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气哼哼的,心中腹诽:若是自己和这个女人契约了,不可能认不出来!
随即又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它怎么会想契约呢,它神圣的血统可不允许它与人类契约!
见蛋蛋又不说话了,容随心自觉无趣,随手把它揣进兜里,去确认了清月无甚大碍后,便独自一人抱着小白到了茶云轩,刚要上楼时看到庄樊正和一个人说话,便停下了脚步。
那人被挡住了,容随心只能看到一片衣角。
她还没有动作,庄樊的目光就朝她探了过来,神色略急的不知说了些什么,随后便快速离开了。
容随心光明正大的走了过去。
“原来是你啊。”容随心兀自坐下,怀里的小白自己就跑到了对面人那里去了。瞧着小白摇尾巴求抱抱的样子,容随心怀疑自己把猛兽养成了一条狗……
对面的方镜听欢喜的抱起小白,熟练地帮它顺毛。
“不是回御城了吗……少皇大人?”
方镜听正揉着小白的头,听到容随心的话,手顿住了。
“早就听闻少皇变化多端,没想到还能变成一副孩童模样,这是真身…还是假的呢?”容随心说话的时候,紧紧的盯着他的脸,怎么都找不出破绽。
这样一张面皮,样貌倒是极好的。
方镜听抬眼看她,并未回答她这个问题,心中却是有些没底。
“为什么猜是我?”
“很简单。”容随心任由他抱着小白,继续道:“那次去茅山派探路,连我都花了一个时辰才找到地方所在,可是你前后来回才花了两个时辰,此为其一。”
“我比你多花了一个时辰,有何不对?”
“错就错在,多了一个时辰。”
“……”
“季初臣说过,你从小跟着太师练武,虽未登峰造极,却也不比他差到哪里去。况且,就算武功再差,也不至于多了一个时辰后这么久,所以你根本不是去探路的,而是光明正大的回去。”
“说的不错,还有吗?”他并未反驳。
容随心的视线落在了方镜听的衣服上。明明是成年男子的衣服,此时却松松垮垮的披在少年的身上……刚刚与庄樊说话的人,明明是个成年人!
方镜听注意到她的眼神,瞧了瞧自己的衣服,轻笑一声。“还是大意了。”
“再有……小白,它可不认生人。”
方镜听低头看了一眼已经舒舒服服睡在自己怀里的团子,一时无语。
竟然把这个小家伙给算漏了……
那次神婆将小白还有那个侍女抓了回去,他不过不忍心,便喂了点吃的给它,没想到这小东西便记住了,每每见到他都欢喜的不得了。
方镜听没心没肺的笑起来,就好像被她发现了身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容姐姐不也一样,偷偷去了茅山派。”方镜听依然这样叫她。
“原来你也都知道。”
容随心伸手,方镜听不情愿的把小白送到她怀里。
就见那白团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是自家主人,又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过去。
“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方镜听叹气,语气里遗憾极了。“说吧,你想怎么样?”她既然现在揭露了自己的身份,必然已经做好了准备。
“你想对付神婆,与我合作最好不过。”容随心开门见山。
“我为何要对付神婆?”方镜听反问。
“难道不是?”她笃信自己的猜测没错,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我和神婆只是有些…分歧……”没人知道,他在意的只是那些孩子。
可是说出来会有人信吗?他是茅山派无恶不作的少皇,怎么可能为了一群孩子与神婆翻脸?
有谁回信?
方镜听话锋一转,“和你合作有什么好处?”
“让茅山派完全变成你的,茅山派和我的仇怨也一笔勾销,怎么样?”
方镜听不语,似乎是在思考她的话。
……的确是很诱人的条件。
“如果我答应了,你要怎么做?”
只有他自己知道,神婆到底是个多危险的存在。如果不能一击致命,那么死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那就要看少皇怎么配合了。”容随心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方镜听沉吟片刻,便道:“神婆到底暗中筹划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前几日…命我将东方宇恒带回茅山派。”
师兄?容随心想到东方宇恒与常人的不同之处,心中警惕了起来。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方镜听先行离去,离开时却听容随心说:“你送的大礼,我收下了。”她指的是忘身。少皇将这样一个重要的棋子送进她的手里,不知神婆知道了会做何感想。
“让段无谈小心点。”方镜听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话。
段无谈,段家……看来九思查到的那些十有八九是真的。
容随心并没有离开,而是去了茶云轩的顶楼。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天空中的阴沉与房间中的暖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聊完了?”凌陌白正候在那里。
容随心非常自然的坐到他的腿上,凌陌白趁势揽住她。
“没想到那小子伪装的这么好,若不是亲眼看见,还真猜不到是他。”
“茅山派的武功路数本就奇怪,那少皇更是自己摸索出了一套缩骨功,神婆的实力更是难测。”凌陌白十分中肯的评价。
“你说,到底那个才是他的真身呢?”容随心对那人的功夫产生了好奇心。“你觉不觉的方镜听的脸很熟悉。”她越看越觉得像一个人,却又想不起来。
凌陌白淡淡的“嗯”了一声,却只是看着她的脸,不说话。
容随心疑惑的看向他,然后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像……我?”
凌陌白缓缓的点头。
的确,两人的眉眼确实有相似之处。
容随心眼神闪烁,很快又黯淡下去。这只是少皇众多皮相之一罢了,她何必报这样的希望。
“别急,会找到他的。”凌陌白知道她在想容钰,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若是他还活着,若是能找到,这么多年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容随心知道希望渺茫,但是她不想放弃。
“师姐她们怎么样了?”
“你师姐的医术甚好,太子也无大碍。只是……卫忡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