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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真是好福缘

    “拉拢李寿对朝廷和羯赵来说都是要事,太常既亲至成都,你说石永嘉她此刻会在成都么?”

    “这是极有可能的,妖女若亲自出马,难说李寿能否应付的住”

    方才还对拉拢李寿信心十足的蔡谟,此刻难掩失落情绪,这是从骨子里对那神秘力量的恐惧,

    “但李寿肯定知道妖女的传闻,必然会有所防范,从现在形势来看,他应该还未曾与妖女照面,这倒是让人稍稍心安。臣只恨自己无能,中原谍枢毁坏殆尽,哪里有妖女行踪的线索!”

    司马白问道“太常可有石永嘉画像?咱们在成都人手充足,广布斥候四处寻觅,未必没有收获,一旦发现她的踪迹,不惜代价也得除掉她!”

    “没有,妖女素以亚圣面具示人,”蔡谟摇头叹道,“不止我们没有人见过,便是羯赵朝廷,见过她容貌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司马白惊讶道“她竟如此谨慎!做谍探需要藏的这么深?”

    “故弄玄虚罢了!”蔡谟面露讥色,“岂有那个必要?她纵然是干的谍探营生,却又不必亲自去当谍子,何惧别人看她?若是都像她那般小心,臣等岂非也要天天戴着张面具?”

    “她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呢?”司马白搓着下巴琢磨,“这样的妖女,又岂有畏惧?”

    他忽然呵呵一笑“莫非她长的很丑?奇丑无比?”

    “那倒是极有可能!”

    吃够了石永嘉苦头的蔡谟,一口一个妖女的称呼,极乐的在嘴上找找便宜,但随即正色道,

    “像妖女这样的人,你心中所想俱为她知,她还能摄你魂神,驱使为她所用,还是不要和她见面的好。”

    “太邪了!究竟是不是真的?”

    司马白叹了一口气说道,“太常可知外人如何造谣我?身高一丈,三头六臂,青面獠牙,能发洪水,能击雷电,还有”

    蔡谟打断道“我懂殿下意思,但对于妖女还是宁信有别信无,真到与她对上面,怕是晚了。”

    “或许也用不着操心寻她,”司马白哈哈一笑,“我把羯狗祸害成这样,羯狗岂会容我逍遥?不是自夸,换了平常人,还真收拾不下我,石永嘉若在成都,也该是时候找上门了吧!”

    话音刚落,于肚儿推门来报“殿下,有一小娘皮在外求见”

    一句荤话让司马白脸上大臊,看都不敢看蔡谟一眼,操起茶海便冲于肚儿砸了过去“老子让你娘的天天小娘皮!”

    于肚儿竟是个灵活的胖子,一跳闪过,接着禀道

    “说是为陈留郡主送信的。”

    曹小哭!

    她总算是找上门了,是来取走镜子的吗?

    司马白下意识摁了摁怀中那面古朴铜镜,他有太多的困惑想询问曹小哭,竟多到不知应该先弄清楚哪个。

    “送信人呢?带进来吧。”

    而当于肚儿带人进来,司马白又是一惊,面前这布裙草鞋的女使,竟是褚妙子。

    她去了华服和魅妆,不施一丝粉黛,婷婷立在司马白身前,从前妖娆魅惑的风情已被清丽淡雅代替。

    毕竟有搭救之恩,司马白见了褚妙子很是开心,立时迎上前去,笑嘻嘻道“褚姐,怎是你?别来无恙!”

    褚妙子抬头望着那只幽森的冰眸,又低头看向那狭长的御衡白,她没有说话,只是极深极深的一福,递上了曹小哭的信。

    司马白一怔,想起她在萧楼上失魂疯癫的样子,心中不禁一黯,收起了笑容,深深一揖“我到底是食言了,没能护住他们。”

    褚妙子抿唇摇了摇头,身子福的更低“殿下毕竟为他们报了血仇,这一世人,乞活都难奢求,死了却能瞑目,便也无憾了。”

    司马白只觉苦涩,回头望了望大晋朝廷的重臣,见其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名士气派,心头越感沉闷。

    他晃了晃脑袋,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接过信,拆了开来。

    眼前映入曹小哭那铁划银钩般锋锐的笔迹,仅只四行字

    家师出关,允孤之求,午后城门,盼君一见!

    曹小哭来信可以用请,也可以用邀,偏偏用了一个盼字。

    现在回想起来,不论是驿站脱险,还是冲进火海救人,乃至后来在城内冲阵,司马白竟都与曹小哭肌肤相亲,紧紧相抱,他心头不觉掀起旖旎,嘴角也随之上扬起来。

    “可是有好消息?”蔡谟盯着那信,笑着问了一句。

    “陈留郡主约我下午去西山。”

    司马白顺手将信递给了蔡谟,曹小哭到底是羯赵治下诸侯,他不想蔡谟这个谍报头子有什么误会。

    蔡谟接过信扫了一眼,微微一笑道“殿下竟与小曹郡主相熟?真让人羡慕。”

    “有些交情,有些交情。。。”司马白脸上莫名一红,“我这寒疾总也去不了根,小曹郡主说动了天师为我诊治,约我午后去西山拜谒天师。”

    “郡主的师承,臣倒是略知一二,说起来,殿下真是好福缘啊!”

    蔡谟一阵赞叹,却也意味悠长,也不知指的就医天师是好福缘,还是得曹小哭相助是好福缘。

    “小曹郡主古道心肠,我很感激她,能得天师医治更觉荣宠。”

    “小曹郡主以曹魏后裔,贵为朝廷国宾,却久居羯赵治下,实为朝廷之遗!”

    蔡谟不经意的瞥向仍侍立一旁的褚妙子,捻着胡须沉吟道,

    “石家父子都是残暴之辈,与诸石处,如环伺虎狼,今朝以礼待她,只是表面客气,而郡主名望日盛,久附石家羽翼岂是长远之道?这点道理她必然能够看清的,但朝廷曾再三秘邀郡主过江,不知何故却均遭婉拒!今我观殿下与郡主交情颇厚,若能说动小曹郡主归附,功莫大焉!”

    司马白知道蔡谟是有意借褚妙子传话,心想这谍报头子倒真好见缝插针,这挑拨手段和石宣在门前的做派相比,也只稍稍高了一筹,而已。

    但他见褚妙子始终不告辞,也觉纳闷,便和气问道“褚姐还有事情?”

    褚妙子点了点头,似乎很是为难,咬着嘴唇道“妾有事相求。”

    司马白哈哈笑道“何用如此见外,褚姐于我有相救之恩,但说无妨,凡能做到,我定然不辞!”

    噗通!

    褚妙子竟跪了下来,以额伏地,

    “妾有通财鬻货之能,妾有侍执巾栉之能,妾有赤胆,不逊勇夫,妾有忠贞,更胜贤儒,唯慕殿下,愿为前驱!”

    “好一个毛遂自荐,殿下真是好福缘啊!”

    司马白怔在一旁,倒是蔡谟击掌而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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