬重,让将士在城外大喊,“城里之人速速开门,只要你们投降我们定不伤人性命”
如此这般喊了许久也不曾见城门打开,将士仍是不知疲倦地继续高喊。
留在城里的人家皆是抱做一团,一个个瑟缩着做好慷慨赴死的准备。
正在这个时候一直紧闭多日的三王子府府门突然开了,浑邪蒙穿着一袭白衣,骑着骏马一路飞驰,往城门而去,身影看上去渺小又挺拔,成了街上唯一的风景。
城中百姓听到马蹄声皆是心惊不已,以为城门破了,好些人抱头痛哭。
浑邪蒙到了城门口才发现守城的将士早已不见踪影,而城门紧锁,若要打开城门至少需要两个人配合才行。
这般想着,他立马踢开了边上几户人家,逼着两个汉子过去开城门。
两个汉子吓得差点晕厥过去,浑邪蒙冷着脸保证道:“你们尽管开门,本王子保你们不死”
两人闻言脸色更查了,就差掉眼泪了,要是以前三王子的保证他们还能信,可这会儿敌军都兵临城下了,浑邪王室也即将不复存在,三王子的保证算个屁啊
只是浑邪蒙昔日的威严还在,这两个都是老实的百姓,自然也不敢怎么反抗,只能不情不愿地去开城门,做好了命送黄泉的准备。
城外的叶冠源等人听到开门的声音还有些震惊,一直喊叫的人也停下来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城门。
就在城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叶冠源这边都发现一穿着白衣之人站在城门中央,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眼中并没有他们习以为常的慌张惊恐,而是平静,如死水般的平静。
浑邪蒙牵着马徒步走出城门,那两个开门的百姓则是抱做一团瑟瑟发抖,眼中布满血丝,惊恐的样子好像叶冠源下一秒就会让人要了他们的性命一般。
浑邪蒙走到叶冠源面前,同他抱拳,脸上浮起一丝苦笑,声音嘶哑地说道:“祁澜国的叶冠源将军久仰大名了”
浑邪蒙这几个月一直在努力学习祁澜国话,虽然可以听懂别人说的话,可自己说起来却不标准,甚至还有些蹩脚,但不妨碍叶冠源明白他的意思。
“你是”叶冠源也象征性地抱拳,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浑邪蒙更觉得嘴里苦涩,干巴巴地说道:“我是匈奴的三王子浑邪蒙。”
叶冠源一脸恍然大悟,嘴巴吧唧了两下,饶有兴致地看着浑邪蒙,“三王子独自开城门是想单枪匹马迎战吗”
浑邪蒙摇摇头,他连兵器都没带,打什么打
看他这严肃认真的样子,叶冠源一时无言了,猜不透浑邪蒙的意思。
正当他琢磨的时候,浑邪蒙却诚恳地回道:“城门是我命人打开的,如今王宫已经空了,各大贵族部落全都跟着父王他们跑了,说是迁都西北。”
浑邪蒙的语气听起来很是讽刺,叶冠源眉头一挑,迟疑道:“所以三王子的意思是”
“我浑邪蒙自愿投降,不作任何抵抗,希望叶大将军可以放过城中的百姓,他们都是故土难离,不会反抗也没有反抗的能力,另外,宫里也没有什么,大将军可以派人进去搜查,若是可以,我也希望大将军不要毁了这城中的一砖一瓦,匈奴物资匮乏,百姓修建房屋不易,还请叶大将军见谅。”浑邪蒙毫不躲闪地对上叶冠源审视的目光,眼里满是真诚。
听了他这番话的将士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来之前他们可是做好打一场恶仗的准备,甚至想着匈奴王会把大量兵力聚集在帝都,没成想最后竟然是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怎么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呢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浑邪蒙投诚,叶冠源自然欣然应允了,事实上他们一路过来也是这么做的,只要匈奴人不抵抗,他们就不会轻易伤人,更不会毁人家家园。
不过半天的功夫,叶冠源已经派人控制住匈奴帝都,王宫也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这会儿叶冠源是真的信了浑邪蒙的话,王宫除了难以搬运的大件东西还留着,其他贵重的小东西都被搬空了,偌大的王宫就跟空城似的,那些贵族府邸更是不遑多让,时间富余的人家甚至将家中贵重的大物件都弄走了,还真是不浪费。
各个将士将情况报到叶冠源这边的时候,叶冠源正在浑邪蒙府上作客,看着跟荒宅有得一拼的三王子府叶冠源嘴角抽了抽,同情又真诚地说道:“看来你这个三王子有些名不副实啊”
就是再不受宠的王子公主也不该是这个待遇才是,他以前可是知道这三王子很得匈奴王器重的,还能跟大王子分庭抗礼,现在看到的怎么跟听到的差距这么大
浑邪蒙倒是一脸淡定,压根没有半点难受的样子,轻描淡写地说道:“乌维伦达是我的人,洛林草原那场败仗父王迁怒于我,随后我争取出使祁澜国的任务,想要戴罪立功,可父王却是打定主意拿我的性命做筏子,暗中和庆王勾结,助庆王造反,这样他也能翻盘,不过是死一个儿子就能换回之前所有的损失,很划算。
只是他没想到我这颗棋子没按照他预想的那般发挥作用,而庆王造反失败,他所有的筹码都没了,这个时候我还活着回匈奴,你觉得我的处境会怎么样若不是我一直蛰伏,忍辱负重也不可能好好地活到现在。”
听浑邪蒙说话的口气仿佛在讨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却听得叶冠源眉头紧皱,“你就不怨恨吗没想过报仇吗我听到的三王子可是个锱铢必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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