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沿着一片林子行去,眼前光秃秃的一片,进入冬季的戈壁原野显得相当空旷,草木枯黄,就连阳光都透着雾色的光芒。但远处一圈圈的沙漠轮廓构成神秘莫测的背景元素,有种从未见过的柔和之美。
列王骑马的速度极快,安宁在马背上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他们的横冲直撞惊动了林子里的野狗,野猫,还有兔子。
“带我出来就是为了骑马?”安宁感觉马儿的速度有种箭步如飞的感觉,比她射出去的箭慢不了多少。
“不止这些。”列王说话的哈气瞒过安宁的耳根,他看到草地上飞奔的兔子,勒住了马缰“吁”了一声,马儿便慢慢停了下来。列王翻身下马,安宁也踏着胯下了马,列王将事先准备好的弓箭递给安宁,将另一把拿在自己手里,“这里野兔很多,我得和你比比,咱俩谁的箭法更准。”
“噢……!”安宁来了兴趣,“这个想法很和我意。”她说着将目光寻进远处的林子,搜索着目标出现。
先是列王锁定了树林背后的野兔,便在弓箭处搭上一直箭,标准了方向,安宁也察觉到了另一只兔子的方向,做出了与列王同样的动作,瞄向前方。列王的箭飞一般射向野兔,安宁拉开弓箭,将精神部集中,箭设了出去,野兔却钻进了秘密的树林,跑得毫无踪影,安宁耷拉着一张脸,将弓箭收了起来。
“今晚的野餐够了。”列王伶来了射中的野兔,“我们得找一个村庄,为我美丽的小姐献上美味的兔肉。”
“我喜欢射箭,但我不喜欢吃兔肉。”安宁说,“我们回去吧,天色很快就黑了。”
“你不觉得良辰美景很适合我们俩吗?”列王一脸微笑道,“带你出来我就没打算要回去。”说着,他将手里的野兔绑在马背上,放好弓箭。
“不好吧?”安宁不安的说,“父亲见我夜不归宿会派兵出来找我的,何况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去了哪里。”
“我的手下看见我们出来,你父亲也不会担心你的安危。”列王解释,他又将安宁举起,放在马背上,挑眉道,“我们去往下一个目标。”说完,他嘴角扯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翻上了马,这种微笑让安宁感到十分的不安。
愈渐浓郁的暮色,将无边的森林笼罩进深灰色的暗影里,渐渐黑下来的夜空,看上去静谧而又温柔,几颗孤零零的星光,点缀在穹顶之上。此时,林子里传来了一阵咯咯啦啦的声音,安宁和列王都听见了,安宁紧张了起来,“王子,我们还是回去吧。”
“有我在呢不用怕,我们去看看。”列王上了马,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前方感觉是马蹄的声音传来,不只一个,待他们走进,安宁才认了出来,是雪诺,还有安慕容,真庆幸,他们在此刻出现,这点从安宁的表情上足以看出。
列王气得嘴唇皱在一起,他凝视前方的雪诺,出口训斥道,“阴魂不散的家伙,你是故意的吗?”
“我来找我的未婚妻,有何不妥?”雪诺语气尖锐道,丝毫没有忍让王子的意思,说完,他下了马,走进列王的马匹,望着安宁,“我漂亮的未婚妻,你该下马了,有了婚约的女人,实在不应该这么晚了还跟别的男人同骑一匹马。”
“那又怎样?”列王双手护住安宁,丝毫没有让他下马的意思,“我还要带安宁小姐在这宿营呢。”
雪诺眉毛皱起,眼睛里燃烧着一股怒火,一把将列王拉下了马,列王“哎呀”一声摔倒在了地上,安宁也从马上翻身而下。
列王慌忙起身,从腰间抽出他那是把经过巧妙微缩,恰好适合十五岁男孩需要的长剑,安宁看到剑身是用精钢打造,泛着红光,两面开刃,剑柄裹着皮革,尾端则是一个黄金做的狮头。他将剑指向雪诺,他回头审视附近,“今天雪狼没有跟来,你死定了。”
“你尽管放开来啊。”雪诺吼道,丝毫没有恐惧感,“我的雪狼一定会知道是你杀了我,我敢保证,整个王庭的弓箭手拦不住它的,在它死之前,它绝对先让你偿命。”
列王咧嘴皱眉,他取下剑,插入剑削,皱眉点头,“好,算我倒霉。”于是他翻上马匹,“你的未婚妻交给你了,你要看好他,下次可不会让你轻易找到。”说完他牵马飞奔进了秘密的林子。
“王子。”安宁唤道,“等等我。”说着,见列王没有回头,她越过雪诺,对安慕容说,“哥,让那蠢猪跟你骑一匹马,我有重要的事跟王子说,天黑之前我会回去。”说完她死命驱赶胯下马,追赶上去,奔跑了好久,才追赶上了列王,“王子……,王子……。”
列王见安宁追了上来,便放慢了马奔跑的速度,等安宁与她同肩,他侧头说,“你应该和你的未婚夫回去的。”表情很不耐烦。
“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安宁一本正经的说。
“噢?”列王征绷紧着脸,等候安宁开口。
“我想为那些生孩子工具的女人求情。”安宁开口道。
“什么意思?”列王猜疑着,“我听得不大明白。”
“我今天看到你们的人从外面抓来很多人,男人将来是你们的奴役,而女人成了生孩子的工具。”
“那又怎样?”列王不耐烦地道,“这很正常,什么样的人就应该接受什么样的命运,就比如说我,我就是万人之上的王子,今后的大单于,就得受到万人敬仰。”
“你们赤牙的军队已经够强大了,无须用这些方式来增加人口,你不觉得这些对一个女人来说很残忍吗?”
“你怎么跟你那个未婚夫的师父一样,满嘴喜欢胡说八道。”列王变得面红耳赤,“我赤牙人律法制定有上百年,一直都是这样,没人可以更改。”说完他无语地摇摇头,“我以为你跟上我,是想跟我说你愿意和我宿营,我可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如此痴心妄想过,你是第一个,才瞬间的时间,得不到你,我有种死不瞑目的感觉,没想到从你嘴里听到了这些,让我的减少了一大半。”他驾着马飞奔而去,“去找你的未婚夫,别跟着我。”他的声音回荡在林子里,人马已经在森林里消失不见。
安宁觉得既孤单又恼愤,只好独自返回城,她知道安琪儿一定是在房间等她。从列王的态度来看,赤牙人这么多年来的律法一直持续到现在,无人能改变,而列王的习性比起他的父亲更为残忍。想着姐姐今后要和列王这样的人同床共枕一辈子,她身的汗毛都要竖立起来,想着想着,她的眼泪便掉了下来。她只不过希望姐姐的一切都像童话故事描绘的那样,生活充满美好,可为何要让她嫁给一个偏偏残忍恶毒的列王,她姐姐原本是个甜美优雅又善良的好女孩。
安宁怎么也想不透,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母亲身体内受孕的安琪儿,性格怎么会如此之大。她的胆子小得几乎跟猫一样,猫身上的温顺,乖巧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淋尽致。她瘦得如同骨柴,出了身高分安宁差不多高之外,没有一处像双胞胎的地方。安宁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忍不住问母亲是否弄错了,会不会是什么古灵精怪把她真正的姐姐给抱走了?但母亲只笑笑,然后说没这回事,安琪儿的确和她是双胞胎,安宁想不出母亲有什么理由要骗她,便把她的话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