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竹山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劲爆,绕是见惯了狗血剧情的容随心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冷竹山似乎不是很想提起那段往事,可看着容随心一脸想知道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当年我离开寒冰山后,在落鹜海遇到了神婆。我的法力离开寒冰山被限制了,神婆看出了我与常人的不同,抓了我,同时被抓住的,还有很多孩子,包括方镜听和段家那个孩子。”
容随心暗自惊叹。
还有这么巧的事情!
“后来呢。”
“神婆给那些孩子都喂了药。那药于我无用,那些孩子却是疼的死去活来的,然后一个个的变成了怪物,最后痛苦而死。”
“怪物?”
“嗯,身体涨大,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四处攀咬。”
“段家那孩子忍受不住,求我让我杀了他。”
冷竹山现在都还记得当年那孩子目眦欲裂,痛苦的求自己的样子。
容随心手指有些发冷。
“那方镜听……”
“他一开始也有些反应,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却又没事了。”
他印象里那个身影又逐渐清晰起来。那孩子双眼通红,双手狠狠的裹住自己,咬着木头不让自己发疯。明明已经忍到极致了,却还顽强的不让自己出声,甚至还冲着神婆笑起来,那神情好像是在说:你看,我做到了。
神婆摸了摸他的头,显然是对他非常满意,却也不给他解药,就那样慢慢熬着,直到那药的效力过去。
“一个院子的孩子,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三个?”
“嗯,那个孩子比方镜听大些,我不知道他的身份,只听外面的守卫说那人好像是什么皇子,对那药也没有反应。”
容随心心中一震!
师兄小时候被人抓走,所以后来义父才把他送到师父们那里……
师兄的血脉与常人也不同。
冷竹山的血脉也与常人不同。
那方镜听……
容随心强忍住心中的悸动,但是出声时还是掩盖不住颤抖。
“竹山哥哥,他……”方镜听会不会是她要找的人?
冷竹山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才跟容随心提起了这件事。
“心儿。”冷竹山按住她的双肩。“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是夜。
容随心根本无法入睡,她急切的想知道方镜听的身份。在冷竹山的安抚下好不容易睡着后,却一晚上都陷在梦境中出不来。
梦里她正走在街上,后面有个甜甜的声音喊着她姐姐。容随心回头,是个精致的男娃娃。
下意识的,她知道这是自己的弟弟——容钰。
容随心笑了起来,转身朝容钰走过去,刚走到他的面前,男娃娃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发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咳……”容随心被掐的喘不过气来。“钰儿…放手……”
“为什么不来救我?”
“你们不是很爱我吗,为什么不来救我。”那人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了脸。
是方镜听!
容随心赫然惊醒。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
是梦啊。
她摸了摸发凉的额头,才发现自己满头大汗。
这一夜,注定难眠。
饭堂里。
“你们有没有觉得最近门派里的氛围不太对?”灰袍人正围着一桌吃饭,眼睛却都滴溜溜的观察着饭堂的动静。
“有啊,是不太对劲,最近的长老们都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最近连红袍的人也都不见了。”
“你们资历浅,自然不知道。茅山派每隔三年便会举行一次祭天大典,过两日便是了。”与灰卫长交好的黑袍狗子挤进了灰袍人群中。
“祭天大典?”
“这个我知道!”还没等狗子开口,他对面的一个灰袍说了起来,看起来像是茅山派的老人儿了。
“三年前我便见识过祭天大典,那隆重的程度堪比皇帝祭祖,盛大得很呐!”
“快说说,快说说!”一旁的人忍不住催促道。
那人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周围,才小声道:“祭天大殿上要用血献祭,所以杀了好多牛羊猪,那肥肉摆满了半个祭殿呐!可是比过年还丰盛得多!不光是吃食,还让咱们泡温泉,给咱们多做一套新衣服,就为了那天干干净净的。”
那人说完,众人便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可是为什么要用那么多血献祭啊?”一个细微的声音打断了人们的思绪。
一圈人顿时安静了。
“还有啊,明明没到招新的时候,却来了很多生人。”
虽都带着面具,但是大部分的人都还是互相认识的。有生人来,自然也是知道的。
“不会要出什么事吧?”
“你可别吓唬我,我害怕。”一个小弟瑟瑟发抖的说。
每次茅山派出大事,总是他们灰袍做炮灰。
“行了。”灰卫长出声。“最近都警惕着点,别在关键时候惹事。吃完饭赶紧去练功去。”
众人没再继续讨论。
灰卫长自然也是注意到了,最近门派里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似的。不经意的,他的脑海里浮现容随心的身影,总觉得这个预感与他有关系,却又摇了摇头。
大牛虽跟着青祎大人,不过还是灰袍罢了,门中的“大事”怎么会和他有关系呢。
灰卫长甩开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带着灰袍众人去了练功房。
灰卫长正念叨的李大牛,此时正在青院中耀武扬威。
“青祎大人,你确定不去?”容随心上扬的尾音让青祎的心肝一颤。
他怕呀,但是容随心说的这件事他真的做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也不瞒你。”青祎有些破罐子破摔的说道。“效忠于谁对我并没有差别,我只想苟活着,若是你能确保我事后无虞,我倒是可以冒这个险。”
“你可是没有其他选择呢。”容随心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走了,留下了一句让他风中凌乱的话。
“我在取针的时候,换了一种毒,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靠!”青祎脾气暴躁的锤了下柱子。
就知道容随心没有那么好心!
冷竹山带着面具,跟在了容随心的身后。
“凌王呢?”
“御城出了点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就到了少皇的院子里。想起路上听到的八卦,容随心看着方镜听问道:“祭天大典?”
“后日便是。”
两人双目相对,容随心出神,又想起了昨日冷竹山说过的话。
他,很可能是……
冷竹山按住容随心的肩膀,后者猛地清醒过来。
少皇不明所以,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
“说说你的计划。”冷竹山沉声道。昨日还针锋相对的两人如今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商讨大事,感觉还真是奇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