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淳于飞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情绪激动地道:“婆婆,您继续说。”
老妪道:“你父亲临终之时,希望小姐能平安将你诞下,隐姓埋名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不希望你知道他的事情,而被仇恨和他的理想而入乱世纷争之内。小姐在安葬了你父亲之后,不想回到宗门,因为小姐未婚先孕,她怕戒律森严的门规,隐世宗门的颜面会让宗门内的长者对还未出世的你不利。所以小姐为了你的平安和将来,选择了入市隐居。在路过昭阳城的时候,小姐忧思成疾病倒了,这时遇见了司徒伯男,他视小姐为天人,生出爱慕之心,将小姐接入府内调养,换名琴心。小姐入司徒府安顿之后,她怕老爷担心,就命老身回宗门报平安,临走之时小姐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讲她怀孕一事告知老爷。待我回到宗门后。老爷和众多宗门长者逼问我小姐的下落,最终为了小姐,为了你,我未露半字守口如瓶。老爷一气之下将我关在思过崖,这一关就是十七年。数月前老爷思念小姐,这才放我出思过崖,入世寻找将小姐带回宗门。不曾想小姐她。”
淳于飞道:“那婆婆为何缘由来到此地”
老妪略微犹豫了一下,缓缓道:“小姐所在的宗门,是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已炼丹为主的宗门。一般的病症不会要了小姐的命,就是什么疑难杂症,小姐也不会突然暴毙。我觉得其中定有蹊跷,所以暗中差查探。
半月前,我发现司徒伯枭暗中与奇门来往,而奇门又是当年围攻窥天阁的罪魁祸首之一。跟随发现的蛛丝马迹来到了此处,尔后又发现绝迹千年诡谲天。”
“诡谲天到底是什么所在”淳于飞疑惑地问道。
老妪道:“谣传诡谲天是万恶魔祖一手创建,万恶魔祖又是神魔战场中邪恶一方的统帅。上下五千年的大陆变故战乱都与万恶魔祖有莫大的关系。”
这一天所接收的信息量,已经让两世为人的淳于飞有些头昏脑涨。
“可是”
淳于飞还想在追问些什么。
老妪不等他问出,言道:“好了小少主不说这些了,说说你的打算。”
淳于飞一时陷入沉痛中,悲漠不语,老妪微微叹息道:“小少主,你不要太伤心,该振作起来,这世界上该做的事,该守护的人还很多,只要咱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任何事情都可以放开手去干。”
淳于飞闻言,傲然道:“婆婆训示极是,淳于飞不会在自轻自贱,我的路还有很长。我会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凡人所不能受,在大陆上磨砺自己,寻求变强,直到有一天能追随父亲的遗愿,解救天下苍生,护佑天元大陆,不被异魔亡灵。”
他稍停又道:“只要我不死,我就不会放弃”
老妪褶皱的眼睛,倏然精光四射,她大喝道:“说的好,小小年纪有如此胆量气魄,它日必如你名一样,一飞冲天,凌云九霄之上。”
淳于飞闻言不好意思“嘿嘿”一笑。
老妪微吁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小少主,你或者认为老身语气过于褒奖,可我能感觉到你那颗诚挚的赤子之心。”
“但是”,老妪话锋一转:“孩子,你要成大事,光有心不行,还要有超凡的能力,还要有雄霸三界的势力。”
淳于飞透出感动的双眼,凝视着老人,语气坚定的道:“小辈不敢妄言做到,但我可以发誓纵有百死,也绝不会退缩半步”
“嗯,我相信你”
最后,淳于飞语声悲愤激动的说出,我淳于飞在此立誓为母伸冤,为父报仇,用自己的生命守护遇见珍惜的每一个人,不再做那顺天受命的生灵,我要改天逆命,还世间已太平。
老妪听到他一方豪言壮语后,双目空洞洞的凝视着远方,深情激动地在微微颤抖。
雨,是寂寞的,孤独的,却又是充满希望的,这时的雨,将落叶掩埋,将惆怅移仓,带来的是希望和活力。
淳于飞喜欢这样的天气。他觉得他的哀愁离恨,尽可以于这些秋雨融为一体,秋雨知他,他懂秋雨
三天前,与他相处数日的老妪突然留柬离去,其中并没有说明离开的原因。寥寥数语:“飞儿,有事暂离。诡谲天之事,现在万不可查,等来日势起,再做计议。切记,切记,切记”
数十天的相处,淳于飞与老妪产生了如祖似孙的亲情。相处伊始老妪一直尊称他为小少主,淳于飞一直喊老妪为奶奶。授于封建礼数的老妪,不习惯这样目无尊卑的称谓。数次义正言辞的纠正。最终,终拗不过淳于飞而改了称呼。
这一段时间,万恶魔令三现,二次魔令现,搅乱了天元盛会。留柬与密室之内一样,邀参加修元盛会的宗门、世家、帮会参加明年在诡谲天举办的离魂之宴。
三现是在凤翔阁阁主的房间由此,一代强者陨落。原因是凤翔阁阁主当众撕毁了留柬,并扬言不会参加离魂之宴。
万恶魔令骤现,使得天元大陆顿时波起云涌。
淳于飞由于无意间撞进了飘渺宫与奇门的密室之约,而不能回去找他的沁馨妹妹。所以只能不告而别。
他也曾试想劝告那些接到离魂之宴的强者,不要去诡谲天。
更想警告三打联盟帝国末世即将降临。
但,他位微言轻,即使说了出去,又有谁会信他,如果要人相信他,就要足够的证据,更要有让人信服的话语权,而这些都需要实力,需要超然的势力。
天地孤雏,方遇亲情,又生离别,幼心孤寂。三日来他苦眉惆怅,风餐露宿。一路朝着婆婆指引的隐世峰前行
三日来途经数城,通缉淳于飞的画像比比皆是,他知道这肯定与飘渺宫,奇门脱不了干系,为了避免麻烦,尽挑些山间小道,荒山野林,一路风餐露宿,前往目击地
因为淳于飞知道不管前世的记忆,还是两世的经历都教给他一个真理,那就是“独木难支,孤掌难鸣。如果一个人想要成就一番事业,就要有自己的团队。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有限,而团队的智慧与力量是无穷的。”他知道凭一人称霸天下,主宰乾坤,哪些故事都是骗人的。
他不知道,那些父亲昔年的部下,会不会效忠于他。但,目前这是他唯一的出路,不管结局如何,他都要去尝试。他都要。
蓦然
秋雨中的荒山,响起一连串急如密鼓的马蹄声,如浪般涌进淳于飞的耳朵里。他本就皱着的愁眉更加紧锁,凝目循声望向蹄声起处,只见远方几个小黑点顶着秋雨,正朝着他立身之处迅速移来。
没多久,淳于飞已经看清,那些冒雨移动的黑点,其实是十余匹角马追逐着一名戴着手镣脚铐的少年。
淳于飞好奇地举步迎向来骑,这才注意到,一队十余匹角马上的骑士,俱是一身刺眼的红衣,其中有十余身着劲装,另一人却是红衫飘风。
而那名被追逐的少年,虽然此时一身血污狼狈,却仍看得出,他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年龄和淳于飞相差不多。
此少年生的剑眉虎目、相貌堂堂、英气毕露,但是脸色惨白,身体羸弱,悲目之中透着森寒的冷光。
这一追一逃之间,双方距离不断缩短,就在距离淳于飞约三十丈之遥,少年已被那十余名名红衣骑士追上。
突然,身着红色长衫,看似领头的那人,蓦地扬起手中的马鞭,“啪”地抽在少年的背上。
血珠和着碎衣,随着挥动的马鞭,在空中溅洒飞抛。
少年被鞭子抽得闷哼一声,向前扑跌。
但是他摔倒的身子甫一触地,便立刻挣扎着扭腰蹿起,再次往前冲出老远。
淳于飞看见红衣人如此少年,想到自己的境遇,一股强烈的愤怒陡然升起。尤其,浮现在少年脸上那抹深沉的忿恨和坚毅不屈的神情,更是深深打动淳于飞的内心。
他看着少年遭受凌虐,就好象看到自己的同命手足兄弟正遭人残害蹂躏,相护之情油然而生。
“住手”淳于飞忍不住放声大吼,他的人就在喝吼的同时猝然闪去,直奔迎面而来的少年。
淳于飞恰好在少年另一次踉跄颠踬之际赶到,一把扶住危危欲倒的少年。
忽而淳于飞骤觉眼前一暗,马鞭破空发出“咻咻”的锐啸,已经当头抽至。
他不加思索,立即扬掌抓向袭来的鞭梢,就在马鞭绷直的刹那,淳于飞顺势用力拉扯,将扬鞭偷袭的劲装骑士自马鞍上硬拖下马。
那名劲装骑士恼羞成怒,反手拔出斜背于背的奇形兵刃正待向淳于飞扑去
马上的红衫客喝声阻止道:“且慢”
劲装骑士这才恨恨地收兵器而立。
淳于飞眼皮连撩也不撩,径自将少年扶坐于地,低着头检视少年身上的伤势,他口中“唉”的伤叹道:“这是什么世道,连我们这样的小孩子都伤害”
红衫人端坐角马背上,冷眼瞧着伤叹的淳于飞,直到他直起腰身,红衫人方才冷然道:“不知死活的小子,你到底是何人漠北十三鹰的闲事,岂是你小孩子所能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