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就行,我能感同身受,一样,一样的。”
“我可没你那么龌蹉,我也是倒了霉了,我堂堂一正人君子,竟然和你这个下卑鄙无耻下流的神棍困在了一起,唉”
“能让我在你精神识海里寄宿,你就是时来运转了,想我九修上打”
淳于飞不再理会自吹自擂的九修,走到象牙床边,“嘭”地一声扑爬了上去。
半盏茶之后
“唉”的一声,淳于飞翻身双手手枕在头下,仰躺望着牙床的顶部,发起呆来。
淳于飞本是个至孝的孩子,躺在香屋暖床上,脑海里出现了母亲,兄弟,熟知人的音容笑貌,面上的神色没有因为如此的境遇增添一分欣喜,相反悲容覆面,浓眉紧锁,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显得空洞茫然,盈满了泪水。
“这数日来,你的精神识海中一直闪现数个身影,你的感觉也让我很不舒服,身影是什么人,这种感觉是什么”
淳于飞与九修的精神共享,让他俩之间有了一种如兄似弟的亲情之感,但是九修刚如世对世间的爱恨情仇,喜怒哀乐,万事万物,知之甚少。
听到九修的提问后,淳于飞悲戚得答道:“我脑海中的身影是,生养与我相依为命的母亲。还有司徒家主,儿时玩伴司徒菲儿小姐。前世的兄弟,部署。心上的这个感觉叫做悲伤。”
“哦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那是你生于混沌,长在九幽,没有父母亲人,兄弟姐妹和朋友,也没有经历过拥有和失去,更没有人类的七情六欲”
“怎么没有,每当我一想起老头,我也是这样的不舒服,是悲伤吧”
听到这话,淳于飞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带着一丝悲笑:“嗯,是的,你也有了牵挂,有了离别的伤感”
“你是想这些人了吧”
“嗯”
“我也想老头了,唉,这就是七情吗这就是人类的情感吗”
“是的,这种感觉会让人很难过,很不舒服”
“很不舒服,但是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以前的我什么感觉也没有,和一快顽石一样。每天很期盼老头和我说话,如果他出现了我就会很舒服,不出现我就很不舒服,而现在的我可以通过你,感受到更多的感情和欲望,我很想做和你一样的人类”
“会的,有一天你也会做个和我一样,有七情六欲的人,你也会拥有,我有的一切”
“不要安慰我了,怎么可能,我只是你精神识海的一个借宿之神识,怎么可能成为人。就算我可以成为人类,我也没有和你一样完整的人生,我生于混沌,无父无母无亲人,在这个世上没有你们所谓的家,没有一个可以让我停留休息的地方。”
“会有的,我就是你的兄弟,我的父母就是你的父母,我有的也就是你有的”
突然一阵悲意袭上心头,淳于飞痛哭流涕,“呜呜呜呜”喊啕大哭起来。
“呜九修呜呜九修你不要呜呜呜激动被人被人,呜呜呜看见不好呜呜呜”
“我控制不住,你的话让我又舒服又难受。”
“呜呜你呜呜呜感动呜呜呜又激动呜呜稳定你的情绪别人看见呜呜呜呜还以为我是神经病呢呜呜呜呜”
“好吧,我自己去哭会。
忽然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传来,淳于飞急忙收声起身整理衣衫,临危正坐在床边,用双掌抹了一下脸道:
“请进”
房门推开,壤驷沁馨带着四名提着食盒的俾女走了进来。
不一刻,四名婢女已将酒簇摆上,真可谓琼浆玉液,列鼎而食。
淳于飞在壤驷沁馨,柔情蜜意、殷勤款待之下,酒醉饭饱。
饭后,壤驷沁馨又亲自为他梳洗一番,人是衣服马是鞍,本是一个蓬首垢面的小乞丐,这一打扮,竟摇身变为翩翩的浊世公子了。
不但淳于飞自己如置梦中,即壤驷沁馨也目注情郎,芳心窃喜。两人又耳鬓厮磨一番
时近三更。
“傻子,起床我带你去看热闹。”
“深更半夜的,哪里有什么热闹可看。”迷迷糊糊的淳于分uha
hudi问。
壤驷沁馨没有回答他,袖拂而起,熄了灯火,拉着淳于飞,除了归元阁。三绕五绕的进入一座假山石洞之中。
洞回数转,虽然洞内黑暗,但淳于飞夜能视物,眼见走到石洞尽头。壤驷沁馨玉手在墙壁上一处凹陷处摸了几下。
忽闻闻壤驷沁馨轻声道:“待会你无论看到任何奇事,都不可出声,否则必招杀身之祸”
淳于飞连称“晓得”
只闻一阵轻微的“辘辘”之声,壤驷沁馨喝声“走”两人已经进入一条暗道之中。
这条暗道更加黑暗,但壤驷沁馨却有如轻车熟路。
暗道笔直,地势渐高,走了约一箭之地,估计已高出地面五大丈以上。
蓦地
壤驷沁馨突然煞住身形,淳于飞只觉腰间一紧,身如腾云驾雾,升起一丈来高,落在石绝突出的一块大石之上。
骤闻“嗒”的一声过后,一缕绿色灯光,由壁上一个小孔中射入。
淳于飞贴近小孔向下一看,差点敬噫出声。
原来小孔外面是一个宽敞的房间,房内灯光呈淡绿之色。但房内墙壁、家具以及所有应用之物,一律黑色。
因此,在淡绿的灯光映照之下,鬼气森森,令人汁毛直竖。
使淳于飞吃惊的尚不仅此,只见房间中央,放置一张红木长案桌子,桌旁分别倒裁着四柄寒芒闪闪的三尖两刃刀,刀柄深埋地下,刀尖朝上。
而此刻却正有一个头罩青纱,身着青袍、青裤、青靴的老人,盘膝危座座在一柄尖刀之上。
这三尖两刃刀,实仅四五寸,薄不逾分,这蒙面老人坐在刀尖之上,竟纹风不动,实非怪事
然而,怪事尚不仅此,原来那红木长案桌子,也是以锋锐无比的刀尖布成。上面仅罩了一层罩薄纱。
桌上酒菜罗列:无一不是山珍海味,就连那四杯血红的酒水也必是百年佳酿,世面上不易见到的佳品。
淳于飞正要问壤驷沁馨此人是否令尊,但壤驷沁馨立即将他的嘴堵住,示意叫他禁声。
蓦然
“吱”地一声轻响,窗户一开,房间中已经多了三个身着八卦衣,伦巾羽扇,长发披肩,头罩黑纱的老人。
这三个老人阴笑一阵,凝视着端坐不动的青衣老人有顷。才同时跃起一丈来高,冉冉下落,以“盘膝打坐”之式,落在刀尖之上。
三个老人身形甫落,青衣老人伸出乌爪似的枯手,虚空向壁上一抓,银光闪处,三柄匕首电掠而下,“卡”地一声,插在一盘碳烤魔兽肉之上。
三个长发老人微微一震,立即嘿嘿冷笑一阵,道:“老鬼近年来灵力又精进不少,看来今夜的宴会,定比往年精彩”
青衣老人阴笑一声身形突然摇幌起来,但他端坐在刀尖之上,却稳如泰山磐石,薄刃发出霍霍之声,大有折断之势。
他伸手一招,三个长发老人面前的酒杯,冉冉飞起五六尺高,陡然翻转,杯口向下。
奇事出现了,杯中血红的百年女儿红佳酿,竟象冻结一般,点滴也未溢出,而且三杯酒倒置空中,竟不落下。
三个长发老人互视一眼,各自拿指向酒杯一指,那酒杯虽然停在空中未动,血红酒水却离杯而出,变成三个鲜艳水球,落入三老口中。
三老血口倏张,血红水球如电射出,“叭”地一声,将空中酒杯、击得粉碎,水球旋又飞入三老口中。
淳于飞猛然一震,差点惊呼出声,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四个怪老人同时阴笑一阵,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何发笑,因为他们的笑声,比哭还要难听,有如九幽鬼哭,深夜鸟啼。
青衣老人阴声道:“三位对碳烤魔箭猪的胃口如何”
三位老人道:“客随主便”
青衣老人伸手一抓,烤肉上三柄匕首,一搅一戳,各插一块大肥瘦参半的烤肉,飞入他的手中。
三个长发老人身形骤如风摆残荷,摇幌起来。
但三人全都凝目注视着青衣老人手三柄匕首,一瞬不瞬。
青衣老人喝声道:“看菜”
三柄匕首,挟着锐啸之声,向三个长发老人口中飞去。
三个长发老人血口倏张,先向小匕首尖上的烤肉吹了口气奇怪得很,刹那间,那三块烤肉竟缩小了一倍,只闻“铮”的一声,三柄匕首,不先不后戳入三个长发老人口中。
双方手劲和口劲以及时间拿捏之备,可说妙绝人寰,三个长发老人如不将烤肉缩小,自是无法入口,而青衣老人若时间估计不备,那三柄匕首必定落空。
说时迟那时快,三个长发老人咀角一抿,“卡”地一声,接着轻轻一吐,三点银星,直奔大梁,“铮”地一声,三只匕首尖已没人梁中。
接着三柄匕首又缓缓飞出,在桌面滑行一周翻了个身,“嚓”地一声,又插在烤猪之上。
青衣老人似乎微微一震,阴声道:“三位功力近数十年来也未后人,可喜可贺”
于是,四人又是一阵阴笑。
淳于飞回头看了壤驷沁馨一眼,壤驷沁馨一呶嘴,淳于飞回头一看,青衣老人两手齐抓,炒凤肝,炖天蟒,油炸三丝,三盘一齐抓起,向三个长老人头上砸下。
这种请客之法,真是今古奇闻。
三个长发老人也没闲着,伸手齐抓,咕噜肉,香酥松鸡、清蒸金鳞鱼,也同时飞起,向青衣老人飞去。
六大盘菜,在空中一触,全部离开碗盘,移入对方盘碗之中。
就在这刹那之间,四人伸手悬空齐抓,每一盘飞出一口莱,滴溜溜,地在桌上调料碟中一醮,分别飞人四人口中。
六个盘子象六只大蝴碟,冉冉飘落桌上,毫无声息。
淳于飞见此奇事,再也忍耐不住,“嗤”地一声,笑出声来。
淳于飞笑声虽低,相隔四个老人有三四丈远,但象他们这等强者,何会不发觉。
就在淳于飞和壤驷沁馨悚然一惊之时,青衣老人身形快逾掣电,掠小孔处,舒指向孔中一戳。
壤驷沁馨知道厉害,一拉淳于飞,跃下大石,身形还未落下,只闻“蓬”地一声,对面石壁之上,石屑纷飞,籁籁洒落,竟被指风戳了一个深约尺许的大洞。
两人这一惊,非同小可,就在这一摆之间,又是一阵摇山震岳巨响,石屑烟尘弥漫三丈方圆,壁上的小孔,竟被震开径尺之大。