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住进这座王庭,布衣翎羽浑身都觉得不舒服,他眼前的这片土地王庭,赤牙人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他真的很难相信,与他们征战了五百多年的赤牙人大单于,尽然会收留他和坞苏帕尔家族的王子。他更难相信,在维洛果出城抵达罗布城之前,布衣翎羽面见维洛果,乞求他别伤罗布城一草一木,维洛果尽然也点头答应了。
维洛果已经离开王庭有一个多月了,布衣翎羽每天都站在在房间的阳台,等待看到了维洛果的大部队归来,终于有一天,浩浩荡荡的军队终于归来,队伍从远处看去像只蚂蚁。
布衣翎羽为之动容维洛果对他心存感念之情,他走下阳台,吩咐婢女,“好生照看雪诺。”
阿斯玛被改为雪诺是维洛果的想法,维洛果说雪诺需要一个新的身份,维洛果还将他的名字改了胡志,他说布衣翎羽的名字伴随他三十五年,早已习惯。其实,维洛果想让他忘了曾经的身份,做赤牙人,而胡志这个名字是赤牙人一贯起名用的名字。
布衣翎羽走出寝室,雪狼“哼唧”一声爬在了地上,雪狼这个名字就他起的,他希望大漠狼能在西洲草原上重新竖起一面旗帜,将来保护更多的坞苏帕尔家族人。而雪诺就是被雪狼保护的之一,半年以来,它对王子形影不离,不离不弃。
布衣翎羽在宽阔的广场逢上了维洛果,大部队早已离去,马倌将维洛果的马早已拉到马厩院,维洛果身边跪着一个长发凌乱,衣着奇臭无比的中年男子,他跪在地上使劲乞求,“大单于饶命啊,我不是故意要砍伤候大将军的,是他抢了我的妻子还杀了她,我的孩子才两个多月,刚刚失去了母亲就不能再失去父亲啊,求求大单于饶命啊!”
维洛果紧皱眉头,鄙一眼侯将军胳膊处的血迹,手握紧刀柄,将剑柄立在地上,表现出大单于身上一股难以克制的霸气,“牧民持刀砍伤官员,本就是死罪,我赤牙人统治的法律里没有乞求和饶命。”说完,他右手抽出长剑,北凉即刻接过维洛果手里的剑削,他五岁的孩子列王站在离维洛果不远处观望,男子眼神恐惧的看着维洛果,维洛果双手挥起刀,毫无犹豫砍下了男子的首级。
布衣翎羽看得心中一颤,殷红的血溅到地上,人头滚了好几个跟头才停下来,列王在一处看着人头落地,眼睛都没眨一下。维洛果将剑递给北凉,走进列王,摸着他额头的毛发问,“我的儿,告诉父亲,我为何要砍下男子的首级?”
列王嘴角扯出一道笑意,“是因为他砍伤了侯将军。”他说着,看向砍死的尸体,不明白地问,“父亲曾经告诉我,不是还有更残酷的刑法吗?持刀伤人者是要断骨节才能被处死。”
维洛果皱眉,耸肩,哈哈一声,“我尽然忘了。”说完,他转身吩咐,“查查他的家族,跟他有一切关系的人终身贬为奴隶,还有,他的孩子找到后即刻处死。”
“大单于。”布衣翎羽忍不住走向前,“此人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就绕过他的孩子吧。”
“我才没那么傻呢!”维洛果发出一股洪钟的呐喊,肥胖使他喘气都有点吃力,摇头笑道,“省得他长大了要找我为父报仇,就像牛特尔那老贼一样。”
布衣翎羽将目光放低,维洛果从他身边走过,“你的任务是好好教育雪诺,其他的无须过问。”他的声音回荡在广场。
见维洛果走远,布衣翎羽转身追上了维洛果,他依然放低目光,恭敬说,“大单于,我有话要对您说。”
维洛果停下脚步,用那种缺乏兴趣、漫不经心的方式审视着布衣翎羽,“说,只要不是干涉我朝政的事,说什么我都可以原谅你。”
布衣翎羽倒退两步,低头叩谢,“多谢大单于对安归伽的宽恕与仁慈。”
维洛果怒视着布衣翎羽,耳根都有点发红,“你意思是除了我对你这个曾经的救命恩人,对其他人就不够宽恕和仁慈?”
“不。”布衣翎羽急忙解释,“我绝对没那个意思,也从不敢质疑大单于定下的律法,我只想给您讲个故事。”说着,他抿抿嘴,洞察着维洛果的表情,见维洛果是一副仔细聆听的状态,他便开口道,“大单于答应我不降罪不生气我才敢说。”
维洛果凝视着布衣翎羽,点头道,“好,我倒要看看你想说什么?”
布衣翎羽怔了怔表情,“作为一个民族的大单于,要做到爱戴牧民。”说着他恐慌的低下额头,“何况,您刀下砍去的可是牧民的人头啊!这样的律法持续下去,会让整个牧民都人心惶惶。”
“你是让我修改律法吗?”维洛果不耐烦地说,“我赤牙人的世袭制度,在我立为大单于那天起,就已经在社会地位中确立了下来,奴隶犯法就得收到惩戒,否则,我赤牙人贵族权利和利益如何得到保护?”
布衣翎羽固执的摇摇头,继续说道,“从古至今所有朝代法律提出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侯将军杀了他的妻子,而他只是砍伤了侯将军,孰轻孰重,哪个犯法重?”
“混账。”维洛果变了脸色,“我没有给你足够的权利来这样质疑我,贵族就是贵族,奴隶就是奴隶,我维洛果大单于在位三十多年,西洲草原上形成强大的民族,比任何一位大单于在位时间都长,从来都没人敢对我说这些。若不是答应不治你的罪,恐怕你已经倒下了,你若以后再妖言惑众,我肯定会想办法让你闭嘴。”说完他转身懊恼地离开。
布衣翎羽长出一口冷气,摇摇头,抬头看看湛蓝天空的朵朵白云,“真要命,在这个鬼地方我会很快窒息。”他紧锁眉头走出广场,走上高高的楼塔。这里有上万人的庞大队伍,发出强烈的呐喊在练剑,在更远处,城墙两边的柱子上,绑着光着身的人体,他们常年在这里被抽打,浑身都是血。“这些苦难的人,谁来赎救你们呢!”他望着那些惨不忍睹的面孔,却是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他心想道,“这些极为残忍的训练方式,锻炼了这些奴隶的忠诚,更好的效忠赤牙人,他们每条法律都使用了残酷的剥削和压迫,赤牙贵族把人民当做他们的奴隶和奴仆,人民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雪诺在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会是什么样子?”
布衣翎羽在王庭的高处眺望远方,那个方向是凤尾城所在的地方,而他相反的方向,是肃启城所在的地方,他心里暗想,“王庭守卫森严,我和王子能逃得出去吗?”他一回头,发现不远处总有监视他的人,“我大概永远都逃不出这座城。”他心里想着,转身往台阶处走去。
时间一晃便是三年,雪诺成了顽皮的孩子,就连打坐都不超过五分钟,他便要到处撕跑玩耍,布衣翎羽追都追不上。看着顽皮的王子,他心想,“等你再长大些,我要将我一身所有的武技部交给你。”
雪诺三岁生日过完没多久,维洛果和布衣翎羽便带着两万大军进攻伊塞克湖氏月,他们两人兵分两路,对氏月部落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扫荡。赤牙人军队的马蹄与车轮跨过氏月部下所有牧民,掠夺了所有的牲畜,抢走女走、男丁和孩子。但还是未能赢得这场。
牛特尔出动所有的军队将维洛果和他的军队围至伊塞克湖畔,维洛果和所有的军队都死在了伊塞克湖,布衣翎羽救下姬周侥幸逃脱。牛特尔命手下的人花费半月的时间,将所有的尸体都打捞了上来,将维洛果的尸体挂在了深山林子里。乌鸦叼走了他的眼睛,将身上的肉部啄走,只剩一具尸体。姬周想尽一切办法都没能将父亲的尸体抢回来,叱咤风云的维洛果,结束了三十五年大单于历程,最终连骨头都烂在了伊塞克湖畔的深山林里。
维洛果死后,姬周成了王庭的大单于,在随后的日子,维洛果命人抓来了十二岁以上的孩童和接受残酷的抽打训练,并将他们进行风吹日晒,一年后成为赤牙人忠实的奴隶。十五岁以上的女孩均为抓回王庭,接受传宗接代的任务,为赤牙人延续香火。
包括罗布城 ,姬周用了极为残酷的方法让安归伽臣服,他先是废掉长子安慕容王子之位,让安归伽和他姨娘生的孩子继任王子,并将安归伽一大半的军队粮食和武器部强制性收回,在罗布城牧民处烧杀抢掠,抢走了更多的男孩,女人,只要没有老弱病残的,部抓去充了军,让罗布城的牧民住所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