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河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脑袋包成一团,压根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云玥走到云楚河面前,尽量轻柔地说道“二伯,我现在给你拆线,你可不能动,知道吗”
云楚河微微颔首,一声不吭,身姿至始至终挺拔。
云玥回头同苏氏对视了一眼,开始给云楚河拆纱布,边上的苏氏一脸紧张,随着纱布一层层褪下,她的心也跟着揪紧,直到所有纱布都取下之后,苏氏震惊了,看着眼前的云楚河,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捂着嘴狂落泪。
云楚河听到动静,担忧地问道“阿静,怎么了”
原来苏氏闺名叫阿静啊云玥默默地想着,回头看向苏氏,赶紧过去将她扶起来,“二伯娘,您这是怎么了”
苏氏指着云楚河的脸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
云玥了然地解释道“看二伯的情况似乎还可以,不过现在才过了七天,手术的痕迹很明显,这段时间还要好好养着,不要轻易动弹,更不要出去晒太阳,等皮肤彻底长到一起再看看。
这种植皮手术很容易出现很多问题,后面还要密切关注二伯的情况,一旦出现问题要马上通知我,必要的时候还要做修复手术。”
云楚河的脸现在已经跟正常人差不多,不动的时候除了缝合的地方痕迹很明显还有跟其他部位有色差外,看不出其他问题,不过随着皮肤的生长还有人体的活动肯定还会出现一些七七八八的问题,到时候只怕还得动动刀子。
云玥盯着云楚河的脸,不时摸索着下巴沉思,好一会儿才取出一瓶药膏交给苏氏,叮嘱道“二伯娘,这是淡化疤痕预防疤痕增生的,接下来你每天给二伯涂抹,重点就是那些缝合的地方。”
苏氏郑重地捧过云玥的药膏,一个劲儿点头。
这会儿云楚河也慢慢睁开眼睛,激动的苏氏赶紧去取来铜镜,同云楚河说道“当家的,你看看你的脸,是不是好了”
从出事之后云楚河就没照过镜子,猛然看到苏氏抱着铜镜过来还有些不适应。
在云玥和苏氏的鼓励下云楚河终于鼓起勇气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震惊到失语,整个人好像没魂似的。
云玥调侃道“二伯,你激动一下就得了,赶紧平心静气,还有,千万别掉眼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最重要的是我担心你哭了会影响到手术恢复。”
云楚河还真想大哭一场,被云玥这么一说吓得立马把眼泪憋回去,不上不下的别提多难受了。
苏氏在边上紧张地劝道“当家的,你可不能哭啊你要听小玥儿的话,等伤好了,你就能出门了还有你这手”
苏氏下意识地看向云玥,眼中满是期待。
云玥也不调他们的胃口,上前小心翼翼地拆了云楚河手上的绷带,手上因为有手臂的瘢痕作对比,效果更是明显,没植皮的看起来触目惊心,植皮后的好像新生了一般。
云玥担心他们期望太大,赶忙说道“二伯的手现在也是不能大幅度活动,但是可以慢慢的做一些复健,只是二伯的手瘢痕挛缩了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到正常人那种程度。”
云楚河反复泛着自己的手掌,激动地说道“无妨无妨,能这样我已经很知足了,现在走出去大家完全看不出来,至于手臂跟腿,穿着衣裳,不说的话别人也不知道。”
苏氏一个劲儿地点头附和,眼泪跟不要钱似的一直流,不过是喜极而泣。
等这对夫妻俩平静下来云玥才给云楚河检查后背的情况。
供皮部位因为重新长皮会出现红痒和蜕皮现象,云玥担心云楚河后背恢复不好会影响以后的植皮,再次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才离开。
傍晚时分,云九华带着所有族人从云府回来,一群人浩浩荡荡说说笑笑进了庄子,三三两两各自散去。
云九华喝了一些酒,脸庞通红,往自个儿家走的时候还不忘同南氏说道“你先回去歇息,我去看看老二就回。”
南氏一听是去看云楚河,说什么都要跟云九华一道。
喝了两杯小酒有些微醺的云九天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懊恼道“该死的今康霖那孩子成亲把我忙得都忘了今天是楚河手术的第七天,小玥儿之前就说了手术第七天她要过来给楚河复诊的,难怪她今天早早地就回来了走走走,我跟你们去看看楚河的情况。”
因着云九天这番话,云九重几个也不回去了,急急忙忙地跟着云九华去了制药院,到了制药院没找到人。
一群人立马调转方向回了云九华夫妻俩住的院子。
刚刚走到门口就闻到里头飘来一阵浓郁的香味。
“娘,看样子是阿静在做吃的,闻着像奶味”白氏那鼻子就跟狗鼻子似的,闻着味儿马上找到苏氏。
一群人见苏氏端着吃食从灶屋里出来,追问道“老二呢”
苏氏看到云九华和南氏仿佛见到了主心骨,又想掉眼泪了,笑着哽咽道“爹娘,当家的好了”
云九华瞳孔一缩,震惊地反问道“真的好了”
苏氏猛点头,笑道“我带你们去看看。”
“好好好,赶紧去看看。”云九天迫不及待地往后院走,跟逛自个儿家似的。
后院现在就一间屋子点着蜡烛,云九天二话不说上前推开房门,“我的好侄儿,三叔来看你了。”
云九天见到眼前之人彻底呆了,连自己说了什么都忘了。
跟着他一起赶过来的云九华也被眼前的云楚河吓得呆在原地,太过惊喜而不敢相信,纠结着要不要上前,倒是云楚河率先出声道“爹,三叔,是我”
这下云九华和等人不怀疑了,因为声音还是云楚河的声音,完全没变。
南氏见着恢复容貌的云楚河放声大哭,把唐氏和叶氏白氏吓得不知所措,她们跟南氏做了这么多年的妯娌还没见她这么失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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