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虽然见惯了生死,但看到一盆乌漆墨黑还散发着腥臭的血水也会害怕,身子都在打哆嗦。
赵励猛吞了吞,口水,强迫自己不要去看那盆可怕的东西,颤抖地问道:“柳家主,柳夫人的手术是成了吗三王子醒了吗”
顾晨微微摇头,缓缓说道:“手术是成了,也取出了一些东西,我家夫人也给三王子服用了解毒丹,至于三王子何时苏醒还要再观察观察,不过想必也就这两天的事情了。”
两人一听,齐齐松了一口气,尤其是赵励,欣喜不已,激动地说道:“奴才这就去禀报皇上”
顾晨也不拦他,同太医说道:“里面还有一个盆子,里面装着东西,好好看着,不许碰,也不许让人触碰,等皇上来了再行定夺。”
云玥随后出来,同太医点点头,询问道:“可有清水,我需要洗手。”
这会儿太医才注意到云玥那双满是血污的纤纤玉手,瞳孔猛的一缩,赶紧出去弄水。
那边赵励疯狂地往大殿奔去。
此时大殿上除了上早朝的文武百官还有匈奴和穆雪国的使臣,这也是距离上次宫宴之后第一次来得这么齐,只是气氛跟上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娄烦宝方仍是摆着一副臭脸,不过之前是臭得理直气壮,今天却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有什么心事似的。
沮渠隽反而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还有闲情逸致打量朝堂上的其他人。
穆离等人则是始终沉默,看不出心思。
赵励匆匆过来的时候,先是穿过人群,跑到慕容炎身边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通。
众人紧盯着慕容炎的反应,看他惊喜地起身有人跟着高兴有人则开始提心吊胆,也有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慕容炎简直就是欣喜若狂,丢下大殿上的所有人赶往浑邪蒙住的寝殿。
穆离等人面面相窥,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没一会儿赵励才跑回来,大声说道:“皇上有命,请匈奴使臣、穆雪国使臣、成王成王妃、庆王庆王妃、魏丞相、陈均大人、李思大人一同前往,其余人等原地待命。”
成王和成王妃带头,同众人笑道:“既然皇上有命,我们自然是要去一趟,正好也可以好好查一查,你说是不是啊,本王的好侄儿”
成王笑呵呵地看着庆王。
庆王扯了扯嘴角,不阴不阳地回道:“自然”
说着,一行人跟着赵励身后走了,来到浑邪蒙住的地方,木梁已经发站在殿外迎接,领着众人进去之后才发现慕容炎正坐在大殿的主座上,旁边是柳家家主柳长风,另一侧是蒙着面纱额头画着一朵金莲的女子。
成王等人知道这两人的身份,并未露出任何异样,匈奴使团和穆雪国使团之人却是好奇不已,可惜慕容炎并未有向大家介绍的意向,看人都到齐了,慕容炎沉着脸吩咐道:“给诸位看座”
众人按照身份高低落座,一旁是成王庆王等祁澜国的人,另一旁是匈奴和穆雪国的使臣,因着穆离是穆雪国的皇帝,是以他的位置要靠前面一些。
从穆离踏进宫殿的那一刻云玥就认出他了,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许多沧桑,尤其是那一大把络腮胡子,若不是云玥之前与他相处的时间不短,只怕也认不出眼前之人,更让她诧异的是穆希,这个昔日明媚骄傲的公主,似乎被生活磨砺得没了棱角,看似温和平静,实则犀利防备心强,看上去完全不好相与。
更让云玥感慨的是他们竟然没能认出她来,不过这样更好,在这种地方相认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
慕容炎目光凌厉地落在众人身上,扫过庆王的时候还特地停留了一会儿,这才缓缓说道:“刚刚柳家主夫妻两已经给三王子看过了,你们猜猜,诊治的结果是什么”
娄烦宝方屏住呼吸,紧张地等了一会儿,没听到浑邪蒙的声音也没看到浑邪蒙的人,这才放松了一些,色厉内荏地说道:“不管诊治的结果是什么,陛下都要给我匈奴一个交待”
沮渠隽嘲讽地笑了一下,将娄烦宝方的话翻译出来。
慕容炎淡淡地看了娄烦宝方一眼,不怒自威,生生让娄烦宝方灭了气焰,沉声道:“朕想问问你们,你们好好想想,宫宴那日坐在三王子左边的都有哪些人”
此话一出,沮渠隽眼中闪过一抹狐疑,在众人交头接耳的时候突兀地说道:“陛下,旁的不说,当时我们这一行人的座位臣还是有印象的,以三王子为首,臣坐在三皇子的右边,在臣的旁边是赫连飚,三王子的左边紧挨着是娄烦宝方,再过去就是金叶,再过去是”
他们这一行人主事的有六个,他是为了浑邪蒙来的,娄烦宝方他们三个是一伙儿,匈奴王的人,或许还是别的王子的人,赫连飚是中立派,一般不参与他们的内斗,因着赫连家是匈奴的大贵族,他们也得罪不起,只能当赫连飚不存在。
慕容炎点点头,满意地说道:“沮渠大人的话大家都听清楚了吗”
众人不明所以,却还是点点头。
“很好”慕容炎突然站起来,拍了拍手,里面的太医端着一个白瓷碟子出来。
众人看得更加迷惑了。
慕容炎愠怒地说道:“这是刚刚从三王子左手臂里面取出来的毒针已经确定就是这根针导致三王子中毒昏迷不醒,现在这根毒针取出来了,想必三王子很快就会清醒,这根毒针不断,想来三王子应该会有印象是谁给他扎了这么一根针”
慕容炎眼神如淬了毒的刀子一般射向娄烦宝方,大声问道:“娄烦大人,你说是不是啊”
娄烦宝方被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是我”
虽然他一直反驳,可那紧张的样子分明就是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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