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布衣翎羽都不能出现在蓝氏城,还有顾齐和维森。”等所有人都出现在安归伽的毡房时,安归伽开口道,“还有雪诺也不能去,他的形象像极了我大哥,以免被牛特尔察觉。”这时,他才看看安慕容,“这次进城的任务恐怕要交给你了。”
“早就该想到了父亲会这样安排。”安慕容点头说,“我会尽我所能完成任务。”
“嗯!”安归伽说,“此次进城的主要任务就是找到慕斯那大人,如果可以,让他出趟城来找我,如果实在见不到慕斯那大人,找到安迪身边的胡柚,我相信他能做好此事,但别让安迪那小子知道,她太小,还是尽量瞒住她的好。还有,这里四处都是牛特尔的人,不管说话和做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知道了父亲。”安慕容点头答应。
“这是慕斯那大人的画像。”安归伽将一张事先画好的画像递在安慕容面前,确定他看清楚了,揉成一团扔进了火炉里,“莫可达,萧池,焉吉尔,你们三个人跟着安慕容一起进城。”他转身一个一个看着他们喊出了名字,说完,他回头看向安慕容,“其余的人你自己挑选,想带多少人就带多少人。”
安慕容皱皱眉头,默许着退出了毡房,他和莫可达,萧池,焉吉尔在山下的毡房里带了十几个人,穿着商队的衣服在黎明前出发。
父亲和雪诺以及布衣翎羽,还有维森和顾齐都站在半山腰的山坡上看着他们的商队离开。安慕容呼吸一口清晨冰冷的空气,望着东边的曙光从云层里慢慢升起,洒下的光芒穿透云层散发出火红一样的光芒。这个雪白的大地和矗立的松塔树因红光而变得更加火红,那些阳光还没照射阴暗的部分,在太阳的移动下慢慢呈现出黑,白以及阴暗等各种颜色,被清楚的一一照见。
中午,他们在宽阔雪地上生出一堆火稍作休息,安慕容将整个身子靠在一棵树上,眼神凝视着前方,脑海里全是依诺的影子,他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看到依诺在舞池里跳舞,想起依诺将刀搭在他肩膀脖子处的样子,还有在雪狼朝依诺胳膊处咬去,安慕容用自己的胳膊护住依诺被雪狼咬伤的情形,想起在死人堆里看到依诺一把剑直插心脏上的心痛,以及此次他们分别后还未说出的话,一幕幕在他脑海里闪过。
焉吉尔又捡来一大把断裂的树枝放在着起的火架上,看着安慕容孤零零的头靠在光秃秃的树干上,于是,他从马背上取下一壶酒,朝安慕容走去。焉吉尔将酒壶递给安慕容,“喝口酒暖暖身子吧公子?”
安慕容头也不回,夺过焉吉尔手里的酒,“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你还好吧?”焉吉尔看着安慕容嘴角流下的酒问道。
“我很好。”安慕容试图挤出一丝微笑,躲开焉吉尔的眼神,继续喝着壶里的酒,“真的。”他点头肯定。
“你别太在意了。”焉吉尔安慰道,“你父亲……。”
“我不是为了这个。”焉吉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安慕容打断了,“你想太多了。”
“那你是为何?”焉吉尔认真审视着安慕容猜疑着,安慕容的脸瞬间变红,“吆,莫非你是想念依诺小姐了?”
“没有的事。”安慕容羞红着脸转了过去。
“又不承认?”焉吉尔调侃着说,“一看就知道有事,你的心事全都写在脸上啦,藏也藏不住。”他说完,黯然伤神起来,“你有很大的希望将依诺追到手,她在罗布城跑不了,安宁替你看着呢,而我连一点希望都没了。”
“别悲观。”安慕容劝慰道,“安琪儿心里有你,这就够了,不是所有的相爱都有相守这个结局才算完美。”
焉吉尔低下头,喃喃道,“如今的我,除了生死,还有什么比相爱更重要的事情,相爱容易,相守太难,而我已经没有相守的可能了。”他说着从安慕容手中一把掳走酒壶,“这酒本应该属于我借酒消愁,喝进你肚里纯属浪费。”他的力度不小,将壶里的酒洒在了安慕容的身上。
“别浪费,这里天气很冷,酒是好东西。”安慕容大声喊着,焉吉尔已经从他眼前走远。
安慕容皱着眉头,看向更远处,“我们启程,争取在天黑之前到达。”说完,他上了马朝前走去。
一行人上马的上马,赶骆驼的赶骆驼,焉吉尔觉得酒还没喝够,扬起酒壶又喝几口,便拧上盖子,骑上了马,跟了上去。
到达蓝氏城的时候,太阳快要沉入西边了,为了能躲避安迪,一路走去,他很是小心谨慎。他手里的腰牌让他自进凤尾城门口就变得畅通无阻,骆驼早已在进院内的时候全部卸下货物,前来迎接的十多个官兵将他们领进仓库门口清点货物,走向仓库的一条路面上铺满了鹅暖石。其中两个用手里的皮鞭抽打着安慕容的人,脸上携着可恶憎恨的目光,嘴里吼着,“你们给我快点干活,干完了早点滚开。”
没有人敢出口,所有人都咬着牙忍受,皮鞭要抽到安慕容身上的时候,莫可达一把抓住了皮鞭,撕住他的衣领开口骂道,“擦亮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你挥向皮鞭的这位是我们老爷唯一的公子,若再敢动我的人信不信你的脑袋会向地上的鹅暖石一样碎在这里?”
莫可达的话刚毕,十几个士兵打算从腰间抽出剑,安慕容立刻朝莫可达命令着,“放开他。”
莫可达撇一眼安慕容,便放开了手,那些士兵又重新合上了剑削,手握皮鞭的士兵浑身打量了一番安慕容,嘴里还是不干不净的喊了一句,“你们这些杂碎给我动作快点,老子可没空陪你们在这里磨叽。”
莫可达又要做出冲上去的动作,被安慕容的眼神给拦住了,他面向所有人喊道,“大家快点,别耽误这位大哥的时间。”所有人都放开了速度,加紧清点货物,十几辆车上的货物清点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安慕容有些心急了,他心急如焚的朝四处望去。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的法子,他捂着肚子装出一副难受的样子对手持长鞭的士兵说,“请问这位你们这里的茅房在哪里?我有点内急。”说完他捂着肚子弯着腰,假装很疼痛的样子。
士兵用恶狠狠的目光看了一眼安慕容,用手持长鞭的那只手指着前方说,“前方路口两个左拐弯走到头,然后右拐往直走,在左拐就到了。”
“谢谢大哥。”安慕容恭敬说完,便一把拉上身边莫可达一起走,“你得陪我,否则我怕迷路了。”说着他朝莫可达使出脸上,挽起莫可达的胳膊朝前走去。
“焉吉尔,看好他们干好活。”安慕容回头对焉吉尔说完就已经走了好远,他们右拐第一个弯确定士兵们看不见的时候,安慕容才放开了莫可达的胳膊。
莫可达气得将嘴扭成一团,低声开口骂道,“这些目中无人的蠢货,难道自生下来他们父母就没教好吗?还是牛特尔那混蛋压根就没好好训练他们?”
“好了,小心隔墙有耳。”安慕容道,寻望四处无人他才敢低声说话,“就算统统把他们杀了又能怎样?这里面全是这样的蠢物,父亲交代我们凡事都要忍,不管他们怎样对我们,我们笑脸缝合就好。商人本来在他们眼里一点身份地位都没有,他们没有采取抢劫,就已经是最大的宽恕了。”
“等战争打响,我一定杀了那几个杂碎,尽敢称我们杂碎。”莫可达依然放低声音,甚至低得从牙齿缝里漏出的风。他们继续往前走着,好不容易进入第二个左拐的路,一直往狭小的街道走去,终于看到了茅房。他们进入里面小解,进进出出的战士,士兵,侍卫都不少,安慕容和莫可达都保持着沉默,直到走出茅房,莫可达放低声音对安慕容提醒,“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找人?”
“看我的。”安慕容从衣兜里掏出两块硬币,将它们抛在空中,又接入手心,“听父亲说他的职责是给牢房里的犯人送吃的,我们得在半炷香之内结束找人,以免被他们发现。”他们路过花园的巷子口,安慕容突然看到妹妹安迪,他立刻躲在了莫可达侧面,让莫可达挡住他的整个身子。
“你看到安迪了?”莫可达转过头来看着安慕容的神情问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